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戰場應當潑皮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蔣昭等人已經熟悉了烽火台的事宜，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九月的清晨，山裏籠罩着濃霧，帶着絲絲寒意鑽進脖子裏，告訴你，天涼了。

一般從十月開始，鐵木的攻勢會慢慢停下，對於依靠草原牛羊生活的鐵木人，熬過冬天才是更重要的事。

而盛唐軍也會趁這個時間，抓緊修築防禦工事和操練新兵，以便應對來年開春兵強馬壯的鐵木大漢。

今日第十八鎮也在進行着來到烽火台後的第一次團體大操練。

全軍由各伙長帶隊，再由錢菜，劉笑，方守規等戌主分成幾列。在秦勇的帶領下，打了一套軍體拳。

隨後上台了一名老卒，蔣昭見他站好，開口說道：「今日，全軍操練，為的是將來有一天上戰場，諸位可以活着回來！這位原本是山海關衝鋒營的將士，將軍愛惜，特派來第十八鎮教你們怎麼在戰場打仗！」。

「咳咳，那個，俺叫庄二寶，原山海關衝鋒營，現在來了第十八鎮，還請諸多多多指教。」。

「老莊客氣了，是我們要多多向你請教啊。」。

庄二寶打了個稽首，問道：「哪位兄弟，願上前與我比劃一下？」。

見無人應答，在蔣昭的眼神示意下，周漢站了出來。

「第十八鎮第七伙伙長周漢，請庄老哥賜教！」。

庄二寶轉場到了台下的空地，與周漢間隔一丈，二人相互抱拳示意后，周漢率先沖了上去。

沙包大的拳頭朝着庄二寶呼嘯而去，庄二寶一個側身躲閃，一腳踢在周漢的屁股上，引的眾人大笑。

周漢一時也紅了臉，大喝一聲，舉拳砸去。

庄二寶就地一滾，不管難不難看，躲開了就行。

周漢快步追來，一拳正要砸在庄二寶瘦弱的身子骨上，只見庄二寶突然一揚手，無數沙礫飛來。

「啊！」，周漢一時沒有設防，被沙礫迷了眼睛。庄二寶趁機一拳打向周漢面門。

周漢到底也是一路廝殺過來的，眯着眼睛，一掌握住庄二寶的拳頭，正欲發力將他甩出去，只覺得下體一涼，庄二寶一腳輕輕踢在了周漢襠下。

「周老弟威武過人，老哥哥認輸罷！」，庄二寶不再進攻，誠懇道歉。

周漢雖說惱怒，也不得做什麼了。

庄二寶躬身抱拳：「多有得罪。」，隨後轉身對着眾將士說道：「諸位是否覺得我很無恥？很無賴？像個耍渾的潑皮？在戰場上！只有一個目的！殺死對方，保全性命，只要能活着！什麼方法都可以用！插眼踢襠揚沙子吐唾沫！啥都行！只要能殺了鐵木賊！就是好辦法！」。

眾人一聽，確實如此。盛唐人雖熱衷參軍，以此為榮，都想賺取軍功以耀門楣，可能活着，誰想死呢？

庄二寶說完，抱拳退到後方。

「諸位要謹記老莊的話，希望大家都是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都差不多了，各伙長領回去該幹嘛幹嘛去吧。」，蔣昭揮手便要解散將士們。

「鎮將！屬下聽聞方副戌主，雖年少，卻武藝高強？」。

蔣昭看向開口之人，卻見是那被方鼠領來，擔任伙長的石藍。

「一般。」，方守規自己開口道，沒空理會。

「一般卻能退千戶？我入營三年，雖不敢說如何，可軍中大比，除去校尉以上，我自認不會輸。所以我斗膽，向方副戌主請教。」。

軍中枯燥，難得有比試，可以熱鬧一番，哪能錯過？紛紛起鬨。

蔣昭轉頭看向方守規，他也不再矯情。

「請。」。

石藍毫不客氣，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握拳，直衝面門。方守規一抬左手撥開，隨即反手一抓，扣住石藍手腕。右手自下而上朝着石藍下巴打去。

石藍一腳直踢，方守規只得變招，一拳砸在石藍腿上。

就在這時，石藍被方守規扣住的右手忽然一轉，抓住方守規手腕，人轉身，背作點，一腳鏟在方守規腳上，隨即用力，給方守規來了個背摔。

正當石藍要將方守規騰空摔下之時，方守規不知用的什麼方法，身子竟凌空翻轉。

雙腳落地站穩，方守規一笑，腰間發力，將石藍整個人舉了起來，隨後向後摔去。

變化轉瞬即逝，石藍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騰空而起，隨後腦子感受到了後背與泥土碰撞的疼痛，他才知道，自己輸了。

「沒事吧！」，刺眼的陽光被一張笑臉遮擋，方守規伸出一隻手：「起來吧。」。

「哼！」，石藍拍開方守規的手，起身就走了。

「嘿！這小子！真沒面兒！輸了還不認。」，洪天象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算了算了，石藍他從小就在軍營里長大，才是個伙長，方小兄弟與他差不多歲數，自然有些怨氣，還請方兄弟多多擔待。」，庄二寶與石藍等人熟悉，自然要打個圓場。

「沒事沒事，他功夫不錯。我看他身子挺壯實的，沒想到那麼輕。」，方守規撓頭說道。

「他……嗨！沒事兒，您別計較就成。」。

「好啦好啦，都散了吧！還要不要值班了！」，蔣昭終於想起來自己是鎮將了，他怕萬一起鬨讓自己和方守規打一場，那這第十八鎮還怎麼管？

——

「小王爺，該啟程回去王庭了，大可汗已經派人送了三次信件，說要大擺宴席慶祝小王爺打下小狗嶺和黑雲堡，就等您回去了。」。

「回去告訴可汗，阿保機不敢邀功，實屬運氣，我便不回王庭了，我將駐紮小狗嶺，為明年開春的戰事做準備。」。

「這……」。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這就回去稟報可汗，願蒼狼王保佑您，為我們草原帶來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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