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計劃
若是人人都跟青嵐一般，那倚碧閣的規矩一破，以後正牌姑娘都是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誰還瞧得上她們，願意給她們花錢？
這樣倚碧閣還怎麼開下去？
青嵐被嚇得跪伏在底，肩膀不停顫抖，「相姑姑，青嵐知道青嵐違背了閣里的規矩，青嵐也是一時糊塗，求相姑姑看在青嵐以往賺了不少銀子的份兒上，原諒青嵐這一次吧。」
「哼，你賺了不少銀子，當初我培養你花了多少銀子，你算過嗎？」
青嵐頓時說不出話了。
蘇小暖暗地裡給相淑使了個顏色。
相淑會意，冷冷地問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客人是什麼身份？你們何時勾搭在一起的？若是他肯為你掏錢，我這裡也不是不能放人。」
這些姑娘的賣身契都在她手裡攥著呢。
她不放人，誰也別想離開倚碧閣。
私自離開，可是重罪，到時候要被應天府抓起來的。
青嵐眼睛一亮，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他說他是一名商人，在鄆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名叫蔣棟。還說若是我願意跟他，他願意奉上千金。」
蘇小暖只要一聽，就知道這是唬人的。
蔣棟這個人，她聽都沒聽過，說明在鄆城的富商中，應該是排不上前十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蔣棟根本就是個化名，身份名字都是假的。
「呵，男人在歡場說的話你也信，真是蠢得可以。」相淑忍不住罵道。
青嵐的臉色白了一瞬。
「他說你值千金，若是你沒有失身與他，再將他吊上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你卻蠢到已經跟他......到時候他不願意掏銀子，還用這件事脅迫你，你想過你會落得什麼下場嗎？」相淑反問道。
青嵐頓時愣住。
她還真沒有想過這件事。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她沒有失身，或許那個男人還會為了給她贖身，一擲千金。
可她已經失身了，到時若是贖身的價格太高，他不願意拿出來，便有可能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宣揚出去。
到時候，不僅倚碧閣的名聲要受損，她自己好不容易搏出來的名頭，也全沒了。
「相姑姑，求您幫幫我，我現在該怎麼做？」青嵐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已經完全失了張致。
當初要不是相淑挑中了她，她現在指不定淪落到什麼下等的煙花柳巷去呢，哪能像現在，好吃好喝供著，還不用跟那些臭男人在一塊。
她不想從此以後淪為男人隨意的玩物，她希望自己還能有選擇的權利。
「現在知道怕了，方才快活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到呢？什麼蔣棟，聽都沒聽過，說不定連名字都是騙你的，這你也信，我以前真是白看好你了。」相淑氣得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被她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但是青嵐完全不敢反駁。
她這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處於懸崖邊上了，若是再不求求相淑，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相姑姑，青嵐真的知錯了，只要您能幫我度過這一次，以後您讓我做什麼都願意。」青嵐哭著說道。
相淑到底有些心軟，她看向蘇小暖，後者輕輕對她頷首。
她瞬間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起來吧，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就看你肯不肯了。」相淑說道。
「相姑姑，您說。」青嵐連忙說道。
相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有些不忍地移開了目光，「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你沒辦法做正牌姑娘，直接離開倚碧閣，你最擅長唱曲兒，若是沒了這個依仗，你離開倚碧閣，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青嵐眼中迷茫不解。
可過了一會兒，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相姑姑，您的意思是，要毀了青嵐的嗓子？」她整個人頓時如墜冰窖。
她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嗓音。
若是，若是真的毀了......
「我也不逼你，你自己選條路走吧。」相淑說道。
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青嵐眼神空洞，愣愣地跪在地上良久，才抬起頭說道：「全憑相姑姑吩咐。」
若是不毀了嗓子，她還是倚碧閣的正牌姑娘，那個男人或許根本不會花銀子為她贖身，甚至有可能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宣揚出去。
到時候，為了維護倚碧閣的名聲，她就只能淪為下等妓子。
相比較來說，她趕緊找一個借口，在這個時候急流勇退，從此不摻和這些事情才是最好的。
若是那個蔣棟有情，或許會願意帶她走吧。
事到如今，青嵐心中還是對蔣棟抱有一絲期待。
「那就這麼決定了。還有，你跟那個男人到底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相淑問道。
她總有種預感，那男人的來意恐怕不普通，也許有其他目的。
「他每次來倚碧閣，都要點青嵐作陪，幾次之後，我們就暗生情愫，約定在今夜......」青嵐面頰微紅，剩下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那他有沒有問你什麼？」相淑又問道。
青嵐連忙說：「並未，除了打聽我的身世以外，就沒再談論過其他的了。」
蘇小暖心中明了，這個蔣棟應該是想通過青嵐，打聽倚碧閣的底細。
只是他的第一步是跟青嵐拉近關係，為了防止她懷疑，所以才沒有貿然詢問。
恐怕再過一陣子，他就要忍不住開口問了。
「嗯，明天之後，你就再也不是倚碧閣的正牌姑娘了，到時候，我會找一個新人代替你。」
歡場的男人哪有動真感情的，青嵐明日退了，不會有人會真心在乎，只要新來的人比她更強就好。
青嵐低頭，咽下心中苦澀：「是。」
第二日，倚碧閣的青嵐姑娘就退了，據說是發燒燒壞了嗓子，現在的聲音比以前粗啞了不少，從此再也不能歌唱了。
有人心生惋惜，但也只是惋惜了一下而已，他們很快就被頂替青嵐的新人給吸引了視線。
與此同時，蘇小暖制定了一個確認蔣棟身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