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酒肆,無常大意飲毒酒

第4章 荒酒肆,無常大意飲毒酒

山西,在春秋時期為晉國,故簡稱晉。戰國時期晉國為韓、趙、魏三家所瓜分,時稱韓、趙、魏為三晉。隋代時隋煬帝以李淵為山西河東道慰撫大使,山西之名始於此。山西澤州,隋開皇三年,省郡入州,改建州為澤州,依境內獲澤河為名,併入高平,安平二郡。明洪武元年置山西行中書省,洪武九年改為山西等處承宣布政使司。

官道,天色漸晚,來往行人三五齣沒,路旁一家酒肆空無一人,只有掌柜與夥計二人,酒旗迎風搖曳。

徐雲下馬,把韁繩栓在鎖馬樁上,順了順這馬兒的鬃毛,大踏步走進酒肆,隨意而坐,摘下背後寬刀放在桌旁:「小二,一壺熱酒,三斤牛肉,把我這酒葫蘆灌滿,那馬兒給它好點的草料喂著。」

「好嘞,您稍等。」店裏夥計接過酒葫蘆轉身去準備。

不一會,小二端著熱酒牛肉放在桌子上:「客官,您的酒葫蘆,您收好,請慢用。」

徐雲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心想味道還不錯。歇着腳力,咀嚼著牛肉,看着外面漸漸黑去的天色,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這山西地界初次踏足,不了解這裏的武林勢力分佈,希望沒有礙手礙腳的出來阻我此行。這高平郡乃是當世極陰之地,戰國時期秦大將白起正是在此地坑殺趙軍四十餘萬人,千百年來陰氣繚繞,據當地人所說常有鬼魅作祟,不知是真是假,亦不知我所需之物是否就在此處,今晚暫且找一處歇息,明日進城再做打算。

正想着,徐雲偶然看到店內夥計和掌柜正偷眼觀望自己,小聲嘀咕着什麼。

徐雲目光一凜,冷然問道:「你二人鬼鬼祟祟看我做甚,莫是怕我付不起這酒錢?」

店掌柜和夥計看到徐雲冰冷的神色,心裏更加慌忙,那掌柜看了看徐雲,對夥計說道:「侄子,你且去與他說。」

那夥計神色慌張的來到徐雲近前,哈腰說道:「客官您息怒,小的和叔叔不是怕您付不起這酒錢。而是我二人看您面生,又風塵僕僕,定非本地人士。」

「那又如何?」

「只是……只是近來不太平,尤其是您這種過往路人。」店小二吞吞吐吐的說道。

徐雲略一皺眉:「近來有何蹊蹺災禍,皆告知於我,不可混說。」

「是,客官,本來你不問我們也打算告訴你。」店小二擔憂的說道:「近來夜半三更總有人失蹤,不出幾日便發現其橫屍于山林,屍體大多乾癟如柴。官府多次派兵排查緝拿卻無線索,當地人都說是戰國時被白起坑殺的趙國士兵怨氣不散,來為禍人間。客官,您可要當心啊,看您打扮也是武林中人,武功也定是非同尋常,但恐怕也不是這鬼怪的對手啊。」

「還有這等事,這世間哪有鬼怪,無非人心作祟。無妨,多謝多謝。」徐雲拱手說道。

「不知客官所往何處。」

「進城。」

「客官,這天馬上就黑了,小的也要關張了,晚上是進不去城的。小店這是酒攤,沒有住處,南邊一里處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你且去那裏歇息一晚,明日天亮再進城吧。」

「好,多謝提醒。」徐雲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聽這店小二的話,正好自己也需要一處地方落腳。隨手掏出一錠銀兩,遞給小二。

「結賬。」

不多時,小二拿着找回的銀兩遞給徐云:「客官,你可一定要當心啊。」

「多謝提醒。」說罷徐雲背上寬刀,來到外面解開韁繩,飛身上馬,向南揚塵而去。

店小二看着徐雲消失的方向回過身收拾酒攤。

過了不多時,根據那店小二所說,徐雲果然看到一座破廟。於是下馬拜了拜廟宇的佛像便將馬牽進大雄寶殿,讓馬卧下,背靠着馬身席地盤膝而坐,將寬刀放於雙腿之上。

透過房頂的破舊瓦片,正好可看得天上繁星點點,那滿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盤上。此刻是那麼的靜謐,只有樹葉在沙沙作響,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徐雲望着夜空,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一顆流星在藍幽幽的夜空劃過一道神奇的弧線,像織女拋出的錦線,轉瞬即逝。

徐雲喝着酒,似是對馬說,似是對己說,又似是對那夜空繁星點點的銀河說:「不知爺爺在那邊過的可好,不知父母現今身在何處,亦不知前路漫漫,我可否得償所願……」

喝了幾口之後,徐雲忽然覺得頭痛欲裂,不慎酒葫蘆也掉在地上,酒水也灑落一地。

看着滿地的酒水,徐雲怒目圓睜:「這酒……」

沒等說完便覺得天旋地轉,頭一栽,昏死過去。

這時外面狂風大作,吹的屋檐坍塌欲落,驚得駿馬長嘶。

廟宇的大門被風刮開,站着三個人,其中兩個正是酒肆的掌柜與夥計,為首的是一名女子,紅羅青衫,體態妖嬈。

「老大,您放心吧,我家傳的軟筋散無色無味,就算大羅神仙中了也得昏迷一天一夜。」那名夥計對那女子討好又帶着一些畏懼的語氣說道。

女子走近徐雲,看了看,猛然後退了幾步,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雙桃花眼春意闌珊,掩嘴輕笑道:「真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們這次立了大功。把他抬回我的住處。」

不知過了多久徐雲漸漸轉醒,再睜眼看已是白晝。卻發現自己被捆在一間柴房的柱子上,頭重腳輕渾渾噩噩,武器也被人卸了去。暗自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大意,自吃酒時聽那夥計言語神色畏畏縮縮,當時天色漸晚,和我說進不去城,可這方圓十里沒有一處人家,他們收攤后又是去往何處歇息,怎麼沒想到這點!給我吃酒時沒有投毒,葫蘆里卻下了毒藥。真是大意,徐雲越想越懊惱。閉着眼睛恢復了一會兒內息,丹田較力,卻怎麼也掙不破身上這繩索,反而越用力纏的越緊。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金絲軟硬索,你越用力纏的越緊。」清脆的聲音從徐雲左前方的柴草垛里傳出。

「誰?!」徐雲一驚。

不大一會,從柴草垛里拱出一個半大的身影,同樣也用這金絲軟硬索捆住,只不過這人和徐雲被捆的方法不一樣,雙手倒剪,膝蓋腿窩處與腋下被捆綁在一起,若想直身站立只能撅著屁股額頭觸到膝蓋行走,若是沒練過武開過筋的人定會受不住。但見此人為一半青少女,約莫十五六歲模樣,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污垢,頭髮也蓬亂不堪,就算此副模樣,也掩蓋不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那眼神一閃一閃好奇的看向徐雲。都是被捆着,她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見了徐雲有些開心。

徐雲不得其解,轉而問道:「你是何人?」

「嘻嘻,好久沒有遇到生人了,」少女笑着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本大小姐就是聞名江湖的李,若,水,女,俠!」小姑娘一字一頓的報出自己的姓名,期待着看着徐雲,希望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徐雲確實很驚訝,不過沒表現出來,驚訝於這小姑娘心得多大,被捆着髒兮兮的還這麼能得瑟,是說她天真無邪還是腦子有問題呢,要知道向她這麼大的姑娘在尋常人家已是嫁人的年齡了。

「聽過嗎?」這自稱李若水的小姑娘期待的問著徐雲。

「沒有。」徐雲搖頭。

「那……那你聽過我的小名嗎?我小名叫夭夭,家裏人都這麼叫我……」少女嘟著嘴問道,明顯底氣不向上一次那麼足了。

「大名都沒聽過,小名能聽過嗎?」徐雲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的哭笑不得。

「不理你了,一點都沒有趣。」少女扭過頭生氣道:「活該你被人抓,讓她們把你吸成人干就好了。」

「小妮子,你是誰家子女,如何被擒住的,被捆於此為何一點都不害怕?」

「哼,她們可不敢把我怎麼樣,還指着我去換東西呢。」小姑娘傲嬌的哼道。

「換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她們說的。每日給我的餐飯也很好,只是給我弄的灰頭土臉,肯定是她們嫉妒我長的好看。」小姑娘說道。

徐雲泯然一笑,心裏想到:那是在隱藏你。

不多時,房門外腳步聲傳來,一陣鎖響,柴房的門被推開,款款蓮足輕落,走進一名女子。徐雲仔細觀瞧,翻遍記憶卻毫無印象。

「呦,大俠,可是不識得奴家了?」女人輕笑道。

「不識得,」徐雲搖頭:「不過落入你等歹人手中,絕非善事。」

女子嫣然一笑,盡顯嫵媚:「大俠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兩月余未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真是讓奴家傷心啊。」

徐雲眼睛一眯,仔細回想,猛然間:「你是……梁文穎?!」

女子作嬌羞狀:「可算想起了奴家,那日床前一敘,輕薄了人家,卻不有所作為,你走之後,可是讓奴家好生想念,卻沒想到今日偶然遇到了大俠,將大俠請到我這幻心山莊來。」

「你這是請?」徐雲瞥了一眼身上的金絲軟硬索說道:「我道是哪路毛賊,怪不得聽那酒肆二人說山野橫屍儘是乾癟,原來是百花門下你這倒採花的**賊乾的勾當。說起來那酒肆之人所言虛虛實實,害人的套路叫人不勝防範。」

梁文穎來到徐雲近前,伸出芊芊玉手在其胸膛滑過,在徐雲耳邊呵氣如蘭:「如此英雄豪傑,真是讓奴家芳心亂顫呢,大俠莫急,我今夜便侍候大俠安寢,共度雲雨。」

徐雲看了一眼梁文穎胸前,輕笑一聲:「那你最好還是易容成華妃吧,我喜歡大一點的。」

「你!給臉不要!」聽聞徐雲言語的輕佻,梁文穎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氣得嬌軀亂抖,一揮手,一陣白霧自袖間向徐雲飄去,徐雲便再度昏迷過去,又伸手點了徐雲幾處穴道,這才放下心來。

「喂,你下次再把人捆在這裏,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小孩面前這樣講話,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李若水叫道:「另外你什麼時候放了姑奶奶。」

梁文穎轉身蹲在李若水身前:「那要看你的太爺爺多疼愛你了,會不會交出我們門主想要的東西。」隨即走出門外,留下氣鼓鼓的李若水。

夜晚,依舊繁星點點,幻心山莊的一間主卧內,徐雲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一架柔軟的架子床上。看了看自己居然只剩一尺遮羞布,聽着外室的沐浴水聲,心裏無盡遺憾:沒想到我堂堂一代大盜竟落得如此下場,可我還有夙願未了,心念難還,我走以後,爽兒怎麼辦,臨死前還要受此等羞辱。徐雲閉眼想着自己之前一幕幕,為了調查父母蹤跡,救治爽兒,歷盡千辛萬苦,卻到頭來落入這等下九流之手。如若與江湖俠客廝殺而死,吾也可釋懷,可這,實有不甘!憶及往事,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不多時,內室的門被推開,走入的正是梁文穎。出浴的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那秀美的蓮足彷彿也在無聲的妖冶,發出誘人的邀請。這妖女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艷冶的,但這艷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櫻桃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着男人的神經。

可再美的容顏,徐雲也看不下去,於是雙眼一閉,暗自丹田較力,試圖掙脫這金絲軟硬索,雙手雙腳都被勒出了血跡。

梁文穎來到床前,寬衣上床,趴在徐雲的身上說道:「大俠不必掙扎了,這金絲軟硬索是掙脫不開的。不如從了奴家吧,以大俠的功力,夠我修鍊半月了,就算大俠做鬼也風流呀。」

徐雲閉目不語,依舊運力掙扎,梁文穎起身騎在身上,將手伸向自己那最後一抹遮羞……

半晌,不見動靜,徐雲睜開雙眼,卻見梁文穎表情僵硬的坐在自己身上,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動作。徐雲一喜,或是得救了?轉頭一看,果真如此!

但見小魚和李若水站在窗外正笑嘻嘻的看着驚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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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俠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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