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悔不當初

「如宣……自然是很傷心，但是經過這一事，我希望她能看開。如宣不是普通的女子，離了夫家不能活，她可以先回宮裡來，再另擇佳婿。」

裴天勻斜了她一眼，「你倒是又給安排上了。」

齊雙面一紅，「我這不是為你分憂嘛！」

裴天勻嘆了口氣，「一切，還是要聽如宣怎麼說，你呀，我建議你這次少出面，少參與，避避嫌。」

齊雙瞭然的點點頭，傾身，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一臉諂媚，「辛苦你了，我的大當家！」

裴天勻捏了下她的臉蛋兒，柔聲說：「你回去吧，我這就去見司大人。」

見已經安撫好他了，齊雙一顆心也是放了下去，便點了點頭，輕鬆的往外走了。

她的身影出了門口，裴天勻的臉色漸漸陰鬱下來。

司寒此舉，真真的也是觸了他的底線。但是，他要保持風度，就當做是對他的考驗吧。

……

齊雙在回未央宮的路上，迎面見到如宣匆匆忙忙的而來，便停了步子，「如宣？」

如宣秀眉顰著，見著她就問：「皇兄宣我公公進宮了？」

「是，正在芳華殿。」

如宣轉臉就要過去，齊雙拉住了她，「你別去。」

如宣轉頭看她，神色很嚴肅。

齊雙解釋，「我跟你皇兄說過了，你放心，你皇兄會處理好的，你去了也不管什麼事。」

「你跟我皇兄說了？嫂嫂，你說了什麼？」如宣問。

齊雙看了看周圍，覺得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未央宮去說吧。」

於是，如宣默默的跟她回了未央宮。

齊雙理解如宣心情不好，見她一直板著臉色，也沒有計較，還體貼的給她拿果子吃，一邊勸她：「此事不光是你們小夫妻倆的事，也是司家與皇家的大事，讓你皇兄出頭，總是更合適些。司大人又不糊塗，孰清孰重，他拎得清的。」

「呵，我公公若是拎得清，我也不至於回宮了。」如宣冷不丁地說。

齊雙定了定，還是陪著笑臉道，「如宣，話也不是這樣說，可能長輩沒有察覺出來呢？或者，以為沒有這麼嚴重，你皇兄這一找他，他自然知道要怎麼辦了，你放心，司大人乃一家之主，處置兩個婢女還是可以的。」

如宣輕笑了一聲，「但願吧，希望他這個一家之主，真的能管得了他兒子。」

齊雙總覺得她陰陽怪氣的，不由問，「怎麼？司大人……與司寒的父子關係不好嗎？」

「說不準，司寒也是個被寵壞了的，就怕司大人也有大事化小，敷衍了事的想法。到時死咬著說只是兩個普通的婢子，反倒顯得我小氣善妒，沒有皇家風範了。」

齊雙皺眉，這個也是奇怪，司大人怎麼會容忍司寒做這麼明顯的反判之事？難道就是覺得，皇家也沒有勇氣……指出來嗎？

也對，要是指明司寒留在身邊的婢女酷似皇后，皇上還要不要臉面了？就算置了司家，皇家也同樣受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捂住蓋住。反正，他們覺得，司寒從來就暗戀皇后，陛下這麼多年也拿司寒沒辦法不是？

這是還囂張上了不成？

不怕皇上用其它的借口處置嗎？

不會，因為公主還在這裡，只要有公主一天，就是他們家的保護傘。且，事隔好幾年了，他們司家還有裴天綸這個關係戶，那邊怎麼說也是表親。所以，真是個複雜的案子。

「不管我們怎麼猜，都先相信陛下吧，讓你皇兄試試看。事情鬧大了，相信他們也不會為了保兩個不相干的婢女，得罪整個朝廷。」齊雙只能這麼說了。

如宣看了看她，淡笑，「嫂嫂，我就直說了吧，那兩個婢女，與你容貌相似。」

「……」齊雙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出來。驀地抬頭看她。

「我本來也覺得，時間長了，他會把心思漸漸轉到我身上來的，所以我這幾年一直努力的做個好媳婦，對他溫柔體貼，照顧有加，但是，我做的越多，他離我越遠。在你和皇兄面前時，也就最多裝裝樣子，我以為他會體諒我的不易，會被我的誠心感動，但是，漸漸我發覺，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如宣語氣冷淡、落寞，眼睛里的光亮也快要覆滅了。也許一個人沒了希望，就是這樣的吧。

齊雙鼓了鼓勇氣，覺得既然她也說到這份上了，就順勢試探，「如宣……那，你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呢？你皇兄說了，一切還看你。」

「我的打算？」如宣有些吃驚的表情，「嫂嫂又是何意？」

「就是……你是要逼他妥協，還是對他沒了希望？」

如宣望著她的眼睛里露出驚詫，「嫂嫂是說……我應該放棄？」

「不不，我是看你實在是傷心絕望，這件事，你如果實在不能釋懷，嫂嫂是勸你，還是得給自己留後路，凡事要想開些。」

「你還是要鼓勵我離開司家啊！」如宣提高了聲音，情緒有些激動，「嫂嫂……當初，是你鼓勵我和司寒在一起的，你也勸解過我多次，給過我好大的希望，讓我以為，他是可以改變的……可是嫂嫂，你當我的婚姻是兒戲嗎？怎麼一轉眼，你就這麼輕易的又勸我放棄了呢？在你心裡，我的感情，就這麼隨意安排嗎？」

「……」齊雙簡直暈了，有點愣怔的看著如宣。她此時感覺到，如宣把不得愛的怨氣，已經在一點點的轉移到她的身上。

可她又辯不出來，只能悔不當初不該管這檔子破事兒！

是裴天勻和她當時都昏了頭，埋下了這顆地雷！

「如宣，你別著急，我這只是假設，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嫂嫂自然不會著急，那不是你的青春。」如宣冷聲道。

齊雙：「……」

有些東西，還真的是能不管就別管了。

因為這個由不得你決定的。像這個，若是司寒移情了，自然是普天同慶，個個都感激你。結果現在呢，個個都怨你。

「我會和你皇兄，儘力的幫你處理的。」她也是突然心情不好，敷衍的說了句，低下頭，不再看如宣。

如宣站起身來，淡淡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也不等齊雙說話，就轉身邁著不悅的步子走了。

杜娟的視線由門口收回，走到齊雙身邊，小聲說：「娘娘，公主這是在跟你發脾氣嗎？您這樣為她著想，她這是在做什麼呀。」

連杜娟都覺得如宣不對勁兒。

齊雙揉了揉眉心，「算了，她婚姻不如意，心情不佳，要找人泄恨也是預料之中。」

「娘娘……」這時秀芳也走了過來，不甘心地道：「那也怪不到娘娘頭上，她自己的駙馬，她沒有好好取悅，怪得了誰呢？她公主再高貴，可您是皇后啊！」

齊雙嘆氣不語。

杜娟也是越說越生氣，「就是啊，夫妻關係不好，怪我們娘娘作甚？奴婢聽說，當初公主可是十分心悅駙馬的，成全了她，她還倒打一耙的？」

「噓！你們呀，小聲點！」齊雙只得制止她們，「這些話千萬別讓陛下聽到了，小心你們的腿。」

兩人對視一眼，怯怯地道：「我們也是心疼娘娘你呀。」

齊雙溫柔一笑，「沒事兒，她心裡有氣兒，無人出氣，若是懟我幾句能好受些，當她是個妹妹我也得讓著她些。」

「娘娘就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