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這位主人 離殤（七）

藍曦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了我的沉思：「可無論如何……是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陛下，我很您，卻又殺不了您，畢竟我的力量太有限了。」

「佐伊，你因為這個原因才恨我的，對嗎。可是……你應該明白，儘管……儘管你是吸血執事，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做奴僕或者下人看待。沒錯，我的確對你作出過殘忍的事，但我沒有後悔！因為……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我……我才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你了，我不能……再讓你從……從我身邊逃脫！」莉莉絲說得斷斷續續，臉色也愈發蒼白。

「您錯了，我的主人。我們自始至終都是主人與執事的關係，您對我好是由於我還有一點價值，我對您忠誠是因為您賦予了我新生。我們兩個人本就是互相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維繫其中的不過是一紙契約罷了，」藍曦老師苦笑：「陛下，別再騙自己了，我與您之間沒有感情。更何況，您欣賞我只是由於我的行為舉止以及氣質都與塞巴斯蒂安先生相似，您讓我穿燕尾服、泡茶、做甜點只不過是為了追憶那段早已塵封多年的美好。陛下，您一直都活在愛的錯覺里，不是么？」

鮮血自莉莉絲的胸口「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淡紫的紗裙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殷紅，她不停地喘息著，表情痛苦：「佐伊，原來……你依然是恨我的。可……可是，我不曾騙過你，其實……其實我愛……」

伴隨着話語的戛然而止，莉莉絲的手從藍曦老師的衣襟上垂了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忐忑的內心，我回頭看了看一旁的小塞。

他閉上眼睛，片刻之後說了句：「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