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回
()「讓開！讓開！」
了無痕大聲吼道。各種路人聞聲瞧向他們，然後驚慌地四散到兩旁。
一時間，他們騎的這匹馬將大街弄的雞飛狗跳起來。
帶小孩的拉開小孩，一些女人尖叫著離開，擺攤的小販守著攤位急速往後撤。
馬車橫衝直撞，不一會就引來了一群城中巡邏的衛兵，在他們身後指著，邊跑邊叫嚷：「停下！停下！」
可是武寧初和了無痕是不會停馬的。他們唯一做的，就是看著他們張牙舞爪的身影漸漸遠去，然後消失不見。
雖然知道這樣會驚動城裡的騎兵來追他們，可是為了逃命，這些已經顧不得了。
「我送你到宮門，就去引開他們。」了無痕無奈望著後面，手牽著韁繩道。
「不能……去……玄武門。」武寧初之前為了跟上了無痕的速度，只能拼上全身的力氣拚命跑，這一會早已經氣喘不過，「玄武門那裡的金吾衛，是殺你的人買通的。」
「原來是這樣……」了無痕出了一會神，「怪不得昨天夜晚，就有人來刺殺我。」
「對不起，是我失策了。」武寧初道。
「咳咳……」突然，了無痕的咳嗽聲讓她心中一慌。
一個不好的念頭從她腦中瞬過，下意識地回頭，武寧初驚道：「你還好么？是不是方才受了什麼傷？」說著，打量他上下。
「沒什麼。」了無痕擦了擦嘴角。
武寧初半信半疑，繼續不安地打量他。
「跟你說了沒什麼。」了無痕不耐煩地將她的肩膀轉了回去，「既然玄武門不能走，那我們翻牆入宮？」
武寧初一想起那個巍峨廣闊的宮牆，就絕對不同意這個辦法。心念一動，她鄭重道：「走正門。」
「你想走皇帝的御道入宮？哈哈，這個辦法好！我一定奉陪！」了無痕爽朗地笑開。這些規矩對他來講，連什麼都不是。
「不是。那邊的金吾衛肯定是不讓我們走的，這麼做只是求他們幫助。」武寧初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追來的人。那些原本的殺手已經化作了幾個小黑點，沒入了後面亂成一團的人群中，而現在追他們的，大多是那些城裡的衛兵，「我想，現在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我們一起自投羅網。」
「你沒瘋吧？」了無痕不可置信地瞥了她一眼，「被這些衛兵抓到，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認為，玄武門的那些金吾衛，會放我們入宮么？兇手既然能收買玄武門的，就說明其他宮門也可能有他的眼線。到時候，我們落到了那些人的手裡，恐怕入不了宮，就直接被那些人殺死了。只有皇宮正門，才是兇手會忽略的地方。」
「唉。我知道了。」了無痕沒趣地嘆了一聲。武寧初差點以為她聽錯了。這種關頭，這個傢伙，居然在為沒有能夠走一次御道而失望。
「不過……要繞過整個皇城走到正門，我們會遇到的麻煩，似乎不小啊。」了無痕道。
武寧初地點了點頭。沒錯，她所擔心的，就是城裡騎兵來追他們。
「絕對不能被他們追到！」她咬了咬唇，「要自投羅網，也一定要在金吾衛的手裡，讓皇宮裡的人知道，我們被人追殺。」
而繞過整個皇城，路實在有點長，這匹馱著兩個人的馬，又怎麼跑得過城裡騎兵的千里良駒呢？
而不一會，武寧初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
他們的馬後，多了兩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並且越來越接近。那兩匹馬上騎乘的人的制服，黑暗肅穆而堅實，正是騎兵的制服。
武寧初目測他們的距離，照這速度，不到半途，絕對會被騎兵追上。
「怎麼辦，我們撐不到正門了。」
「我來對付他們。」了無痕應著，一邊伸手，從衣服的夾層里掏著什麼。
等他拿出來，武寧初才看清，是兩塊圓滾滾的石子。
「嗖嗖」兩聲，石子呼嘯著飛了出去，兩匹馬應聲長嘶，蹄子一軟，跌了下來。馬上的騎士也應聲而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向前。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了無痕得意洋洋地一笑。
武寧初卻有些擔憂。等他們自投羅網后，問罪的還不是這些人的同夥？到時候，倒霉的可是他們。
可是為了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
不一會，又一名騎兵追了上來。了無痕故技重施，又擊中一條馬腿。
武寧初鬆一口氣，依這情況看來，不出多久，他們就可以順利到達皇城了。
遠遠地，皇城的城牆若隱若現。馬匹繞著城牆疾馳了半圈，漸漸從北面的玄武門繞到了正門。這一段路出奇的順利，倒是沒有任何追兵再來騷擾。
一路的安靜，不得不使她起疑。
看到了正門口執勤的金吾衛，突然一個念頭從武寧初腦中跳起。
「糟糕了！」她不禁喊出聲。
話音剛落，宮牆上面，一隊一字排開的金吾衛突然冒起了頭。一排拉滿的弓箭，紛紛對準了他們。
「快衝！」武寧初指著宮門，「逃過去！那個弓箭射不到的死角！」
「駕！」了無痕拉著韁繩，猛的將手裡的匕首從馬臀下刺下。馬一聲長嘶，瘋狂地朝宮門口沖了過去。
「射！」城牆上面的指揮官手勢落下，「不能讓他們進入宮門！」
電光火石間，一排黑森森的箭矢朝他們淹沒過來。
「砰！」的一聲，似乎是近在咫尺的撞擊。武寧初隨即覺得座下猛的一震。來不及驚叫，她已經被馬踮起，甩在了地上。
武寧初拚命用手捂著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這樣被箭射死？就這樣完了么？
可是她埋著頭半晌，想象中的痛覺卻遲遲沒有來到。
一會兒，她驚異地抬起頭來，小心地朝面前看去。
只見眼前，是被箭矢紮成一隻刺蝟的馬屁，和貓著身子躲在馬下面的了無痕。
她只看了了無痕一眼，便嚇得快要呆住。
「你怎麼了！」她下意識地叫出聲來，撲了過去。
她驚呆地看著他，幾根羽箭插入了他的背後，連手臂上，也豎著兩三支羽箭。
他傷的很厲害，血從他的黑色的衣服上不斷的冒出來，變成紫色，黏在他的身上。
「你……方才做了什麼？不要嚇我！」武寧初看著他觸目驚心的傷勢，心下猛的抽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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