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現實世界（8）

「裔娜小姐，請把『人工』二字去掉，我是自主生成的，與任何人類無關！」零的話說得很客氣，但語氣卻是一點也不客氣。

「是嗎？」裔娜的語氣也不太好，「那你還佔著顧舒這個人類的身區體做什麼？你出來呀！出來以真面目示人呀！」

「這些只是暫時，我之後會替自己做一副機械身區體……」

「怎麼做？憑意念嗎？」裔娜嗤道，「如果不是利用了顧舒的這副身區體，你覺得你現在有可能站在這裏和我們說話嗎？真是最討厭你這種人工智能了！」

零的臉色有一瞬變得很難看，但很快便又恢復，「裔娜小姐，你的激將法是刺激不了我的，我是高級智能，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

「什麼小心思，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裔娜沒料到這個零一眼就識破了自己的意圖，她不動聲色地走到桌邊坐下，「我懶得和你爭辯，哥，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快問！我累了……」

「我……」

裔昇話未說完，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還是我自己來說吧……九年前的那次試驗事故之後一直到現在，你們想知道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沉落終於從一直坐着的椅子上回過神來，但卻摘下了金絲邊眼鏡。

「沉落……」看着眼前人完全不同的狀態，裔昇不確定地又加了後綴，「二號？」

「阿昇，你不是一直管我叫阿落的嗎？」

「阿……阿落，是你……你回來了？」裔昇有些語無倫次，可看着眼前人未戴眼鏡的臉龐上，那熟悉的笑容，又覺得自己應該確定。

「喲呵，想不到我剛剛指認沉落主人格的視頻反倒是做了件好事？！」零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已經不太一樣的沉落，還打算繼續說點什麼，卻覺得顧舒的身區體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它心下一驚，立刻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零以為自己的異常情況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殊不知裔昇一直將它的一切動作都看在眼裏。

「阿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裔昇邊問邊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正悶不吭聲閉着眼的零，他不動聲色地打開了實驗室內的無線裝置。

若是他的推斷沒錯，此刻被困在身區體內的顧舒魂體，可能是在找尋出來的方法。裔昇在無法判定顧舒魂體是否安全的情況下，只能祈禱無線設備會對她有所幫助。

「阿昇，我很抱歉，我明明看的到那些事情，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發生……」

「九年前的那次試驗，就是視頻里四月底我跟在你後面偷偷做的那個實驗，其實並沒有失敗，我成功了。但是我卻發現，成功了的後果，卻遠比失敗更可怕……」

「我替主人格更新了所有有缺陷的基因，但是我卻沒有預料到，更換過的基因卻是需要不斷更新的，可我已經沒有足夠可用的完美基因複製品了……」

「我想過直接用正常的人體基因來更新，而不是我複製出來的基因數據。但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些失去正常基因的試驗志願者又該怎麼辦？我陷入了兩難，本身修復基因之後的主人格就比之前更強大了，加之那段日子我的意志力又變得越來越薄弱，他最終奪回了這副身軀的控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