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溫家只能靠你了
「媽呢？」
李嫂抬起手擦拭著自己的眼淚，「醫生說，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最近壓力太大，好幾天沒有吃飯，身體才撐不住的，不會有生命危險，夫人剛醒了，不願意在醫院裡住著，回出租房了。」
李嫂的這番話，生生的刺痛了溫阮阮的心，她眼眶裡的淚水根本就沒有聽過，不聽的流著淚出來。
淚水經過臉上的傷口的時候，她疼的都麻木了。
溫阮阮想要說話，喉嚨里卻好像梗著東西似的，讓她一陣發堵。
尤其是聽到母親不願意在醫院，回出租屋的時候。
在溫家最困難的時候，她居然都不曾知道。
「父親的醫藥費交了，應該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李嫂紅著眼眶，點著頭。
溫阮阮看著病床上，還未醒來的父親，眼眶一陣發紅，心裡更是愧疚。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李嫂，媽的租房在哪裡？我想過去看看她。」
「小姐……」
李嫂忽然語氣沉重，欲言又止的喚著她。
「李嫂，你有什麼就直說。」
溫阮阮態度很誠懇，雖然她有些怕李嫂接下來說的話，她會不太受得了。
「哎……是關於大少爺的。」
李嫂的話，這才讓溫阮阮想起，在電話里的時候，李嫂說了，母親是因為哥哥的判決書才暈倒的。
她的心頓時咯噔了下，能讓強大的母親暈倒的判決書……
李嫂不說，溫阮阮的心裡也大概知道了是什麼。
想著，溫阮阮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瞬間在眼眶裡蓄滿，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李嫂見著溫阮阮這個模樣，也哭了起來，她邊擦著淚水，邊握住她的手，「小姐，你一定要撐下去啊，溫家……溫家只能靠你了。」
這話，宛如沉重的擔子，壓在了她的身上。
溫阮阮這樣瘦弱的身軀，感覺都要被壓垮了。
「哥哥……是被判死刑了？」
溫阮阮還是不死心的問著，人總是期望奇迹會發生。
說到死刑這事，李嫂捂著嘴，哽咽的點著腦袋。
溫阮阮完全就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身子撐不住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要不是陸衡川在身後，她可能已經到在地上了。
因為她的腿已經無力了，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在她最後的印象中，哥哥還是個高大光輝的形象。
「怎麼會……怎麼會……」
溫阮阮眼神怔怔的搖著腦袋，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姐，你要撐住啊，有空你去看看少爺吧……」
她的家，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支離破碎。
曾經那麼團結相愛的家庭，怎麼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溫阮阮感覺生活好像跟她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一樣，將她手裡的好牌，全部攪亂。
從醫院出來，溫阮阮整個人都還是懵的狀態。
她沒有可以傾訴的地方，沒有可以找的關係，現在她身上除了微信里的兩千塊錢，更是連錢都沒有了。
走到路邊，溫阮阮情緒瞬間就崩潰了。
她捂住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突然之間，什麼都變了，為什麼突然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溫阮阮從來沒有這麼無助痛苦過。
她甚至連要怎麼做都不知道，她覺得真的很沒用，就像是個廢物一樣。
「繼續哭下去，頂著核桃眼去見你媽？」
陸衡川每次說話都這樣言簡意賅，話雖然很不好聽，確是要點。
溫阮阮快速的整理自己的情緒，抬起手避開臉上的傷，擦拭著淚水。
租房不遠，就是醫院隔壁一條燈光昏暗的小道裡面。
站在路口，溫阮阮眼眶再次熱了起來。
母親是書香世家，還是獨生女，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要是外公外婆知道，可能都想要從墳墓里爬出來。
「裡面太髒了，你要不回去吧。」
「廢話真多。」
陸衡川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就一個踏步走進了巷子里。
他穿著高級定製的皮鞋，昏暗的環境，他的鞋子還錚錚發亮。
溫阮阮皺著眉頭，沒有辦法只能跟在他的身後。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
「陸衡川，你為什麼……願意這麼幫我，明明我們之間真是萍水相逢。」
溫阮阮壓低著聲音，小聲的說著，腦袋垂的很低。
連前面的陸衡川忽然停下，她都沒有反應過來，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
「啊~」
驚呼了聲，還慣性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陸衡川轉過腦袋，看著她。
「上過我床的女人，就是我的人。我不允許我的人，這麼狼狽。」
這話，讓溫阮阮臉紅。
陸衡川說完，就轉過身子繼續找著溫阮阮母親住的那棟樓。
他在一棟破舊的樓房前停下。
「就是這裡。」
溫阮阮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點了點頭，就走進樓梯。
樓梯空間很窄，還總給人一種陰森潮濕的感覺，牆壁都有點點發霉的味道。
這棟樓在中間，四周都被樓房給遮擋了陽光，長期住這種環境，很容易得風濕病。
走到頂樓五樓。
溫阮阮有些氣喘，頂樓的房子最不好，也最便宜。
想著這些，她就覺得自己很不孝。
溫阮阮沒有敲門，那是拿著李嫂給自己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很小的房間，還被分成了兩個房間，但是好在母親是個整潔的人。
給人的感覺並沒有很差。
「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找個地方先坐下。」溫阮阮小聲說著，就朝母親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敲房門，就聽到裡面傳出來一陣咳嗽聲。
「李姐，你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有氣無力，溫阮阮嘗試著將房門打開。
就看到母親披著一件外套，準備從床上下來。
當看到溫阮阮的時候，母親舒榕都愣住了。
「阮阮……你怎麼來了，你的臉……怎麼回事？」
舒榕很憔悴，臉色慘白，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花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多出好多條。
溫阮阮扁著嘴，衝上前就跪在床頭，抱住舒榕的腰，腦袋埋在她的腿上，再也壓抑不住悲傷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