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死並不可怕
莫寒一手拉著研馨，一手攀抓住欄杆的邊緣，兩個人的軀體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剛見研馨晃動著身軀欲倒非倒的樣子，他本能的伸手去抓她，卻沒料到她纖細的身子就這樣軟綿綿的向後載，他也跟著不受控的倒，還好掉落時他及時抓住了欄杆的邊緣，也沒有鬆開抓著研馨的手。
「抓緊我的手，不要放。」什麼都沒時間沒精力想，莫寒只是有個強烈的念頭，他不能放手，亦不容許研馨放手。
「對不起……」研馨抬頭，聲音微弱的道歉。剛那一陣莫名的頭痛幾乎讓她暈厥，現在一手被莫寒抓著，整個身體掛在半空中，頭痛反而神奇的消失了。透過莫寒逐漸潮濕的掌心，她反而有了滿滿的安全感，一點也不懼怕要是摔下去了，會變成什麼樣。「對不起……可是我不會放手，不會。季莫寒，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你看，黃昏曉還掛在那邊呢。它會保佑我們的。」
說她自私也罷，惡毒也好，她就是不想要放開季莫寒的手，即使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一定。
「恩，會沒事。」冷汗順著莫寒的臉滑下，一滴接連一滴，緊攀住欄杆邊緣的手已經有一點無力了，但他還是相信他們會沒事。就好象研馨說的，黃昏曉會保佑他們，而研馨是凌駕生死之上的精靈，自己是連閻王都忌憚的撒旦，所以，他們鐵定會沒事的。
「哥，走快點，你看……今天星星好多呢！」
歐陽欣的聲音同時穿透兩人的耳膜。
「欣兒，欣兒……」這是第一次，季莫寒聽到歐陽欣的聲音會這般驚喜，他更努力攀抓著欄杆邊緣，張著喉嚨大吼她。
5分鐘過後，歐陽兄妹總算合力把莫寒和研馨拉了上來。
「莫寒哥哥……」歐陽欣扶著莫寒，狐疑的眼來回掃視著莫寒和研馨。
莫寒哥哥一向討厭來這裡。可他今天卻和研馨出現在這裡，還差點掉落。認識莫寒哥哥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他一點都不像是會做這種瘋狂事的人啊，一定又是藍研馨使了什麼招數。「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言語是針對欣兒的回答，但季莫寒的眼，卻不動聲色的看著研馨，她臉上的蒼白令他不自覺的皺眉。又是奇怪的，類似心疼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讓他忽視了自己手臂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也忽視了欣兒眼裡閃過的凌厲光芒。
歐陽天攙扶著面色蒼白的研馨，事實上，他的臉色也不比研馨好上多少。
天知道剛才他用力往上拉他們時，他心裡的恐懼。那種恐懼是寂靜無聲的，卻銳利的穿透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和欣兒沒辦法救起他們，那會是怎樣的情形。
莫寒，對小妹而言，是有特殊意義的一個人，容不得消失。而研馨，卻是讓他在第一次見面就止不住心動的女孩，這樣一個女孩，如果就這麼摔下去，她的血一定會像水龍頭裡迅速湧出的水一樣，很多很多的渲染整個地面，直到……他觸目可及的世界都只是一片刺目的紅。就好象，當年死於車禍的媽媽，她的身上，就湧出了那麼那麼多鮮紅溫熱的血，一攤攤如詭異的血紅玫瑰。
無意識的，歐陽天攙扶在研馨肩上的手不自覺的用勁，是足以捏碎骨頭的力道。
研馨吃痛，微微扭動著身體，輕輕的叫喚，「學長？學長？」
歐陽天回神，失措的收回手，「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失去研馨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他好是心痛。
「幹嗎說對不起？還真謝謝你們救了我和莫寒呢，不然我們就慘了。」沒發現歐陽天的不對勁，研馨輕鬆的扯出了個鬼臉，對著學長傻笑。
似乎剛才經歷了一場大難的人不是她，似乎剛才無助的掛在半空中等待救援的人不是她。
「既然都沒事，那就好了。哥，不如你送研馨姐姐回去吧，我和莫寒哥哥一起。」
哥很喜歡研馨，這點已經不值得懷疑了。她說過，哥的幸福就是她終生的信仰。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幫哥製造機會，並阻止這女孩子與莫寒的接觸。
「好……」歐陽天點頭，眉宇間的憂傷被盡數隱藏，俊臉上一片平和。
莫寒則沉默的任歐陽欣攏著他的手臂欲離開。
「等下。」見兩人慾走，研馨衝上前攔住他們，二話不說抓起莫寒的手，拿出隨帶的筆在上面寫了一大串字。
她寫的力道很輕很柔，莫寒的手心一陣蕩漾的癢，所有的感知在這一刻敏感起來。心弦被輕易的撩撥起來，他失神的抿嘴看著低著頭認真寫字的研馨，竟忘了要收回自己的手。
空氣中有一絲的曖昧和凝重。
歐陽欣眯著眼睛瞪視著毫不知覺的兩人，水靈的眼閃過一絲怒氣，眼尾卻突然掃到哥哥臉上的表情，無波動的臉皮下是洶湧的翻騰。心疙瘩了一下，麻麻的疼。隱去怒氣，歐陽欣示威般的將自己柔軟的軀體貼近莫寒，小嘴微吐著氣息低喃，「莫寒哥哥，可以走了沒？人家晚飯還沒吃，好餓了。」
猛然竄進鼻間的清新氣息讓莫寒回了神，明明很早以前就習慣了歐陽欣的親近，卻在這一刻覺得很不妥當。不自在的後退腳步欲拉開與欣兒的距離，卻終究被欣兒攏住他腰際的手給固定了身型。
沒有抬頭去看研馨的神情，歐陽欣甜笑著欲掂起腳跟親莫寒的臉，深知這是打擊研馨對莫寒的感情最好的方式。但這一次，莫寒卻輕易的側頭，不著痕迹的躲過了她的吻，「別鬧了，走吧。」
沉默的看著兩人狀似親密的離去，但這一次的研馨，卻沒有傻傻的難過。聰明如她，並不是感覺不到歐陽欣隱約的敵意，但越看她按奈不住示威的樣子和莫寒不自在的退卻，她越覺得這兩人有貓膩！可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莫寒是她喜歡的人，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生親親密密的，縱然是藍研馨，也會忍不住的吃味。
「別發獃了，我送你回去吧。」
沉默了許久的歐陽天總算出聲了。欣兒的好意他不是看不出來，但又能怎樣呢，還是把這一切都交給老天爺安排吧，終有一天，關乎四人的答案會水落石出的。
「好。」真該死，她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學長在自己身邊。臉紅的回應著學長的話，兩人並肩離開了頂樓。
「研馨，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坐上了歐陽天的敞蓬跑車，借著霓虹燈的光影，研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學長今晚的臉色似乎很差，而一直以來習慣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往淡上了許多。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承載著滿滿的不安。
不安？這陌生的字眼衝擊著研馨，咬唇，她可憐兮兮的楸著學長蒼白的臉，「對不起。學長，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
她不是故意要讓學長擔心的，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歐陽家的公司也設在齊天大廈，更沒想到學長和歐陽欣會出現，並且救了他們。
「我沒事。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難道不怕摔死么？」
「怕？呵，每個人到最後都是逃不了一死的，死也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事。我不怕死，只怕自己和身邊的人不快樂。一個人如果不快樂，那麼活著對他（她）來說，便是變相的折磨。與其那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做些與死神較量的事來交換快樂呢！」
像今天，也許旁人會覺得她拉著莫寒那麼做是不要命的，但或許站在上面所感受到的那份自由和契合，只有他們兩個才能體會得到吧。那是用言語形容不上的快樂自由。
莫寒一手拉著研馨，一手攀抓住欄杆的邊緣，兩個人的軀體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剛見研馨晃動著身軀欲倒非倒的樣子，他本能的伸手去抓她，卻沒料到她纖細的身子就這樣軟綿綿的向後載，他也跟著不受控的倒，還好掉落時他及時抓住了欄杆的邊緣，也沒有鬆開抓著研馨的手。
「抓緊我的手，不要放。」什麼都沒時間沒精力想，莫寒只是有個強烈的念頭，他不能放手，亦不容許研馨放手。
「對不起……」研馨抬頭，聲音微弱的道歉。剛那一陣莫名的頭痛幾乎讓她暈厥，現在一手被莫寒抓著，整個身體掛在半空中，頭痛反而神奇的消失了。透過莫寒逐漸潮濕的掌心，她反而有了滿滿的安全感，一點也不懼怕要是摔下去了，會變成什麼樣。「對不起……可是我不會放手，不會。季莫寒，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你看，黃昏曉還掛在那邊呢。它會保佑我們的。」
說她自私也罷，惡毒也好，她就是不想要放開季莫寒的手，即使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一定。
「恩，會沒事。」冷汗順著莫寒的臉滑下，一滴接連一滴，緊攀住欄杆邊緣的手已經有一點無力了，但他還是相信他們會沒事。就好象研馨說的，黃昏曉會保佑他們，而研馨是凌駕生死之上的精靈，自己是連閻王都忌憚的撒旦，所以，他們鐵定會沒事的。
「哥，走快點，你看……今天星星好多呢！」
歐陽欣的聲音同時穿透兩人的耳膜。
「欣兒，欣兒……」這是第一次，季莫寒聽到歐陽欣的聲音會這般驚喜，他更努力攀抓著欄杆邊緣，張著喉嚨大吼她。
5分鐘過後，歐陽兄妹總算合力把莫寒和研馨拉了上來。
「莫寒哥哥……」歐陽欣扶著莫寒，狐疑的眼來回掃視著莫寒和研馨。
莫寒哥哥一向討厭來這裡。可他今天卻和研馨出現在這裡，還差點掉落。認識莫寒哥哥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他一點都不像是會做這種瘋狂事的人啊，一定又是藍研馨使了什麼招數。「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言語是針對欣兒的回答，但季莫寒的眼，卻不動聲色的看著研馨，她臉上的蒼白令他不自覺的皺眉。又是奇怪的，類似心疼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讓他忽視了自己手臂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也忽視了欣兒眼裡閃過的凌厲光芒。
歐陽天攙扶著面色蒼白的研馨，事實上，他的臉色也不比研馨好上多少。
天知道剛才他用力往上拉他們時，他心裡的恐懼。那種恐懼是寂靜無聲的，卻銳利的穿透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和欣兒沒辦法救起他們，那會是怎樣的情形。
莫寒，對小妹而言，是有特殊意義的一個人，容不得消失。而研馨，卻是讓他在第一次見面就止不住心動的女孩，這樣一個女孩，如果就這麼摔下去，她的血一定會像水龍頭裡迅速湧出的水一樣，很多很多的渲染整個地面，直到……他觸目可及的世界都只是一片刺目的紅。就好象，當年死於車禍的媽媽，她的身上，就湧出了那麼那麼多鮮紅溫熱的血，一攤攤如詭異的血紅玫瑰。
無意識的，歐陽天攙扶在研馨肩上的手不自覺的用勁，是足以捏碎骨頭的力道。
研馨吃痛，微微扭動著身體，輕輕的叫喚，「學長？學長？」
歐陽天回神，失措的收回手，「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失去研馨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他好是心痛。
「幹嗎說對不起？還真謝謝你們救了我和莫寒呢，不然我們就慘了。」沒發現歐陽天的不對勁，研馨輕鬆的扯出了個鬼臉，對著學長傻笑。
似乎剛才經歷了一場大難的人不是她，似乎剛才無助的掛在半空中等待救援的人不是她。
「既然都沒事，那就好了。哥，不如你送研馨姐姐回去吧，我和莫寒哥哥一起。」
哥很喜歡研馨，這點已經不值得懷疑了。她說過，哥的幸福就是她終生的信仰。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幫哥製造機會，並阻止這女孩子與莫寒的接觸。
「好……」歐陽天點頭，眉宇間的憂傷被盡數隱藏，俊臉上一片平和。
莫寒則沉默的任歐陽欣攏著他的手臂欲離開。
「等下。」見兩人慾走，研馨衝上前攔住他們，二話不說抓起莫寒的手，拿出隨帶的筆在上面寫了一大串字。
她寫的力道很輕很柔，莫寒的手心一陣蕩漾的癢，所有的感知在這一刻敏感起來。心弦被輕易的撩撥起來，他失神的抿嘴看著低著頭認真寫字的研馨，竟忘了要收回自己的手。
空氣中有一絲的曖昧和凝重。
歐陽欣眯著眼睛瞪視著毫不知覺的兩人，水靈的眼閃過一絲怒氣，眼尾卻突然掃到哥哥臉上的表情，無波動的臉皮下是洶湧的翻騰。心疙瘩了一下，麻麻的疼。隱去怒氣，歐陽欣示威般的將自己柔軟的軀體貼近莫寒，小嘴微吐著氣息低喃，「莫寒哥哥，可以走了沒？人家晚飯還沒吃，好餓了。」
猛然竄進鼻間的清新氣息讓莫寒回了神，明明很早以前就習慣了歐陽欣的親近，卻在這一刻覺得很不妥當。不自在的後退腳步欲拉開與欣兒的距離，卻終究被欣兒攏住他腰際的手給固定了身型。
沒有抬頭去看研馨的神情，歐陽欣甜笑著欲掂起腳跟親莫寒的臉，深知這是打擊研馨對莫寒的感情最好的方式。但這一次，莫寒卻輕易的側頭，不著痕迹的躲過了她的吻，「別鬧了，走吧。」
沉默的看著兩人狀似親密的離去，但這一次的研馨，卻沒有傻傻的難過。聰明如她，並不是感覺不到歐陽欣隱約的敵意，但越看她按奈不住示威的樣子和莫寒不自在的退卻，她越覺得這兩人有貓膩！可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莫寒是她喜歡的人，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生親親密密的，縱然是藍研馨，也會忍不住的吃味。
「別發獃了，我送你回去吧。」
沉默了許久的歐陽天總算出聲了。欣兒的好意他不是看不出來，但又能怎樣呢，還是把這一切都交給老天爺安排吧，終有一天，關乎四人的答案會水落石出的。
「好。」真該死，她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學長在自己身邊。臉紅的回應著學長的話，兩人並肩離開了頂樓。
「研馨，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坐上了歐陽天的敞蓬跑車，借著霓虹燈的光影，研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學長今晚的臉色似乎很差，而一直以來習慣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往淡上了許多。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承載著滿滿的不安。
不安？這陌生的字眼衝擊著研馨，咬唇，她可憐兮兮的楸著學長蒼白的臉，「對不起。學長，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
她不是故意要讓學長擔心的，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歐陽家的公司也設在齊天大廈，更沒想到學長和歐陽欣會出現，並且救了他們。
「我沒事。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難道不怕摔死么？」
「怕？呵，每個人到最後都是逃不了一死的，死也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事。我不怕死，只怕自己和身邊的人不快樂。一個人如果不快樂，那麼活著對他（她）來說，便是變相的折磨。與其那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做些與死神較量的事來交換快樂呢！」
像今天，也許旁人會覺得她拉著莫寒那麼做是不要命的，但或許站在上面所感受到的那份自由和契合，只有他們兩個才能體會得到吧。那是用言語形容不上的快樂自由。
莫寒一手拉著研馨，一手攀抓住欄杆的邊緣，兩個人的軀體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剛見研馨晃動著身軀欲倒非倒的樣子，他本能的伸手去抓她，卻沒料到她纖細的身子就這樣軟綿綿的向後載，他也跟著不受控的倒，還好掉落時他及時抓住了欄杆的邊緣，也沒有鬆開抓著研馨的手。
「抓緊我的手，不要放。」什麼都沒時間沒精力想，莫寒只是有個強烈的念頭，他不能放手，亦不容許研馨放手。
「對不起……」研馨抬頭，聲音微弱的道歉。剛那一陣莫名的頭痛幾乎讓她暈厥，現在一手被莫寒抓著，整個身體掛在半空中，頭痛反而神奇的消失了。透過莫寒逐漸潮濕的掌心，她反而有了滿滿的安全感，一點也不懼怕要是摔下去了，會變成什麼樣。「對不起……可是我不會放手，不會。季莫寒，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你看，黃昏曉還掛在那邊呢。它會保佑我們的。」
說她自私也罷，惡毒也好，她就是不想要放開季莫寒的手，即使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候。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一定。
「恩，會沒事。」冷汗順著莫寒的臉滑下，一滴接連一滴，緊攀住欄杆邊緣的手已經有一點無力了，但他還是相信他們會沒事。就好象研馨說的，黃昏曉會保佑他們，而研馨是凌駕生死之上的精靈，自己是連閻王都忌憚的撒旦，所以，他們鐵定會沒事的。
「哥，走快點，你看……今天星星好多呢！」
歐陽欣的聲音同時穿透兩人的耳膜。
「欣兒，欣兒……」這是第一次，季莫寒聽到歐陽欣的聲音會這般驚喜，他更努力攀抓著欄杆邊緣，張著喉嚨大吼她。
5分鐘過後，歐陽兄妹總算合力把莫寒和研馨拉了上來。
「莫寒哥哥……」歐陽欣扶著莫寒，狐疑的眼來回掃視著莫寒和研馨。
莫寒哥哥一向討厭來這裡。可他今天卻和研馨出現在這裡，還差點掉落。認識莫寒哥哥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他一點都不像是會做這種瘋狂事的人啊，一定又是藍研馨使了什麼招數。「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言語是針對欣兒的回答，但季莫寒的眼，卻不動聲色的看著研馨，她臉上的蒼白令他不自覺的皺眉。又是奇怪的，類似心疼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讓他忽視了自己手臂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也忽視了欣兒眼裡閃過的凌厲光芒。
歐陽天攙扶著面色蒼白的研馨，事實上，他的臉色也不比研馨好上多少。
天知道剛才他用力往上拉他們時，他心裡的恐懼。那種恐懼是寂靜無聲的，卻銳利的穿透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他很難想象如果自己和欣兒沒辦法救起他們，那會是怎樣的情形。
莫寒，對小妹而言，是有特殊意義的一個人，容不得消失。而研馨，卻是讓他在第一次見面就止不住心動的女孩，這樣一個女孩，如果就這麼摔下去，她的血一定會像水龍頭裡迅速湧出的水一樣，很多很多的渲染整個地面，直到……他觸目可及的世界都只是一片刺目的紅。就好象，當年死於車禍的媽媽，她的身上，就湧出了那麼那麼多鮮紅溫熱的血，一攤攤如詭異的血紅玫瑰。
無意識的，歐陽天攙扶在研馨肩上的手不自覺的用勁，是足以捏碎骨頭的力道。
研馨吃痛，微微扭動著身體，輕輕的叫喚，「學長？學長？」
歐陽天回神，失措的收回手，「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失去研馨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他好是心痛。
「幹嗎說對不起？還真謝謝你們救了我和莫寒呢，不然我們就慘了。」沒發現歐陽天的不對勁，研馨輕鬆的扯出了個鬼臉，對著學長傻笑。
似乎剛才經歷了一場大難的人不是她，似乎剛才無助的掛在半空中等待救援的人不是她。
「既然都沒事，那就好了。哥，不如你送研馨姐姐回去吧，我和莫寒哥哥一起。」
哥很喜歡研馨，這點已經不值得懷疑了。她說過，哥的幸福就是她終生的信仰。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幫哥製造機會，並阻止這女孩子與莫寒的接觸。
「好……」歐陽天點頭，眉宇間的憂傷被盡數隱藏，俊臉上一片平和。
莫寒則沉默的任歐陽欣攏著他的手臂欲離開。
「等下。」見兩人慾走，研馨衝上前攔住他們，二話不說抓起莫寒的手，拿出隨帶的筆在上面寫了一大串字。
她寫的力道很輕很柔，莫寒的手心一陣蕩漾的癢，所有的感知在這一刻敏感起來。心弦被輕易的撩撥起來，他失神的抿嘴看著低著頭認真寫字的研馨，竟忘了要收回自己的手。
空氣中有一絲的曖昧和凝重。
歐陽欣眯著眼睛瞪視著毫不知覺的兩人，水靈的眼閃過一絲怒氣，眼尾卻突然掃到哥哥臉上的表情，無波動的臉皮下是洶湧的翻騰。心疙瘩了一下，麻麻的疼。隱去怒氣，歐陽欣示威般的將自己柔軟的軀體貼近莫寒，小嘴微吐著氣息低喃，「莫寒哥哥，可以走了沒？人家晚飯還沒吃，好餓了。」
猛然竄進鼻間的清新氣息讓莫寒回了神，明明很早以前就習慣了歐陽欣的親近，卻在這一刻覺得很不妥當。不自在的後退腳步欲拉開與欣兒的距離，卻終究被欣兒攏住他腰際的手給固定了身型。
沒有抬頭去看研馨的神情，歐陽欣甜笑著欲掂起腳跟親莫寒的臉，深知這是打擊研馨對莫寒的感情最好的方式。但這一次，莫寒卻輕易的側頭，不著痕迹的躲過了她的吻，「別鬧了，走吧。」
沉默的看著兩人狀似親密的離去，但這一次的研馨，卻沒有傻傻的難過。聰明如她，並不是感覺不到歐陽欣隱約的敵意，但越看她按奈不住示威的樣子和莫寒不自在的退卻，她越覺得這兩人有貓膩！可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莫寒是她喜歡的人，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生親親密密的，縱然是藍研馨，也會忍不住的吃味。
「別發獃了，我送你回去吧。」
沉默了許久的歐陽天總算出聲了。欣兒的好意他不是看不出來，但又能怎樣呢，還是把這一切都交給老天爺安排吧，終有一天，關乎四人的答案會水落石出的。
「好。」真該死，她居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學長在自己身邊。臉紅的回應著學長的話，兩人並肩離開了頂樓。
「研馨，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
坐上了歐陽天的敞蓬跑車，借著霓虹燈的光影，研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學長今晚的臉色似乎很差，而一直以來習慣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往淡上了許多。他說話的語氣，甚至承載著滿滿的不安。
不安？這陌生的字眼衝擊著研馨，咬唇，她可憐兮兮的楸著學長蒼白的臉，「對不起。學長，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
她不是故意要讓學長擔心的，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歐陽家的公司也設在齊天大廈，更沒想到學長和歐陽欣會出現，並且救了他們。
「我沒事。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難道不怕摔死么？」
「怕？呵，每個人到最後都是逃不了一死的，死也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事。我不怕死，只怕自己和身邊的人不快樂。一個人如果不快樂，那麼活著對他（她）來說，便是變相的折磨。與其那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做些與死神較量的事來交換快樂呢！」
像今天，也許旁人會覺得她拉著莫寒那麼做是不要命的，但或許站在上面所感受到的那份自由和契合，只有他們兩個才能體會得到吧。那是用言語形容不上的快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