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跑團出門遇見BOSS的我,在只能感嘆人間險惡

第兩百六十四章:跑團出門遇見BOSS的我,在只能感嘆人間險惡

天空中的陰雲越來越密,想再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

李駟是在長安城的宮門外找到餅子鋪的稚兒的,他找到他的時候,這個小孩兒正站在皇宮邊的一個牆角,仰著頭看着那高高的宮闈,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一些什麼。

已經入夜,皇宮的宮門緊閉着。

李駟苦笑着嘆了口氣,走到了這小稚兒的身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用手摁住了他的頭頂說道。

「你這小子呆在這裏做什麼,知不知道你娘已經找你找瘋了。」

「啊!」小稚兒被突然摁住了自己頭頂的手嚇了一跳,但隨後就看清了來人是李駟,驚喜的叫道。

「先生,你來找我啦!」

「是啊,但是上次你不是已經答應過我不再亂跑了嗎?」

李駟故作生氣地伸手捏了捏這小兒的臉頰,下手自然不重,卻還是把他那粉嘟嘟的小臉捏紅了一塊。

「唔!」小稚兒吃痛地低叫了一聲,委屈地指著身前的宮闈說道。

「我是追着野貓來的,可它轉眼就跳進去了,我進不去,就只好在這裏等了。」

「呵。」李駟被他的模樣逗得輕笑了一聲。

「你這小兒膽也真大,一個人就敢跑到皇宮來,所幸沒進去,知不知道擅闖皇宮可是重罪。」

「呀!」小稚兒被嚇了一跳:「那野貓不是要被砍頭了嗎,先生我們去救它好不好。」

「你還有空擔心別人。」李駟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野貓是不會被砍頭的,但是你,馬上就要被你娘打板子了。走了,和我回去。」

聽到野貓不會被砍頭,小稚兒的臉色一松,但一想到自己又要被娘打板子了,他的小臉是又苦了下來。

「好吧。」

他嘟著嘴巴,牽住了李駟的手。

緊接着,他就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李駟問道。

「對了先生,我上次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神仙啊。我聽人說只有神仙才能生得像你這般好看,而且還能上天入地的。」

李駟被他問得腳步一個踉蹌,正想對他說這世上沒有什麼神仙。

可下一刻,他的眉頭就微微地皺了起來。

因為他聽到了那緊閉的宮門裏傳來了一陣打殺的聲音。

這聲音很雜亂,裏面有一些刀兵相觸聲,有一些哀嚎慘叫聲,還有一些匆忙的腳步聲,不重,卻很清晰。但沒過一會兒,這一眾的聲音就又都沉寂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聲沉重的撞擊聲響起,那高大的宮門隨之被撞破了開來,一個口吐鮮血的侍衛從裏面倒飛而出,連同著一些斷木,摔在了門前的地上。

他的胸口凹陷,兩眼突出,嘴角淌著鮮血,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而宮門之中,蓋是有十個身穿囚服的囚犯,正跟在一個佝僂老叟的身後,慢步走出了出來。

他們的後面,是一地皇宮護衛的屍首。

李駟在第一時間遮住了身旁稚兒的眼睛,沒讓他看到死人的模樣。

這讓稚兒一陣不解,開口問道。

「先生,你遮着我的眼睛做什麼?」

李駟皺着眉頭看着那從皇宮裏走出來的十一個人,注意到他們身上穿着的囚服,大致就已經猜出了他們來路。

八成是從天牢裏逃出來的死囚。

許是過了半響,他才拍了拍小稚兒的腦袋說道。

「沒什麼,就是皇宮門前來了一群鬧事的乞丐而已,我去看看,施捨些銀子打發走。你別睜眼,這些乞丐長得奇醜無比,頭上生瘡,腳底流膿的,我怕嚇着你。」

「哦。」一聽說對面長得嚇人,稚兒連忙乖乖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着頭說道。

「那先生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嗯。」李駟笑着拍了拍這小孩兒的背,抬起了頭來,握著腰間的朽木,不疾不徐地走向了宮門。

李駟看到了公孫羊止一群人,公孫羊止一群人自然也看到了李駟。

見到宮門外,有一個提着一把劍的「年輕人」向著他們走來。

公孫羊止的眉頭皺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江湖人?」

隨後,他就側目看了一眼身後的囚犯說道。

「你們儘快把他解決了,這皇宮裏還有一個老怪物,我們不宜久留。」

「嗯。」其中兩個囚犯點了點頭,拖着手中的鎖鏈,邁步走向了李駟。

李駟看着圍上來的囚犯,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枚銅板,隨手拋給了公孫羊止,如實做出了一副正在給乞丐施捨賞錢的模樣說道。

「你們這樣鬧事,不怕被砍頭嗎?」

他也沒有明說是囚犯越獄,因為他怕嚇著身後的稚兒。

「呵。」公孫羊止低頭看着那一枚被丟在了自己面前的銅板,冷笑了一聲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李駟搖了搖頭,平靜地從自己的懷中又拿出了一枚銅板。

「只是想讓你們乖乖回去而已,若是嫌錢不夠,我可以再加一文。」

這是在羞辱我嗎!

公孫羊止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難以抑制的怒意,面色一冷,對着兩側的囚犯吼道。

「動手!」

「卡啦啦啦······」上前的兩個囚犯一言不發,只是拖着鐵鏈猛然撲向了李駟,鐵鏈帶起了兩陣勁風抽打向了李駟的身側。

「虧我還想在下雨之前回去。」

低聲嘆息了一句,李駟也拋起了手中的那枚銅板。

實話實說,眼前的這一群人武功不低,但在他的眼裏卻也只能算是一些普通的麻煩而已。

畢竟他們要是真能天下無敵,當年也不會被抓進天牢,何況他們現在的功力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一點從他們提氣上的僵澀里就能夠看得出來。

不過就是十一個成名的武人而已,甚至連絕頂都還算不上。

天空中的銅板翻轉着,雨也說不出是不是湊巧的一道下了起來。

應當是陰雲中的第一滴雨點落下,撞在了銅板上,撞成了一片細碎的水珠。

這時,銅板才堪堪轉過了第一圈。

而李駟的手,也堪堪握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刷!刷!」

應該是兩道血光乍現,抽打向李駟的鐵鏈被瞬間斬成了數截,而那兩個撲向了他的囚犯則是同時撲倒在了地上,眼中帶着難以置信地神色,低頭看着胸前的一道血痕。

那是一道將他們的生機泯去的血痕。

鮮血在地上流淌了開來,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銅板也終於轉過了第二圈。

正面再一次向上,反射著微光。

公孫羊止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李駟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好快,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隨之而來的,便是手腳上劇烈的疼痛。

他的手筋和腳筋都被挑斷了,直到他摔倒在地上的前一刻,他是才反應了過來這一件事。

緊接着,李駟便已經越過了他,步向了那剩下的八個囚犯。

灰色的身影拖曳著輕微的風聲,帶出了陣陣殘影。青黑色的劍刃無聲無息,溢散著縷縷劍氣。鋒芒帶起的血線混雜着新落下的雨滴,定格在半空中,倒映着其中人的神情。

當天空中的銅板轉過了第八個周始,無數的幻影從那之下穿過,李駟站在破碎的宮門前收起了手中的朽木。

而本來還站着八個囚犯,則是已然倒伏在了地上,臉上帶着或是恍惚或是驚愕的神色,再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他們所記下的最後一眼,是一柄劍,一個人,和一片浮光掠影。

「噹啷!」天上的銅板終是摔在了公孫羊止的面前,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與李駟丟出的第一枚銅板重疊在了一起。

正面向上,顯出了唐元通寶四個大字。

「嘩!」大雨也在同一個時間落下,淋濕了所有人的衣衫,洗去了地上的血漬。

一切已經結束了,李駟慢步走回了稚兒的身邊,脫下了自己的一件衣衫,蓋在了他的頭上說道。

「好了,乞丐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嗯嗯。」稚兒胡亂地扒拉着蓋在頭上的衣裳,露出了自己的臉來,沒有轉頭去看那宮門,而是抬頭又看向了李駟繼續問道。

「先生,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到底是不是神仙啊?」

「呵呵。」李駟苦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腦,笑罵了一句。

「瞎說,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啊。」

說着,他就抱起了這小童,飛身消失在了街道上。

直到這時,公孫羊止是還愣愣地躺在那裏,他沒有死,他只是覺得荒唐。

是啊,多麼荒唐啊,整整一十一個成名高手,才剛出了皇宮,就這麼被人砍倒在了地上。

可笑我還想着掀起什麼江湖風雨······

公孫羊止的目光獃滯地看着地上的那兩枚銅板,過了許久,是才在臉上扯出了一個說不清楚意味的笑容,抬頭看向了天中的大雨。

不過,這便是這江湖的模樣不是嗎,一場好不荒唐的荒唐······

「江湖。」他張開了口,輕輕地念出了這麼兩個字。

沒人聽見他在念什麼,也沒人去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念著的,是一個笑話。

笑他到最後,也沒能叫人記住他的名字。笑這一整個世人,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

當皇宮內的守衛得知了天牢告破,聞訊趕來的時候,宮門前的動亂是已經被平定了。

地上倒伏着越獄的囚犯,和一個不知身份的老頭。

收拾殘骸的時候,一個侍衛在地上發現了兩枚銅板。他左右看了看,見無人發現,便連忙將這兩枚銅板撿了起來,收進了自己的懷裏。

嘿嘿,晚上又多了一些酒錢,還能買碟茴香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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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人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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