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意小露醫術
如意沒有回來的時候，蘇蓮娣還能勉強撐著，這會兒看到如意，小丫頭瞬間有了主心骨，脆弱勁兒也上來了，哭聲瞬間大起來。
「嗚嗚，大姐，娘怎麼樣了，都是蓮兒沒用，娘流了好多血，可蓮兒摁不住，大姐……」
「你做的很好，先摁著別鬆手。」
「如意啊，要不要我們幫忙先把你娘抬進去？」先前勸石頭的嬸子，這會兒忍不住出聲。
「不用了，謝謝嬸子。」如意頭也沒回的扔下一句，匆匆進屋。
再出來時，手中多了數根繡花針，和止血的草藥。
草藥是她之前進山的時候采來的，這會兒剛好派上用場。
今日去鎮上她忘記買銀針，還好她們自打被蘇家趕出來，就靠李鳳霞賣綉品艱難的支撐，所以家裡繡花針不少。
暫時也只能將就著用了。
蹲在李鳳霞面前，如意手隨心動，只在眨眼之間，手中十餘根針就盡皆沒入李鳳霞周身數處大穴。
原本止不住的流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緩，直到凝住。
如意稍微鬆了一口氣，掐著時機取針，又將輾葯的藥草撒在傷口上，用乾淨白布包紮。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整個過程用時不過數十息。
那利落的動作，就像吃飯一樣精準熟悉。
旁觀的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麻煩各位叔伯嬸子幫我把我娘抬進去，因為我娘傷在頭部，所以你們抬時請輕一些，各位嬸子叔伯的大恩大德，我與弟妹定會銘記於心。」
如意朝眾村民鞠了一躬。
娘傷在頭上，磕不得也碰不得更馬虎不得，她一個人自然是搬不動的，弟妹也太小了些，只能找大家幫忙。
「那有啥，就是搭把手的事兒。來來，大夥都來幫把手，記得輕些，可別讓鳳霞再傷著。」柳嬸子招呼了一聲出來好幾個人。
吳叔猶豫著上前：「如意姑娘，我看夫人傷得頗重，要不要我送你們去鎮上醫館？」
他的語氣頗為尊敬。
且不說這姑娘是他們東家看重的人，便是尋常人遇上這種事也都會幫忙的。
只不過，他的稱呼聽得一眾村民傻愣愣的。
夫人？
是在喊躺在地上的李鳳霞么？
這真是奇事一樁！
桃花村很少有馬車進來，更遑論這馬車這般華麗，質地也是相當的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可這樣的人居然喊蘇老大家的夫人？
「謝謝吳叔，不過我娘暫時還不能移動。恐怕還得勞煩吳叔，替我跑一趟藥鋪去取葯。」如意沉吟思量了片刻，也只能麻煩他了。
娘的情形離不得人，她不放心丟下娘和弟妹進山去採藥，只能去藥鋪。
這一去一回，有馬車速度還快些。
「無事，我來回很快的，姑娘只管放心。」
如意借來紙筆，快速地寫下張藥方交給吳叔：「吳叔，你讓藥鋪的人按方抓藥既可。銀子……」
說到這裡她頓住，眉頭不自覺地蹙起來。
之前她是採藥自用，所以這裡的藥材行情她一點都不了解，今天在鎮上也沒時間去打聽，是以這個藥方的藥材需要多少銀子她真不知道。
現在，她手裡總共八十兩銀子，今日用去五兩多，只剩下七十四兩。
也不知夠不夠買她要的藥材。
估計不夠。
娘身體實在太虛弱，如今也只吊著一口氣。若傷口沒有感染還好，若是感染髮燒的話，就必須得用到人蔘。
她怎麼都要備在那兒，以防今夜生出意外。
可野生的人蔘，哪怕是五十年份的，在現代都能賣出幾百萬的價格。
這裡……恐怕沒個五六百兩也根本買不到。
而且年份越久的人蔘藥效也就越好，以娘這般傷重的情形，有千年份的人蔘那就最好了。
可千年人蔘她現在根本不敢想……
就她手裡這幾十兩銀子，千年人蔘的須子怕是都買不到。
先前她還覺得兩天就賺八十兩挺多的，可真用到時才發現，八十兩真是太少太少，對於這樣的意外情況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吳叔把如意的猶豫看在眼裡，伸手拿過藥方：「我先去抓藥吧。」
說完拿著藥方便走了，馬車裡的東西都沒來得得及讓人先卸下來。
李鳳霞這會兒也被幾個嬸子大娘抬進屋裡，放到了床上。
蘇蓮娣和蘇石頭很快燒了熱水過來，如意替李鳳霞擦去臉上身上的血，柳嬸子又幫著把李鳳霞染血的衣物小心換了下來。
「如意啊，你娘她，沒什麼事兒吧？」柳嬸子擔心的問。
「暫時還不知道。」如意放下染血的帕子，洗了手道：「我只是暫時替娘止了血，其它的還得等娘醒過來。」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啊？」
「不知道。」如意深蹙著眉頭，心揪著。
如此大量的失血，極有可能造成腦部供血不足，損傷腦部機能，就算外傷痊癒，也肯定會留下後遺症。
而且她娘是被蘇陳氏推倒，撞在了石頭上，不止傷口深，這樣大力的撞擊下也會形成腦震蕩。
所以眼前的情形是真的不容樂觀。
頭部是人體最複雜也最關鍵的機體器官，她也只能且走且看。
「要不然，還是送你娘去鎮上看看吧，或者你一會兒去看劉大夫回來沒，讓他給你娘看看也好。咱村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找劉大夫看的，錢也不貴，比鎮上大夫收得便宜多了……」
柳嬸子拍著如意的肩熱心地勸說。
劉大夫是村裡的赤腳大夫，找他看看也好。
如意想著點頭：「我會的，柳嬸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喊來大伙兒，只怕我娘今天真的就被打死了……」
以蘇家人的缺德狠毒，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砸死受傷的李鳳霞，都很有可能。
「這有啥，咱都是鄰里，就該互相幫著。」柳嬸子擺擺手道。
頓了一下，她嘆息了一聲：「如意，你也別怪大伙兒，你奶那人沒理也能攪三分，真有事兒只怕更會賴在大伙兒身上，你又不在，家裡就兩個小娃娃，所以……」
所以大家都只是圍觀指責，並無人真的出來幫忙。
「我明白的，嬸子。」
如意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萬一他們出來幫忙，拉扯中她娘真要有個什麼好歹的，也只會讓幫忙的人惹禍上身，弄得一身腥。
老蘇家的人可是村裡出了名的不要臉，難纏得很。
尤其便宜奶奶，平日里幾乎無人敢惹。
可說是臨溪村一霸。
柳嬸子原本還想問如意到底咋止血的，更想問問趕馬車的男人到底是誰，可看如意一臉郁色，忍下心中好奇叮囑：「你明白就好，哎，流了那麼多血可真是嚇死人了。還好你奶和你二嬸兒已經走了，你們好好照顧你娘吧，有什麼要幫忙的便來家喊我一聲。」
「知道了，嬸子。」如意感激地送走柳嬸子。
此刻，天光依然變暗，村民們都已經散去，被糟賤得不成樣子的院落里空無一人。
蘇家打傷她娘的那兩個人，也的確早就逃之夭夭。
如意站在院子里，凝著地上那一大片浸血的地面，漆黑幽冷的眼眸投向東南方那座青磚大瓦房。
打傷了她娘，她們還以為逃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