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舉證
「主子，我聯繫上的那些商戶中，有幾個得知我在打聽行首收取賄賂的消息，主動找上門說要給我們提供證據，問我們有什麼計劃。」齊謀找上蘇小暖，拱手說道。
蘇小暖微微挑眉，「你找他們的時候，有說我們的目的嗎？」
「沒有，屬下只是微微透露出了一星半點，但是並沒有說得很明確，絕不會給人留下把柄。」齊謀說道。
「那就奇了怪了。肯交付銀兩給行首的商戶，大部分性子都比較懦弱，這會兒怎麼會主動站出來，幫我們呢。」蘇小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
「您的意思是......」齊謀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嗯。」蘇小暖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測。
之前齊謀打探的時候，商戶們的態度都很曖昧，沒人敢直接說行首收了錢，生怕被牽連。
這會兒突然冒出來幾個人商戶，自告奮勇說要舉報行首，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明顯這些人都是在為行首做事，想要藉機套取到齊謀的計劃，好做防備，同時也能賣個好給那些行首。
「這些人......我們明明是在為他們謀好處，可他們卻只想著在行首面前賣好。」齊謀自嘲地說道。
要是解除了行首對商戶的壓榨，這對所有商戶都是好事，怎麼還有人想不明白呢？
「當狗當慣了，讓當人都不願意。」蘇小暖笑著道。
這些商戶就想當行首的狗，為行首鞍前馬後，那誰有辦法解救他們？
「那我們要不要，編造一個假計劃，來糊弄他們？」齊謀問道。
蘇小暖點點頭，「嗯，最好編得靠譜一點。」
通過這個機會，讓那些行首覺得，他們已經掌握了齊謀的行動計劃，也能讓他們放鬆警惕。
一個商戶主動面見朱行首，行了禮以後說道：「大人，有個人最近一直在打探行首們收受賄賂的消息。」
朱行首直接笑了起來，臉上的肥肉都在震顫，「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這個，小人不知，沒見到正臉。」商戶說道。
「然後呢？」朱行首掰了瓣橘子，扔進嘴裡，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干這事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有人管。進他兜里的錢，一文都沒有跑出去過。
「小人假裝要舉證，從他口中套取了計劃。」商戶一臉諂媚。
「說來聽聽。」朱行首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緻。
「聽說，他們想收集商戶們的口供，可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收集不到。他們還想把這件事，舉報給商會會長。」所謂的商會會長，就是主持商行大會的人，同時也是行首們的上司。
朱行首頓時放心了，「天真，會長怎麼可能會向著他們呢？」
他們這些行首，平時會拿不少東西去孝敬會長，會長自己都參與其中，又怎麼會管他們呢？
所以不管這人是誰，註定要失敗而歸了。
「是啊，小人也覺得，這背後之人真是愚蠢，居然敢跟大人您作對。」商戶巴結道。
「你這次送來消息有功，以後每個月上交的利潤可以少一成，別讓別人知道。」朱行首施捨似的說道。
每個打算進入衣行的，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這些鋪子後續如何發展，也是要看他的意思。
所以儘管朱行首定了規矩，讓他們每個月上交三成利潤，卻沒一個人敢違抗。
「謝行首，謝行首。」那商戶感恩戴德地退下。
他並不覺得暗中之人的行動能夠成功，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行首這邊。
鄆城這麼多行首，倒也不是每一個都像朱行首這樣。
有的行首為人正直，從未有過收受回扣的想法，所以之前開香閣，葯膳鋪子，倚碧閣的時候，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蘇小暖現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葯膳鋪子的老闆。
香閣和倚碧閣明面上的老闆是她的另一個手下。
這天，蘇小暖總算是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就等明天商行大會開始了。
於是她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做另一件事。
之前，她私底下讓齊謀在鄆城郊外買下了一處農莊，然後購置了不少東西。
這件事一直在秘密進行，她身邊只有極少人知道。
齊謀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但還是按照她的吩咐照辦了。
他招了幾個長工，都是有賣身契在手的，不怕他們會背叛。
平時沒事的時候，蘇小暖會親自去那個農莊，指揮長工們做事情。
算算日子，今天就是她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不錯。」蘇小暖看到成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東西，肯定會有人喜歡的。
在她從農莊離開后，齊謀好奇地問她：「主子，您要做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原料和圖紙他看過一眼，可完全摸不著頭腦，想象不出來這東西會是什麼樣子的。
「明日你就知道了。」蘇小暖並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神秘地說道。
這是這個時代頭一次出現的東西，知道的人越少，到時候造成的轟動就越大。
她的下一桶金，就靠這玩意兒來弄了。
商行大會上，不僅是眾位行首回顧去年情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那就是商人們，可以通過繳納一定的金額，報名參加商行大會的商品展示。
這是個很重要的機會，能把商品展示到京城所有行首，和有頭臉的富商面前，說不定就能談下幾個大單子，所以要繳納的價格自然不低。
這次商行大會標出的價格是，想要展示自己的商品，至少要繳納兩千兩銀子，而且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蘇小暖就打算，在這次的商行大會上，展示一下她新做出來的東西。
「主子，這一下就要交兩千兩，不少商人都怕虧本，不敢交。」齊謀委婉地說道，暗示蘇小暖再考慮考慮。
他還以為蘇小暖要展示的是葯膳。
可是葯膳這東西，一炷香的時間頂多讓大家嘗一嘗，養身的效果根本體現不出來啊。
這麼算的話，肯定不划算。
「放心吧，別人都有可能虧本，只有我們不可能虧。」蘇小暖對此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