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怒火

『轟』的一聲,天雷的響聲刺激著杜衡的耳膜,但是卻沒有預想的疼痛,杜衡有些疑問的看向自己的頭頂。是祝鶚,他正在死死的頂著天雷的衝擊,刺目的光讓杜衡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只看著他的身影就讓杜衡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彷彿只要有他在,就算天塌了也都沒有關係。

贏文爻也在這時沖了進來,幫著杜衡一起將周台道拉了出去。剛到八卦陣的邊緣,一聲巨大的聲響從陣中央傳了過來。

隨著這一聲巨響,杜衡的心沉了下去,不顧贏文爻的阻攔,瘋了一樣的往回跑。可是哪裡還有什麼八卦陣,眼前只剩下一個巨坑和無數的碎石。

「祝鶚...祝鶚」杜衡凄厲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坑的旁邊喊著,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杜衡是真的害怕了,有些不敢相信的跪在了地上,捂著臉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切都是夢,醒了就好了,就好了」。可是祝淵的聲音又把他拉回了現實「鶚兒,鶚兒」,那絕望的聲音讓杜衡徹底崩潰了。淚一下子從杜衡的眼裡涌了出來,他無意識的撐著身體就要往坑裡跳,卻在最後一刻被人摟住了腰,他以為是有人要攔著自己去找祝鶚,瘋狂的掙扎著。

「別動,再動我真的抱不住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杜衡紅著眼睛不敢相信的回頭望著身後的人,在看見那張心心念念的臉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了過去「誰讓你救我的,你他娘的過來幹什麼?」

祝鶚被他一拳打在了地上,臉上卻仍帶著笑容,「生氣了?」

「你就是個瘋子」,杜衡還想把杜衡拽起來繼續打,卻發現他的身後已經是血肉模糊了,無力的鬆開了自己手,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著。然後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走了。

祝淵見自己的兒子沒事,抖著山羊鬍子激動的半天說不出來話,半響才反應過來,找著一幫人趕緊把祝鶚抬下去治傷。

宮夢尋也在此時搖搖晃晃的從坑裡爬了出來。說明了原委。原本總共有八道天雷,在第七道的時候,宮夢尋受不住,被生生的劈暈了過去,這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周台道離了八卦陣,很快就醒了過來,「天~要亡啊!」掙扎著說完,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七竅中也流出了鮮血,然後就暈了過去,人群中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暢體元的情況也是很糟糕,受了內傷,一直昏迷著。

好好的天衍盛會竟變成了如此的景象,讓人不禁擔憂卜算的結果到底是何,居然引發了如此異象。處理完了一切,贏文爻終是鬆了一口氣,看著杜衡滿身是傷的樣子,眼中滿是心疼,走到杜衡的身邊像是想和杜衡說些什麼,卻還是沒說出來。回去后,贏文爻單獨把杜衡叫到了她的房間里。

等了半響,杜衡才聽到贏文爻輕輕的說道「小衡,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隨便冒險,萬一你出事了,我要怎麼和師傅交代」。

杜衡愣了一下,沒想到贏文爻會這麼說。在他的心裡,贏文爻向來是一副穩重成熟的樣子,像今天這麼小心翼翼的還是第一次,居然是為了自己,「我......知道了」,杜衡有些不安的低聲回道。

「你知道個什麼?你就那麼喜歡當英雄嗎?這才來絳州幾天,你自己說你受了多少次傷了,你是沒事,可你想過我和師傅嗎?」,商三觀從外面一腳把門踹開,指著杜衡的鼻子罵道。

贏文爻向來重視禮儀尊卑,當即斥責商三觀「閉嘴,他是你師叔!」

「師叔?師傅,你覺得岐山上下有哪一個人是把他當做師叔的嗎?除了我,岐山同輩中哪個不比他年長,一個個的都把他捧在手心裡。有人欺負他了,哪一個不是不要命的往上沖,可是他呢,把別人的心都當作是石頭做了,不會痛一樣,」商三觀是真的生氣了,口無遮攔的指著杜衡鼻子繼續罵著。

杜衡從來沒想過自己做的事會對別人有如此大的影響,從小到大自己身邊只有大喜和二丫,無論自己做什麼他們從不會阻攔,也不用考慮後果或是別人的感受。他做事永遠都是憑著自己的心情。

「我......」,看著商三觀紅著眼對自己嘶吼的模樣,讓杜衡的喉嚨一緊,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回想剛剛天雷劈向自己時,商三觀那絕望的表情,還有岐山一眾弟子擔心的面容,杜衡感到一陣羞愧。

「小衡,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不必什麼事都自己擔著」,贏文爻嘆了一口,溫柔的說道。

「對不起」,杜衡滿心愧疚道。

「誰要你對不起啊」,商三觀抹了把眼淚,轉身跑了出去。杜衡想追上去,回頭看了看贏文爻,「去吧,」贏文爻笑著擺了擺手說到。

商三觀跑出去之後邊擦眼淚邊慰問杜衡的祖宗十八代,沒看清路,一頭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沒站穩,被撞倒在了地上。火頓時蹭蹭的冒上來了。正準備再罵兩句,一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傻坐了一會兒,剛想喊,結果對方像不認識她一樣問了一句「姑娘沒事吧?」

「靳叔叔,我是......」商三觀滿臉的疑問。雖說自己從小便離開了伽洛城,但是自己是靳叔叔親手帶大的,沒道理不認識自己啊,是自己的樣子變化太大了嗎?

「靳柯!」商士禹從後面喊道。

「宗主」,靳柯往旁邊站了站,恭敬道。

「這是三觀啊,你忘了嗎?她可是從小便喜歡跟著你的,」商士禹像是提醒的說道。

「哦,竟然是三觀,我當真沒認出來,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靳柯貌似突然想了起來,親昵的對三觀說道。

「好了,那邊還有事,你趕緊去處理一下」,看到靳柯與商三觀打過招呼了,商士禹緊接著吩咐道。靳柯行了一禮,便準備要走。商三觀怎麼看怎麼奇怪,下意思的伸手想要阻攔靳柯離開,手還沒碰到他的衣服就被商士禹攔了下來。

「多年未見,我想與靳叔叔敘敘舊,這都不行嗎?父親~」,商三觀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所謂的父親,面無表情的問道。

「自然不是,只不過,今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太過於繁忙,不如下次我親自安排!」商士禹對著商三觀微微笑道。若不是知道商三觀與商士禹的關係不好,別人還真的以為是父女情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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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帝暮遇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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