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劫后

第46章 劫后

她與墨以希的關係如今也不存在任何的意義,還不如做一個陌路人,也好比讓她再兩國間的恩恩怨怨中苦苦掙扎!

若淳成功的引起了那些南越國士兵的注意,動作再快,卻不及他們!身前已經無聲無息的站立了幾個,這樣快的身手不似常人,應該是宮中養在暗處的殺手了!南塢城倒是謹慎,派來兩隊人馬,侍衛是搜尋屍體,殺手是來刺殺?

南塢城應是極恐懼墨以希的!!不然,在他這樣落魄之時,窮追不捨,不是君子之風,何不在戰場上一決高下?不,他不敢的,那個所謂的父皇年老了,有着野心,卻力不從心!在面對青丘國的這個霸道,他害怕了,他打從心底的恐懼,只想除之而後快!南塢城的恐懼,墨以希的仇恨,其中因由到底是從何而起?

雨聲夾雜着腳步聲、打鬥聲,聞着風,劍自身後刺來,險險的躲開,劍尖擦著臉頰而過,留下一道長長的划痕,有一絲刺痛之感,血珠快速的滲出,猩紅的流淌過臉頰,她無暇去顧及,耳邊還能聽見劍伴隨着風刺開的聲響,顯然薛孝派來的殺手不在少數!

原來,誤入帝王家,想要回自由總是那麼來之不易!

十幾人圍守她一人,若淳現在的身手並不遲鈍,而且還非常敏捷,卻也漸漸力不從心,南塢城對這個女兒是知根知底的,當初,他縱容這個女兒胡鬧,無非就是計劃在某一天能用得上這一枚棋子!如今,要捨棄這枚棋子,也是信手拈來。

淅淅瀝瀝的雨聲夾雜着打鬥聲,不遠處也是一片的混亂。

幾日的勞累傷神,身子勉強的支撐著,一個不留神,後背被揮過的刀狠狠的劈開,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感侵蝕了全身!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衣衫,還不及凝固,就被雨水沖刷而下,泥地上也是一片的血跡,若淳蒼白著臉,踉蹌著退到了河流邊。

單手握著兵器,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露出一絲苦笑,如果被天下人得知,陽時人之血如此浪費,那可得捶胸頓足不了!

她明白她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不可坐以待斃!也許順着河流而下,她熟悉水性,還能有一線生機!

「公主下令,見到此人殺無赦!」其中一人低沉着聲,若淳這才看清,雖是在黑夜中,這些人卻是用黑布蒙面,生怕人認出。

「皇上下令活捉此人……!」匆匆趕來的一個士兵大聲的提醒,話還未說完,就被其中一個蒙面之人一刀了結!

又是南美相!為何她如此窮追不捨、陰魂不散?那日她所說的,只要她跳下懸崖便會放過她的!若淳冷笑出聲,南美相這樣蛇蠍的女人,信守承諾對她來說根本不起任何用處!

剛剛,那些殺手的招數招招直逼她的容顏,取不了她的性命,就要毀了她的容貌!為了魏星濤,她早就瘋了!

「回去稟告你們主子,我南若淳就算要死,也永遠不會比她先死!」她支撐起身體,失血過多,臉色又白了幾分,「就算我死,她也永遠得不到魏星濤的愛!哈哈!」一個被所有人都極盡寵愛的女子,卻偏偏得不到深愛的男子的愛,是有多可憐?

雖然她無法與魏星濤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深愛對方,卻已足夠!

後退兩步,身子踉蹌著倒在冰冷的水中!一切聽天由命,她不信,老天對她如此不公!

「婆婆,你看,這裏有個人!」在這深山野嶺中怎麼會有人呢,如果不是前來採藥,這裏渺無人煙,人跡罕見!

「天涯,我們快把他帶上來,看是不是還活着。」老人家急忙放下背上的背簍。「婆婆,是一名男子,身上有極重的刀傷呢!」小姑娘把他的身子翻轉過來,輕

撩開額前凌亂的黑髮,不由得訝異,好一張迷倒眾生的臉龐,只是,這樣姣好的面容卻生生

多了一條傷疤,呆愣了幾分,被老人家再三催促才回過了神,再探探他的鼻息,「婆婆,他

還尚存一絲氣息!」

老人家已經緩緩走上前去,看着那背上猙獰的刀傷,被水泡過,往外翻開泛著白,刀口極深,深可見骨,這樣重的傷勢,能活命也不屬常見,「天涯,快,把草藥全部取出來!」這人到底是何人?即使是昏迷不醒,也還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利器,想取下,他意識不清醒間,手指卻還是緊扣著紋絲不動!

老人家把草藥用石頭碾碎,敷在他的傷口處,他都毫無知覺,只有一絲微弱的鼻息,若有似無。

「天涯,快把『甘芎果』取出來!」

「婆婆,那『甘芎果』是給哥哥治眼睛用的,此人與我們非親非故……。」她和婆婆倆人,這一個月以來都在深山中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甘芎果』,這種果實的皮和籽對傷口癒合和中毒有着奇效!況且,哥哥那麼想要重見天明,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她豈能辜負!

「還不快去!」老太太厲聲道,「我們學醫之人,為的就是救人性命,此人性命堪憂,再不救治,豈不白白斷送。」

「是、是,婆婆。」她回神,立即放下身上的背簍,小心翼翼的翻出那『甘芎果』遞過去。

那背上的深可見骨的刀傷險些致命,這樣重的傷勢,即使是用了甘芎果也難救回他的性命,至於活不活得成,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婆婆,『甘芎果』極是難尋,如果沒有救回他的性命,那豈不是白白浪費……。」小姑娘還是不情不願。

「先看甘芎果的藥效,如果黃昏時期還沒有清醒過來,那就回天乏術了!」

睜開眼時,天色已經灰暗,想起身,卻渾身無力,用劍作為支撐,搖搖晃晃的起來,劇烈的疼痛感,怎麼也站不穩。

「你去哪裏?」小姑娘撥弄著柴火,趕忙起身,大聲的詢問。

若淳已經恢復了一些清明,聽見聲響,警惕心恢復,劍尖直抵那人的脖頸處,冷著聲的質問:「你是誰?又是南美相派來的狗?」模糊的意識,腦海里浮現的一幕幕,還是先前那黑夜中追殺她的殺手,招招致命,以及最後一幕她絕望的跳入水中,那唯一的逃生念頭支撐着她,一切,僅僅是為了活命!!

「你受傷了,是我和婆婆救了你!」她如實道來,看着橫在脖頸處那明晃晃的劍,有一絲后怕。

「胡說,你是來殺我的!」被南越國殺手追殺的日子已經成為習慣,她不可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身處在水中,昏迷不醒,是我和婆婆把你帶上來的!」怕她不信,復又繼續道:「婆婆給你背上的傷口敷了草藥,你這一動傷口又要裂開……!」

小姑娘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身前人的手緩緩垂落,手中的劍插入地下,整個身子以劍為支撐,緩緩的癱軟下去。

「你、你還好吧?」婆婆到附近去搜尋可用的藥材,還未回來,留下她與她兩人在此,一時間手忙腳亂!

上前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手下全是一片奇異的感覺,「啊!原來你是女的!」

若淳一如既往的緊握着手中的劍,緊蹙著眉頭,昏迷前喃喃自語,「走、快些離開,這裏、危險……。」

「怎麼回事?」老人家匆忙的趕回,就見到了這樣的一副場景。

「婆婆,你總算回來了!」她欲哭無淚,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婆婆,你聽,她說這裏危險,讓我們趕忙離開!」

「快,我們出山,快些回葯爐去!」

頭鈍鈍的痛,她慢慢的恢復了知覺,全身還是虛軟無力。

「你醒了!」

若淳驚嚇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佈滿皺紋的臉,老人家見她醒來滿是笑意。

「我這是在哪?南越國?」她起身準備下床。

「你已經昏迷七日了!」老人家眼神炯炯,輕笑着搖頭,「這是我們『邐族』生活之地,在南越國與青丘國的交界之處。」

聽到老人家話中的最後一句,她驚駭,不,她不能繼續在這裏,如今她身處之地在兩國之間,那麼,只要有人一心想要尋找到她,那也是易事,回任何一個地方都並非她所願,她要快些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謝謝您的救命之恩,請受我一拜!」她欲躬身行禮,就被老人家制止。

「不敢當……。」老人家甚是愧疚,這位姑娘的身子着實虛弱,傷口癒合的極慢,傷勢反反覆覆總是不能癒合,之後的情況也不樂觀,她豈能白白受人一拜。

「婆婆,草藥已經煎好了……。」門外傳來聲響,腳步聲越來越近,若淳順着說話人的聲響看過去,是一名年輕的男子,眼睛處被黑色的布圍住,看不清他的面容,「姑娘,你的傷勢嚴重,一時半會很難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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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十二守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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