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 學得智謀隨此去 別有心計任其歸

第44回 學得智謀隨此去 別有心計任其歸

()小太監一愣,隨即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飛快地跑了過來,接過武寧初手中的匕首。武寧初騰出了手,坐到旁邊自己一貫寫字的案前,上面一直擺好著紙,只要稍微磨一下墨即可。

一會兒,武寧初提筆蘸上了墨,轉頭向李御醫:「快些報罷若是你想耍花樣,你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李御醫猶豫了一陣,逐個念出一味一味的藥材,武寧初飛速地記錄下來,交給了小太監:「你去煎藥罷。這裡就交給我。」

小太監接過那方子,獃獃瞧了一會,皺了皺眉頭,對武寧初附耳低言道:「要不要按這方子多抓一份葯?我怕這御醫搞花樣,故意說了個假的方子。不如等一會煎好了,讓他先試過了葯,再給那位黑衣服的用罷。」

武寧初一聽,不禁莞爾一笑。欣慰這小太監長進許多,已經學會了留心眼。

不過,若這李御醫真的僅僅是一位單純的御醫,而沒有被蕭美人買通的話,武寧初還真的要考慮多煎一副葯。可是如今卻不必要了。

李御醫跟隨蕭美人,對這些管用的手段也太清楚了。他絕對不會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來開一副可能用自己來試藥的方子的。

不過,看著小太監有了自己的判斷,武寧初很樂意鼓勵他,笑眯眯道:「你說的是。就照你說的,多抓一份罷。記得藥渣別亂扔,找個地方埋在地底下。」

小太監眼中亮色一閃,欣喜地點了點頭,飛速地跑去了。武寧初目送走他的背影,轉眼瞧向身邊的李御醫。

此刻他臉上掛著一片綠色的布料,神情獃滯地站在一邊,兩隻褲管正在不停地顫抖。

武寧初思忖道,現在這個李御醫已經沒什麼用了,可以想個辦法放走了罷。

然而這事情卻有些麻煩。因為,換做任何人,做事情斬草不除根就會有危險;換做任何人,都是絕對不容許這李御醫活下來的。否則李御醫一旦向蕭美人告發,蕭美人一定會起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抓來了李御醫,又故意放走了他,特意讓他來告密的。

所以,這個計劃的關鍵是,必須讓李御醫以為,自己是運氣好才逃出生天的。

武寧初這麼想著,靈機一動。

從這李御醫的衣擺上撕了一長條的布料下來,將他雙手綁在床柱上。她裝模作樣地來迴繞了好幾圈,將繩套緊緊地勒住,卻故意沒打死結。

這樣做,就可以使整個繩結就可以在李御醫的掙脫下越來越松。

等到李御醫可以逃走的一瞬,拿下眼罩,倉皇之下,第一個尋找的,必定是出口,而無暇顧及屋子裡站的人是誰。

利用他逃跑時候驚慌的心理,和現在外面漆黑一片的道路,加上第一感認定這裡是陰妃的寢宮,武寧初相信,李御醫絕對料不到,他被囚禁的地方居然不是陰妃的寢宮,反而是自己的。

將李御醫捆綁完畢,武寧初垂下手,轉頭看向奄奄一息躺在卧榻上的了無痕。

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這樣拖下去不是個辦法。有什麼金瘡葯可以替他止血?

又一個念頭瞬過。了無痕既然是風口浪尖里走慣了的,身上必然會帶一些必須的藥品應急。

這麼想著,武寧初伸手從了無痕的身上摸索了半天,觸手碰到一片冰涼的硬物。拿出一看,是一個瓷瓶,封口用一片紅色的布條塞著。

武寧初思忖,了無痕上次在她面前換衣服時,那些繩子鉤子什麼的藏了滿身,完全超乎她意料。這回他做的事情又比較重大,應該不止帶這一瓶葯罷?

繼續伸手往了無痕身上摸索去,果然,不多時,又拿出一個瓷瓶,封口是白色的布條。

一炷香時間過後,武寧初目瞪口呆,望著桌上擺的那整整一排。

那些全都是從了無痕身上搜出來的瓶瓶罐罐。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標示它的藥品名字,只用不同顏色的布條來區分。

武寧初皺了皺眉。這事情有點頭大。到底哪個是金瘡葯?

腦筋一轉,目光投向了被綁在床柱上的李御醫。

抽出匕首,撩開他的衣袖,武寧初厲聲對他道:「你若是敢叫出聲,你的脖子便會一樣下場。」話音剛落,便握著匕首,在他手臂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刀。

血立刻從傷口湧出來,那李御醫痛的低喚一聲,卻咬住了牙關,沒叫出聲,淌著血的手臂往回掙扎了一陣。

武寧初從桌案上拿過一個瓷瓶,拔出塞子,湊近了李御醫的鼻子前:「哪種是金創葯,你自己來分辨。」

一連試了好幾瓶,直到李御醫點頭。武寧初拿過手裡的瓷瓶,自己放到鼻前聞了一聞。

一股膏藥的味道撲鼻而來,夾雜著一陣淡雅的清香。

武寧初眼前一亮。這是一股松香味沒錯,應該就是它了。

豎起瓶口,往裡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空間里,剩下的藥粉已經不多了。

武寧初用力捏緊著瓷瓶。這麼小小的一瓶藥粉,可是用來救命的,連了無痕自己都不一定夠用,怎麼可能給李御醫浪費了?

武寧初靠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撕開了無痕的上衣,將那一片染著血跡的布料丟在了一旁。只見露出的肌膚上,是一道利器劃出的深口,皮肉已翻了出來,周圍,有一些血已經凝固,但傷口深處還是在緩慢地滲出新的血液。

武寧初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心裡一酸。

用食指捂住了半個瓶口,傾倒著瓷瓶,小心地將藥粉撒向他的傷口。

方才敷了一小片上去,忽覺得手下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陣。

武寧初一怔,詫異地向了無痕看去。莫非他已經醒了?

不禁停了手中動作,一時盯緊著了無痕。良久,又見他微微動了一動。

武寧初心下一喜,忙道:「你別動,我在替你敷藥。」

了無痕的身子一顫,卻猛的翻轉過過來,從卧榻上弓起身,一雙眸緊緊地注視著武寧初,眉宇間皺成了一個「川」字:「你的聲音怎麼變了?為什麼要這麼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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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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