第一百一十九章 禮服
說着，徐佳楠拿下了一件白色的禮服，還有一件深藍色的禮服，遞給陳菲說：「怎樣，試試這兩個嗎？」
陳菲看到徐佳楠手裏那件藍色的禮服，眼睛都亮了亮，她走上前捧著那件衣服說：「這個藍色也太棒了……好美啊！」
徐佳楠也笑了，摸了摸陳菲的頭說：「是啊，你看，這些水晶流蘇，就像是夜晚的星星，也像月光下的海浪。星辰大海的顏色，不是你的執念嗎？」
「哈哈，也是你的執念啊！」陳菲抱着那件禮服，和徐佳楠一起走向了試衣間。
徐佳楠幫陳菲整理衣服的時候說：「你知道嗎，菲菲，之前我一直都堅信我不會遇到那個對的人，也不會有結婚的一天。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不能，你必須能，咱們兩個人之間，總要有一個必須體會一次這樣的人生體驗。因為我們從小時候起，喜歡的東西就都差不多，所以我那時候就想，未來看你穿上婚紗，就相當於我也穿上了婚紗，我就圓滿了。今天……我感覺自己終於快要等到這一天了，竟然心裏還有些激動，無以言表的感情……」
陳菲從鏡子裏看着徐佳楠，然後慢慢轉過身說：「傻瓜，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好歹咱倆也得有一個人幸福？要我們都幸福才行！知道嗎？而且，你不覺得陸言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嗎？經歷過了誤會分手，小人挑撥，也經歷過了彼此以為背叛之後的篤定和信任，現在，你還覺得不心安嗎？」
徐佳楠笑着幫陳菲整理著裙擺說：「哪有，我沒有不安啊！我只是今天看你穿上這禮服，忽然間想起來從前的想法。快看看，我的閨蜜啊，好美啊！」
徐佳楠扶著陳菲轉身，燈光下，鏡中的陳菲美艷動人。本來就五官出眾，俏麗動人的她，穿上這件海藍色的禮服之後，更是襯得她肌膚勝雪。高低正合適的領口，流蘇垂墜出飛袖的感覺，魚尾的裙擺，顯得陳菲腰身盈盈一握。整體風格讓人覺得氣質出眾，高貴華麗又不失傳統典雅。這比較適合程濤的家庭，也適合這樣莊重的場合。說到底，徐佳楠覺得，還是她的閨蜜本來就美，所以架得住所有類型的禮服。
陳菲自己也覺得很滿意，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說：「好了，那就是它了。那件白的就不用試了吧，其實在我看來，訂婚儀式都多此一舉，既然他的家庭需要儀式，那就舉行。但是就不要換很多衣服了……那讓我覺得很做作，像演戲一樣。」
徐佳楠看着陳菲問道：「昨天，我沒有機會問你。你對訂婚儀式不給予任何意見，並不是故意要為難程濤，對嗎？是你不想承擔責任，也不想有任何節外生枝，是嗎？」
陳菲笑了笑說：「哈，哪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你？我確實不是為了刁難他，看他那着急用心的樣子，我也覺得挺心疼的。可是，這種事情，我並不想參與。換種方式來說，對於平常的普通人家來說，需要什麼訂婚儀式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商量下之後結婚的流程也就罷了。我沒有那個意識，也不懂的他們要的儀式是怎樣的。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選擇，而造成任何的失誤和錯誤。也許……是這些年，風風雨雨走過來之後，防備心理太重了吧。這種事情本身對我就沒有什麼意義，乾脆就交給程濤好了。我不希望我選擇之後，貴了，別人會認為我還沒嫁進門就鋪張浪費。便宜了，會覺得我天生窮命果然就是不一樣，選擇的都是不上枱面的東西。更別說，那些準備如果有哪樣出了一丁點兒的意外，那肯定是更要命了。所以呢，我選擇不管不問，我只負責配合。」
徐佳楠聽后，皺着眉說：「菲菲，你還是有自卑的心理，才會下意識的想迴避所有的責難和侮辱。其實我覺得，你不必這樣……」
陳菲無所謂的說：「沒關係啊，和他這樣的人結婚，根本就是我人生之中的意外。你是知道的，佳楠，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因為嫁入豪門而興奮，要不是程濤的性格和他的真心，我是不會選擇他這樣的人的……」
徐佳楠沒有再多說，不想因此破壞了氣氛。她抱着陳菲笑道：「好啦，總之呢，你就安心做你的程太太的！既然你都說他家人不錯，傳統穩重，有修養，有涵養，那我也不用為你擔心了。」
可這時，陳菲卻緩緩轉過身看向徐佳楠，有些憂慮的說：「佳楠，我最近總是有些莫名的不安。相信我，不是那種婚前恐懼之類的……我就是從見過他的父母之後，我更恐懼我的過去了……像他們那樣的人，如果知道了我的過去……你知道嗎？我總有一種藏着掖着，沒有以真實樣子對人的欺騙感……」
徐佳楠卻有些不認同的勸道：「誰說我們以真實待人，就要將自己完全剝開敞開給別人看呢？那些過去的，曾經的，傷疤也好，榮耀也罷，都只不過是我們的人生經歷。誰也沒必要把過往的私隱和經歷必須放在太陽下曬一曬。而且，程濤尊重你，不介意你的過往，他清楚你的過去，這也不算是欺騙吧？如今的你，就是鏡子裏現在的樣子。菲菲，別再讓過去糾纏你了，你應該幸福。」徐佳楠強行轉過了陳菲的身子，讓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的內心太善良，善良到婚前不把自己過往的污點傷疤揭開給人看，都覺得是一種欺騙。
徐佳楠當然深知陳菲的性格，但是因為這種原因而錯失幸福，那就不值得了。人，總不能讓過去絆住了腳步，將自己永遠困在過去的陰影上。程濤一清二楚就夠了，這種事情，他不說，陳菲不想起來，本就該像沒有意義。只是程濤的父母大概是讓陳菲有些憂心，害怕他們知道了真相之後的樣子。
而陳菲也對徐佳楠承認了，自己確實是害怕。總覺得自己像個騙子，就算沒騙了程濤，也騙了他的父母。因為如果程濤父母知道了這段過去，他們是斷然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不介意家庭背景的差距，已經屬實不易，在他們看來，他們只希望程濤娶一個好姑娘。哪怕這個姑娘的家庭只是普通家庭，他們也認了。但是陳菲的過去，恰恰違背了「好姑娘」的經歷。至少在父母們的眼裏，應該是這樣的。這就是陳菲的擔憂。
不過在經過徐佳楠一番勸解之後，還是讓她減輕了一些不安的心理。
按照陳菲的意思，她們只選了一件禮服，然後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旁邊的婚紗區。徐佳楠一再讓陳菲試兩件，她說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太想看看陳菲穿婚紗的樣子。而且也是為了不久將來作準備，提前看看樣子也不錯。
當陳菲換上了那一身聖潔白紗之後，徐佳楠忍不住「哇」的拍着手說：「啊！菲菲，你真的好美啊！從前總是聽人說，女人穿上婚紗的時候，是最美的樣子。現在看見你，我信了！」
陳菲捂嘴笑道：「有沒有這麼誇張啊？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穿給我看看？讓我提前替陸言欣賞一下？」
徐佳楠步步後退，躲著陳菲擺手：「不要不要，我可不要。準新娘現在是你，又不是我！我試這個幹嘛……像個愁嫁的老姑娘……」
陳菲湊近她笑道：「你愁嫁？如果你想的話，大概你才是我們之中結婚最早的人吧？不過呢，不早早結婚也好，因為你挑，所以最後才遇到了陸言呀！你那麼美，陸言那麼帥，簡直天作之合。我都已經能想像，你們兩個人一個穿西裝，一個穿婚紗的樣子了！」
徐佳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推她：「那你慢慢想像吧！快去看看那件簡潔的。」
可陳菲卻站在原地，忽然問徐佳楠：「佳楠，你夢想中最喜歡的婚紗該是什麼樣子？」
徐佳楠想了想說：「聖潔白紗，曳地九米。長長久久，讓我能感受到婚姻責任的重量，就好像拖着未來長長的一生。」
陳菲詫異的看着徐佳楠說：「喲？！您這要求還挺高呢！這婚紗店裏大概都找不到你說的那種樣子吧？我還真沒想到呢，你竟然會有這樣的小心思……嘿嘿。」
「切，那不是你問的嗎？怎麼，你心裏想要的婚紗，這裏也沒有？」徐佳楠看着這家程濤指定的婚紗店，已經是本市最大最有名最豪華的了……
可陳菲卻微微笑了笑，低下頭說：「說了你可能不信，信了也不可能實現。其實我不喜歡婚禮，我不喜歡那種被人當作演員或耍猴一樣的儀式，不喜歡把我們的一切展示給不相干的人看。也許因為我沒有太多親朋好友吧，我更希望旅行結婚。但是，這一點，對於程濤的家庭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