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姑奶奶與蘇將軍

93、姑奶奶與蘇將軍

「武大人，那我便說了。」程雨不再矜持，首先起身，向武士約抱拳施禮。

「蘇寨主，你與眾弟兄雖身陷草莽，其實本性善良，不該終身佔山為匪。」

「今日，即把利州都督武大人請至山寨，機會難得，雙方已經成為朋友，何不就此投靠，將來為國家效力，立得一兩件功勛，上不愧對祖先，下能封妻蔭子。」

「至於武大人，能得蘇虎眾弟兄此等勇武忠義之士扶保，可安心地方治理，上能報答天恩，下能造福一方。」

「我的意見，就是你們合到一處，對雙方，對國家，對百姓，對家庭、個人，均為百利無害之事，請考慮！」

程雨侃侃而談一席話，大家頓時陷入沉默。

還是齊渙兒快人快語，率先打破沉默，「怎麼不說話了，武大---武大哥，你先說說是何想法？」

「能得蘇寨主相助，武某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寨主和弟兄們如何想法！」

「原來是擔心這個呀，該你了，蘇寨主？」齊渙兒又轉向蘇虎。二百五，你真是個呆瓜，這多好的機會，可別另本三八失望！

「本寨主，不！我聽姑奶奶的！」蘇虎在齊渙兒面前頓時矮了三分，心裡發虛一般。

「聽我的就好辦了，我當然得聽我大哥的呀！」齊溝兒臉一紅，真是二百五，凈胡說八道，聽我的！哼，聽我的算哪門子事兒呀。

「好，既然這樣，那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為了一家人，我提議，乾杯！」程雨見事已成，趁熱打鐵，連忙舉杯慶祝。

大家喝下這杯酒，便不再拘謹，放開聊起來。

程雨見大家興緻很高，便把武士約拉到一邊，低聲道，「大人，程雨心中還思慮一事，便是第三件喜事，需大人提出更為妥當。」

「為何是我提出，更為合適？」武士約不解問道。

「大人，此為私事，而這私事的當事人，又都與大人有關，齊渙兒乃大人妹妹，蘇虎今後為大人下屬，您看他二人是不是可以！」程雨雙手大拇指並在一處，做出個結親的手式，笑出聲來。

武士約自然看向齊渙兒與蘇虎，只見二人此時並排坐著，兩個頭快要靠到一起，似是在說著悄悄話，樣子十分親密。

武士約也笑了，向程雨伸出大拇指，「高明！」

其實，程雨如此安排，還有更深的考慮，若齊渙兒與蘇虎二人有意，由武士約主動撮合此事，作為主婚之人，有大恩於二人，二人心存感激，定會盡心扶持。

「諸位，既然咱們已經成為一家人，那一家人不再說兩家話，我有心再向更近走一走，大家看可好？」武士約乘著酒興，要把這鍋蓋揭開。

「大人，有事儘管放心講，我蘇虎定盡全力！」

「哈哈哈，蘇將軍，你是要盡全力，我想為小妹齊渙兒提個親，你看可否？」武士約開始改口稱呼蘇將軍。

「大哥！」齊渙兒見提到自己，害羞地低下頭，眼光偷偷瞄向蘇虎。

「這，不知大人為渙兒姑奶奶提的哪家，蘇虎怕是無能為力。」蘇虎頓時臉色吊下來，表情有些沮喪。

「程公子，看這二人，哈哈哈哈！」

「蘇將軍，這武大人的提親對象就是你呀，你怎麼就無能為力了，剛才還說盡心儘力，原來是假的呀！」程雨揶揄道。

「我，真的是我？」蘇虎不相信的指著自己鼻子問。

大家哄堂大笑。

「多謝大人！蘇虎定當盡心儘力，不負大人！」

「二百五！」齊渙兒小聲嘟囔一句，羞得更加不敢抬頭。

「好！」「恭喜大哥！」「啪啪啪啪」，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

此時，桌子上只有一人吊著臉，像是滿桌子都欠他錢。

老二心裡埋怨，大哥呀大哥，跟你這麼多年，怎麼就不能為兄弟好好想想呢，武大人的妹妹，如果嫁給蘇寨主的弟弟，也是更近一步呀。

你這大哥可倒好，馬上要當將軍了，還要當新郎了，TM的，哪說理去。

想到這些，頓感心中委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二哥，怎麼了，大哥娶大嫂，你不高興？」旁邊老三看出二哥心情不爽，欲出言安慰。

「高高高高高興興，個個」

一個土匪急慌慌跑進來，「二哥，外面有人找，說是你家親戚！」

「親親親親戚，我我...」老二被那個土匪拖走了。

很快，酒宴接近尾聲，其他桌子上，土匪們已經七倒八歪，有的已經趴桌子上睡著了。

「蘇將軍，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武士約趁著還清醒，與蘇虎商議道。

「大人，明日午時，那李金牛派人來山寨交易，我想，用老辦法，請姑奶奶出手，讓他以為羅將軍已死，先穩住李金牛。」

「然後整頓山寨人馬，下午出發，50里奔襲行軍，晚上殺至利州城，打他個措手不及。」

「蘇將軍，高！甚妙！」

程雨與羅成並肩走在夜色中。

「將軍，明日必有一戰，可做好準備？」

「小主，確定那李金仙會出現？」

「蘇虎已經陰了李金牛一把，李金仙必竟不是李金牛，那假人頭，能瞞一時，可能瞞不過一天，別忘了李金仙是做什麼的，只需靜下心來，為武士約好好占卜一卦，便能反應過來，其中有詐。」

「我羅成只要一天不死，始終是這妖人一塊心病。」

「別人，他不會放心。」

「而如此好的機會，他絕對不肯放過。」

「所以，明天，他必來。」

「只要來，必讓他有來無回！」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山寨前後，便忙活起來，蘇虎跑前跑后親自指揮著。

平時看不出來，這要搬家了，真是破家值萬貫，好多心都要操到。

好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再累他也並未覺得有多累，他很享受這種感覺，累並快樂著。

「姑奶奶，想回家的弟兄們，那安家費發了沒？」必竟還沒有結婚，蘇虎客氣地稱齊渙兒姑奶奶。

「放心吧，當家的，這邊你就別操心了。」齊渙兒已經把自己當成臨時壓寨夫人，幫蘇大寨主暫時分擔一些，看著蘇虎忙前又忙后，竟有些心疼。

「青頭愣，一會你就負責把羅將軍和程公子陪好，不要出來，別露餡兒！」

「好嘞，大哥！」

「老二，中午飯，你親自盯著，一定要做好了，最後一頓飯，讓弟兄們吃飽吃好，讓大家有個好心情，我...」蘇虎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擺擺手，示意去辦。

「大大大大哥，我我」

見大哥使勁擺手，老二一陣猶豫，欲言又止，搖搖頭，「唉！」嘆口氣走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生，唯有這聲嘆氣，他沒有結巴，這也是他與大哥蘇虎說的最後一句話。

蘇虎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鬱悶情緒。

「老三，老三！」

「大哥，我在這呢，有何吩咐？」老三跑過來。

「挑選三十精兵，作為突擊部隊，你任隊長，午飯後，休息半個時辰，全速突襲利州城。」

「其餘人，隨你大嫂押運家當墊后。」

「大哥，你這有點不要臉了，還沒辦事呢，就大嫂大嫂的！當心姑奶奶聽見！」老三逮住機會，出言調侃道。

「欠揍是吧！」蘇虎抬腳欲踢。

老三閃開跑了。

午時，李金牛派來的人如約而至，無任何懸念，黑虎寨收下了銀子，李金牛的人帶走了羅成的人頭，交易非常順利。

午飯，雖然無酒，卻十分豐盛。

雖然豐盛，很多人卻並無心情，因為這是一頓散夥飯。

「老二，老二！老二呢？」蘇虎大聲喊著，手裡端著湯碗，關鍵時刻，老二去哪裡了。

山洞大廳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回應，無人知道二寨主去了哪裡。

「不等他了，肯定是在廚房偷吃，吃壞了肚子。」

「今天以後，我們便不再是土匪，有幾個弟兄要回家種田，大多數兄弟捨不得離開，吃完飯，還要跟我去打一場大仗，我們以湯代酒，蘇虎謝謝弟兄們，干！」

蘇虎有些傷感，仰頭將湯碗一飲而盡。

土匪們有的哭出聲來，儘管傷心，也都喝光了碗里的湯。

受現場情緒感染，齊渙兒流出了眼淚，武士約連連嘆氣，陪著一起喝了一大口。

羅成把碗端到嘴邊，接到程雨傳音，「將軍，且慢！」

只見程雨手腕輕輕一抖，哧哧---，數道灰線飛入碗中，瞬間消失化入湯中。

「凝神丹，醒神補腦，亦有解毒功效，以防萬一，將軍可安心飲用。」

程雨如法炮製，也向自己碗中投入一些，喝了下去。

「弟兄們，快快用飯，飯後抓緊休..」蘇虎話未說完，咕咚，趴在了飯桌上。

「大哥！」「二百」「大」

撲通、撲通，

土匪們一個一個都栽倒了，羅成看得目瞪口呆，什麼情況？正欲開口詢問程雨，「小主！」

只見程雨也趴到飯桌上，失去了知覺。

「小主，小主！」羅成急忙呼喊，又收到程雨一道傳音，「將軍，你也快暈倒，同我一樣！」

「我！」「撲通！」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迷離的眼神只見，一道黑影如箭般飛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