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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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造？」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范，我這裡有些東西，你看能做嗎？」翟讓拉住范斯異，把前世的手榴彈畫給他看，至於裡面的構造翟讓也只能說出個大概，好在簡單的手榴彈的原理並不複雜，范斯異倒是能聽個大概，但是要說製作出來還沒有把握，因此也沒有敢誇口。

正在這時，翟喜遞過來一個蠟封的信封――風聲傳來的消息。

翟讓打開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起來――王家坪大捷！在申思逸上任的第三個月，明軍終於扭轉了連敗的勢頭，一萬多明軍在王家坪包圍了一股四百多人的倭寇，最終以六百七十三人戰死，二百多人重傷的代價全殲了這股倭寇。雖然勝利來的有些慘烈，但是畢竟是一場勝利，看來申思逸確實有些能耐。

作為一任總督，申思逸顯得年輕了點，儒雅了點，他的臉上總是帶著若有如無的笑容，溫和雅緻，讓人倍感親切。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冷峻，臉上原本柔美的線條現在變得如刀削一般，「飯桶！」，申思逸重重了一拍桌案，震的滿堂的總兵、巡撫、指揮使一個哆嗦。

「一萬多人圍殲無險可守的四百倭寇，竟然出現了近千人的傷亡！你們手中的武器是擺設嗎？這樣的戰鬥力，如何保家衛國？你們平時的操練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嗎？」沒有人答話，畢竟這是事實，倭寇戰鬥力之強橫實在讓這些帶兵的將領觸目驚心，四百多倭寇竟然連一個投降的都沒有，全部戰死。

「命令，所有的衛兵三日內集結杭州，本官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演習來檢驗各衛所的戰鬥力，中等以上衛所指揮使留任，在中等之下的，自己寫請辭的摺子。」

「申大人……」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骨瘦嶙峋的讓人擔心他會被制式的盔甲壓垮，顎下的羊角須有些微微發白，他是紹興衛指揮使宋時棟。

「喔？宋大人，你有什麼不同的想法？」

「不敢，只是下官覺得，我軍剛剿滅了一股倭寇，接下來必將迎來倭寇的報復，如果此時將所有衛兵集中到杭州，下官擔心倭寇來時各地無兵可用。」

「哼！」申思逸冷哼一聲，「上任總督便是這個思想，所以終其任都無法剿滅倭寇！宋大人，以目前的衛兵的戰鬥力何堪一戰？」

「只是――」宋時棟還待再說，申思逸已經打斷了他的話：「宋大人，執行命令！」

「拿地圖來。」瑤州府衙中，翟讓、孫必成、汪秀寧等人深情嚴肅的看著風聲剛剛搞到手的軍事情報，一時拿不定主意。

「孫大哥，瑤州衛多少兵丁可用？有多少人可以熟練使用漢陽造？」除了翟讓的親衛隊，瑤州衛所有的兵士都由孫必成主持訓練。

「大人，除了瑤民，瑤州衛帶甲一千四百二十八人，其中，突擊隊三百人都配有漢陽造，幾乎所有人都掌握了鴛鴦陣法。」

「我的親衛隊一百人，人人都有漢陽造，這樣我們就有四百個火槍手，讓所有的人都配備弓箭，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意和倭寇肉搏！在我眼裡，兄弟們的命要比那些亡命徒要金貴的多，多帶彈藥和箭矢，順利的話把倭寇劉圩據點連窩端了。這些猖獗的倭寇竟然敢將據點建在陸地上，我要拔牙一般一顆一顆拔掉它，讓它肉疼！」

「沒問題。」孫必成面現喜色。

「孫大哥，這次你親自帶隊，我的親衛隊你也一併帶去，盡量不要暴露身份。」

「為什麼？」孫必成愕然，抗擊倭寇又不是偷雞摸狗、打家劫舍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不能暴露身份。

「孫大哥，你我當初之所以下江南，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抗擊倭寇。在江南的這片土地上，光我大明正規軍便超過二十萬，為什麼會屢戰屢敗？是兵不多嗎？是武器落後嗎？」翟讓每說一個，孫必成都搖頭。

「孫大哥，最大的問題出在這裡！」翟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歸根結底，是吏治**，是指揮這支軍隊的人不行。如果我們早早的暴露自己，總督府派人來接管瑤州衛，你給是不給？」

「我明白了。」孫必成恍然大悟。

翟讓笑了笑，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那就是翟讓熟悉倭寇的習性，倭寇好狠斗勇，兇殘沒有人性，有仇必報，此一戰必然會將倭寇打疼，如果大批倭寇前來報仇，僅憑現在的瑤州衛還難以抵禦，還要時間去發展，還要更強大。

「孫大哥，這一次你打算把這一仗放在哪裡？」翟讓拉著孫必成來到地圖前。孫必成仔細了看了看，最終，粗壯的食指釘子一般敲准了一個地方：「就在這裡！」

精挑細選的九百名瑤州衛兵加上翟讓的一百親衛，恰恰一千人，排列成一個威武整齊的方陣。衛兵們穿著制式的黑色盔甲，沉默如山，很難想象，半年前他們還像鴨子一般被倭寇趕得到處流竄，而今他們將成為翟讓立足之本！翟讓同樣身皮黑甲，一步一步慢慢的從隊伍的前排走過，他看到的是鐵一般的意志，鋼一般的信念！終於，他停下腳步，立於方陣的中間。

「瑤州衛的將士們，半年之前，你們與我一起背井離鄉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離開故土？」

「是倭寇！」一千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是誰搶奪我們的牛羊、**我們的妻女？」

「是倭寇！

「是誰的手站沾滿了我們親人的鮮血？」

「是倭寇！」

「不錯，是倭寇！是倭寇讓我們親人的鮮血來流淌，讓我們的家園化為灰燼！仇恨需要鮮血來償復，恥辱需要鮮血來洗刷！將士們，現在，你們成為瑤州衛最優秀的戰士，你們的手中拿的是鋒利的武器，現在喊出你們的心聲，你們想做什麼？」

「殺倭寇！」一千名被激發了狼性的瑤州衛兵聲嘶力竭的吶喊，翟讓鄭重的點了點頭，「出發！」這一次出征也許不會記入大明的史冊，卻代表了一個開始，經歷了漫長的準備，翟讓終於開始將夢想付諸實施。

待到士兵們都踏上了征程，翟讓默默的跟在最後。

「大人，您這是――」孫必成連忙阻止。

「孫大哥，你是這次戰鬥的指揮官，我只不過是你手下的一名普通的軍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