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真的快樂嗎

第229章你真的快樂嗎

自討沒趣。

我聽到楊汐這樣跟我說，清晰而響亮，直接的穿過我的耳膜，疼痛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處。

「楊汐，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高興，可是，為什麼？」我看著她漂亮的眼睛，心裡的哀傷再也掩飾不住。

「塵染，你為什麼又要問呢？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楊汐微笑著說，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可說出的話卻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了我的心口上。

胸口的地方莫名的鈍痛，瞬間感覺呼吸困難，楊汐，楊汐，她叫我塵染，而不是小染，如此生疏而冷漠，形同陌路。

「楊汐，我不明白，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你這樣的憎恨我？」我緊握著雙手，眼神絕望的看著她，多麼希望她會告訴我這一切只是在開玩笑，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和好如初。

可是沒有。楊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睛微笑著沉默的看著我，那樣高深莫測的笑容，生生的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然後紀亞軒溫柔的挽著她的手從我面前走過，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走得那樣急切，匆忙，甚至吝於跟我說一聲再見。

我也終於明白，我真的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要不然他不會一聲不響的走掉，而楊汐，在擦肩而過的剎那，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里有璀璨的笑意，彷彿在說，小染，祝福我吧，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在那樣燦爛的笑容里，我終於無地自容無言以對。

原來所謂的一輩子的朋友，終究是抵不過一個紀亞軒，而他，卻終究不是我的，從來都不是，不管是當初笑容晴朗的少年還是現在溫文儒雅的男生，與我，都只是一場不能成真的夢，不過是空歡喜。

我終於明白，卻是已經太晚太遲。

然後我感覺到周圍傳來的充滿敵意的目光。

楊一，華彬，他們用那種十足厭惡的表情看著我，似乎我是遭人唾棄的喪家犬一樣，眼神鄙棄冷漠，而我喜歡的那個男生，他站在公主一般的楊汐身邊，看她的眼神是水一般的溫柔，彷彿她是他今生的摯愛。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

在事實面前，我終於還是沒能堅強到底，眼淚攻陷我脆弱的防線，宋一凡伸出手來小心而輕柔的擦去我臉上的淚，葉茜茜站在一邊眼神痴迷的看著他，然後笑望著我，彼此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隔閡。

「小染，不要哭，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是有多好看，所以，我和茜茜都不希望看到你哭的這麼傷心。」

可是，我終於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我就是一個十足的膽小鬼，一個在難過傷心的時候，只會拚命掩飾傷口的膽小鬼，我就是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靠在葉茜茜的懷裡，在宋一凡滿是寵溺的目光里，泣不成聲。

我是有多愚蠢，一個一個的丟掉了曾經那麼好那麼好的朋友。

我又是有多決絕，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身邊最關心最愛護我的人。

我似乎聽到有個聲音在冷冷的質問我，傷害關心愛護你的人，你真的會快樂嗎？

是啊，會快樂嗎？

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好，雖然單調乏味的枯燥，卻忙碌而真實，其他的一切再無奢望，愛情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奢侈的東西，不管是紀亞軒，還是唐少澤宋一凡，終究都是不屬於我的，生命中的過客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留住。

還有紀亞軒，即便我真的那麼用心的深深地喜歡著他，用盡我最為蒼白和最為美好的時光。

年終期末考結束的時候，我終於再次見到楊汐，在學校組織的聯誼晚會上，她穿一身火紅色的風衣穿行穿梭在人群里，像一隻高貴的鳳凰一般優雅尊貴，紀亞軒陪在她的身邊，依舊是溫和的眉眼，嘴角彎彎，笑容純凈而溫暖，他站在那裡，落地燈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白皙的臉上，唯美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年。

我看著他，幹了很久的眼睛忽然有了濕潤，胸口的位置一陣麻木的鈍痛，月色下，燈光里，我心愛的小小少年就那麼的靜靜地站著，像極了童話里的英俊尊貴的王子守著他身邊優雅高貴的公主一般的楊汐。

那場景太過美好，美好到令人炫目，他本該就是屬於她的王子。

我忽然感覺到冷，宋一凡去主持節目，葉茜茜參加了他們公司的晚宴，沒有人在我身邊，我第一次覺得冬天的夜晚可以冷的如此，和愛情一樣，冷到刻骨銘心。

「你看夠了沒有？」熟悉的甜美的嗓音傳來，我回過神來疑惑的抬起頭，楊汐張揚的紅色風衣在我的眼前飛揚，她看著我眼神淡淡的問，「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講。」

我傻，我笨，我沒骨氣，我放不開，我居然乖乖的跟著她離開了。

「塵染，你玩夠了沒有？」繞到教學樓的後面，剛一站定楊汐便回過頭來劈頭蓋臉的問到。

我的心沉了下來，我以為她找我來是為了還念著以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原來全然不是，我靜靜地看著她，眼裡的熱情漸漸消磨下去，「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不要再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紀亞軒了，」楊汐說著斜著眼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聲音里滿是凌厲的氣勢，逼得我連連後退一句話也說不出。

見我不說話，她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跟他有過過去，可是那已經結束了不是嗎，你不要總是拿你們的曾經在我面前津津樂道的顯擺，我不會放在眼裡的，紀亞軒要是真的喜歡你，當初就不會離開了，你不會笨到連這個也不懂吧？」

過去的曾經，顯擺，我有過顯擺嗎？楊汐，你說的，我都懂，卻又一點也聽不懂。

我捂著胸口深深地蹲了下去，悲傷刺骨，連呼吸都感覺是痛的，楊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盈滿雙眼的淚水，你看不見，我哭得撕心裂肺，你一樣看不見，這些，全都是我在乎你的證明，在每一個失眠的深夜裡，輾轉反覆，憂傷瀰漫。

只是所有的這些，你都看不見。

「楊汐，祝你和紀亞軒，幸福。」我忍著滿心的酸澀說完這句話，飛快的轉身跑開。

我親愛的楊汐，還有我心愛的男生，當初的那個小小少年紀亞軒，再見了，這一次是真的再見，再也不見了。

紀亞軒，我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交錯的，你不懂得主動選擇，而我不夠勇敢堅定，你總是在被動的等待，而我即使是主動出擊，也選錯了時間和地點，一切都太過倉促，所以，我們的分別其實是早已註定。

即使，我真的愛你至死不渝，哪怕，我可以為了你放下自尊放棄一切，就算，我願意再說一次我愛你直到永遠，你都不會再相信，年少時光里，會有我這麼一個傻傻笨笨的女生曾經愛你如生命。

是的你不會再相信我了。

所以，分開是最好的也是最後的結局，在愛情里，我輸得一塌糊塗，活該痛苦收場。

回到晚會現場的時候，我看見隱在人群中的單姍，她舉著熒光棒一張臉上難掩的興奮神色，唐少澤坐在她的旁邊，臉上的表情和單姍如出一轍。

他們真的真的在一起了，幸福的快樂的樣子。

我看著他們甜蜜的背影，心裡默默地說，單姍，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永遠的美好的快樂的樣子。

我在漫天摧殘的煙火里無聲的蹲了下去，深深的將頭埋進膝蓋里小聲的對自己說，塵染，不要哭，你不可以哭，明天起，做全新的自己。

宋一凡和葉茜茜和好了，我親愛的葉茜茜，她還是那樣的美好，寬容的接納我所有的小心眼和壞脾氣，也只有她，可以如此義無反顧的相信我，和宋一凡一樣，陪我走過心情最為低落的時候，我永遠欠他們兩個的，我膩在葉茜茜的懷裡無限愧疚的說：「我欠他們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

我這樣說著的時候腦袋上便挨了重重地一下，宋一凡一臉皺巴巴的表情盯著我：「傻瓜，誰要你還了，說這種話，小心遭雷劈。」

我皺皺眉揉揉腦袋，葉茜茜看著我們嘻嘻的笑，眼睛彎起來像極了天邊的一彎新月，一瞬間，我似乎又看到當年的那個場景，白衣白裙的葉茜茜蝴蝶一樣穿梭在梔子花盛開的院子里，我坐在香氣馥郁的花叢中，紀亞軒笑起來眉眼彎成好看的形狀，牙齒潔白嘴唇柔軟。

我們三個，年輕的快樂的時光，永遠的一去不回了。

可是我不再懷念，因為現在葉茜茜依然陪著我，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當初那個白衣白裙的小小少女，信任我，關心我，永遠都不會傷害我，一點也沒有變，而且即使是沒有了紀亞軒，卻有宋一凡，他對葉茜茜的愛，不輸於任何一個人。

他們兩個，永遠是我最為重要的朋友，一個教會我堅強的成長一個教會我愛和被愛，他們，溫暖了曾經一起走過的時光，也同樣美好了我的記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