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元嬰期

第五百四十九章 元嬰期

南劍天通體爆出星光萬道,宛若星空之子。

「星河銀練!」

他將體內的星輝打出並重組,驚喜地發現真的打出了「星河銀練」的雛形,雖然和摩洛邪相比還相差甚遠,但已經被他參破了玄機。

「星河銀練」被不斷崩碎,如同決堤一般,每每此時漫天雷霆便會一擁而入,傾瀉下來。

南劍天體內星辰之力毫無保留地輸出,「星河銀練」不斷被擊潰,又不斷重組,而天劫還遠遠沒有結束。

虛空中,一座雷山凝聚成形,通體纏繞着七色閃電。

南劍天目色凝重,這是他第一次在渡劫中看到雷山,這雷山約摸千丈,籠罩方圓百頃,在下界投放一道巨大的陰影。

雷山釋放萬千雷霆,那強大的威勢,還沒有墜落彷彿要將整座大地給轟平一般。

雷山如游龍潛水般直撲下界,從天空降臨下來,向南劍天當頂鎮壓。

眼前的世界彷彿一下子暗了下來。

虛空中,另一道偉岸的意志憑空升起,高約萬丈,刺碎了天際,正是九天輪迴寶塔。

七色天雷和雷蛇劈落在其上悉數被吞噬,荒龍之子遊離其中,在雷電海洋中徜徉。

瞬間佛塔為南劍天擋下了絕大部分雷劫,並抵擋住了雷山的威壓。

看到這裏,南劍天心神不由得一松,而後全副身心準備破境,並進入雷澤之中,以部分雷霆淬鍊身體。

以期可以通過雷電來淬鍊身體以後,讓身體的強度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即使經過九天輪迴的層層過濾,雷霆之力還是可以對人體造成不小的傷害,只是這種傷害是可控的雷劫明顯要比方才弱上許多。

突然,轟的一聲響,天空又一道巨大的雷霆劈了下來,南劍天當空盤坐,雙手結印,同時,體內的靈力也是悄然涌動,如驚濤駭浪席捲上界。

「轟——」

驚雷聲中,一道紫色閃電劃過天際,快若驚鴻般的掠下,撕碎了他的防禦,毫不留情狠狠地轟擊向南劍天。

「隆——」

雷霆在半空中炸開,雷劫化為刀斧直劈到了他的身上。

南劍天不禁一聲慘叫,身體猛烈顫抖,被這道閃電劈中,登時皮開肉綻,鮮血四溢,身上的衣服頓時化為飛灰。

南劍天連忙吞服了一瓶上乘丹藥,補充體內虧損的血氣,傷口肉芽張狂,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

接着,他再次義無反顧地迎上了雷霆閃電。

「轟隆,轟隆隆……」

虛空中仍然雷鳴聲不斷,雷霆交加之處,電光閃閃,忽然,一道強大的紫色的電光狠狠地轟擊向南劍天。

另一道比水桶粗的雷電也是直直劈落下來。

南劍天沒有躲避,雙手呈托天之姿,巨大的光手想要托住雷霆。

「轟——」

他的身形被徹底吞沒,當劫威散去,他的肉軀化為了劫灰,當地只剩下一副黃金骨架,還做出仰頭望天的姿態。

血肉全無,一絲無存,可謂慘烈!

即使如此,其生機仍未泯滅,在他虛頂現出一株三尺高下的玉樹,八片葉子迎風招搖,就像歡快的孩童。正四崑崙神木!

其觸手無限蔓延,牢牢箍住南劍天的天頂,生命源力源源不斷地向他灌頂而下。

南劍天就像是久旱逢甘霖,頭顱上肉芽張狂,生出皮相,就像沙漠中的綠洲,重新獲得了生機,接着是上半身,腰部以及四肢,都在迅速生長出新的皮肉。

南劍天緊閉雙目,疼痛得有些顫抖的身子一邊吸收雷霆之力淬鍊皮肉,骨骼,神藏以及體內的秘境,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

石鼎內形成了九道天龍,皆是由元氣火焰所化,乃是由四大上師的元嬰煅化而成,蘊含生命至精!

元嬰之體蘊含磅礴之力,南劍天已經徹底成功融合,他全身的氣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次,雖然還沒有達到元嬰期,卻更勝之,甚至可跨越兩個小境界與元嬰中期匹敵,經過與西域三大王者之戰,南劍天在其中獲益良多,他的修為踏上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南劍天神念一動,其人已經憑空挪移到九天輪迴第四層。

九天輪迴之內,百倍時光逆轉,時間在飛速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南劍天感覺到丹田有一股熱浪躁動難安,似乎要破碎丹田出來。

「碎丹!」南劍天心頭反射性地閃過這個念頭。

金丹境到元嬰期的跨越除卻境界和內心的感悟,最大的差別便是後者修鍊出了元嬰之體,相當於第二元神,有了第二生命,即使人體本尊遭受滅頂之災,只要元嬰之體尚存,便可奪舍重生。

因此,碎丹成嬰也便成了每個金丹境修者跨越向元嬰期不可逃避的必由之路!

南劍天內視丹田,只見那枚雪白的骨丹反反覆復地膨脹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出。

但是骨丹實在太過堅硬,久久未能破碎。

南劍天曾以骨丹破空擊殺敵人,比靈器都要堅固,這也就不難想像『碎丹』的難處。

「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就此功虧一簣?」南劍天心有不甘。

「碎丹,碎丹……顧名思義只需破碎金丹,卻沒有規定如何破碎,是內部破碎,還是外力打破……」南劍天細細思量,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可行之策。

他將心一橫,喚出了生死劍劍胎,而後斬向拳頭大小的骨丹。

「嘭!」

生死劍結實地斬在骨丹之上,丹田傳達出悠長的迴響,將南劍天震得一陣氣血翻騰。

生死劍劍胎一擊即退,但是骨丹竟還是毫髮無損。

「難道是因為其屬性?」

南劍天毫不猶豫,即使拼着自傷也要試他一試,不然實屬不甘。

丹田內,陰陽聖火令化為三尺箭令,劍鋒湧現熾盛的陰陽聖火,而後斬下。

「錚!」

金戈相交,這一次果然沒有令南劍天失望,堅不可摧的骨丹被展開了一條細微的裂痕,而且在陰陽聖火令的威壓下裂隙還在延伸。

「有戲!」

南劍天大為振奮。

「看來火屬性法器奏效。」

這一次,南劍天徑直祭出了火麟劍,他醞釀已久,而後催動劍胎奮而斬下。

「哎呀,謀殺親夫了!」南劍天識海突然想起一聲稚嫩的聲音。

聞言,南劍天先是一怔,接着轉為狂喜,終於,有反應了!

就在火麟劍即將斬在骨丹上之時,毫無預兆地骨丹炸裂開來,碎裂后的骨丹形成了一股白色霧氣,在掙扎中分出清濁,開始凝聚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嬰兒的模樣,十分惹人喜愛的樣子。

此刻,三寸高下的嬰兒望着向自己迎頂斬下的火麟劍,一臉惱怒,嘟著嘴,義憤填膺的神情。

見此,南劍天不禁頓時笑了。

三寸小人舉起稚嫩的小手朝空虛指,威勢駭人的火麟劍竟被他兩根手指夾住了!

見此,南劍天不禁啞然失笑。

這一幕並非不好笑,而是讓他熱血沸騰。

「元嬰期,成了?」

南劍天大手一揮,如同當空灑下星光萬點,接着,一座籠罩方圓百丈的『域』當空祭起,就連三寸小人都被禁錮當地,行動和動作都遲滯下來。

「域已成型,我破境了,我也成就了元嬰期!」南劍天激動的『嘎嘎』直笑,笑出了辛酸的眼淚。

金丹境和元嬰期,不過一線之隔,卻是天差地別,從今天起,天門也有了元嬰期高手坐鎮,擁有了問鼎一流門派的資格。

這絕對有着劃時代的意義。

「沒出息!」三寸小人插著腰,指著南劍天鼻子怒罵,想必是方才余怒未消。

「我們終於相見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一辱俱辱,一榮俱榮!從今日起,你我不分彼此。」南劍天揉揉鼻子樂呵呵地說道。

「方才你險些一劍劈了我?」

『人小脾氣倒是賊大。』南劍天一陣頭痛。

「如果不是我幫你一把,你不會如此順利脫身,說到底,你我合作才會雙贏。」南劍天以理服人。

「好似也有道理。」三寸小人揉了揉腦袋,說道:「姑且原諒你了,我累了,先去痛痛快快睡一覺!」

不等南劍天反應,三寸小人一頭扎進了南劍天識海。

伴隨元嬰之體入體,南劍天只覺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視聽居然恐怖地達到了方圓萬丈,這個範圍內發生的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的法眼,還有明顯的變化就是神識變得更加敏銳,他甚至可以聽到昆蟲交流的聲音,以及金沙翻滾的摩擦聲,時間彷彿被人放慢了十倍、百倍,而他則成為這片空域的主宰!

「既然是域,就要起一個響噹噹的名字,誅殺仙人,誅神噬仙,就叫『誅仙域』吧!」

此時,祖龍法眼也完成了對雷山的吞噬,當下在原地煉化。

當荒龍之子與雷山完全相融,在它額頭正中居然抽生出一隻怪角,形似縮小版雷山,黝黑的怪角上纏繞着閃電,不時釋放出雷電之力,璀璨耀眼。

「看來你竟因禍得福。」見此,南劍天已然明白了什麼。

伽藍寺外。

一個時辰后,虛空中一隻巨大的怪鳥墜落向下界,來者收起羽翼,望着眼前雄偉的寺廟,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舍。

他此行而來的真正目的便是尋找南宮婉的蹤跡,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

「你放心,我還會來的,直到找到你為止!」言罷,南劍天破空而去。

伽藍寺主峰一處亭台樓閣之上,一名貌美女子憑欄而立,望着南劍天離去的背影目露疑惑的神色。

「他是誰,為什麼我的記憶中會出現有關他的片段,他到底是何人?」每每念及於此,銀狐女子的腦袋都彷彿炸裂不能疼痛,她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南劍天自然不知,他所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暗中默默地目送他的離去。

……

茫茫大漠,碧海銀沙,金色的沙浪在颶風中翻滾流動,向前滾滾推進。陣陣灼浪迎面撲來抑人窒息。

百伍長等人辭別南劍天後一行十人上路,卻在大漠深處遭遇沙塵暴,以致迷失,就在他們人困馬乏之時,遇到了一個商隊,在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不僅給了他們水糧,還讓他們一起上路。

對此,百伍長等人自是感激涕零。

當南劍天啟程返回帝都,與百伍長等一行人不期而遇,看到百伍長還浪跡大漠之中,南劍天不禁大感驚奇,百伍長看到南劍天更是激動的難以名狀,緊握著南劍天的雙手久久不知所言。

待說明緣由后南劍天恍然大悟,千里大漠對於修者而言不過是半日腳程,以南劍天現在的修為只需小半日便可橫渡,但相對於百伍長這些武夫而言,橫渡大漠本就具有極大的挑戰,如果遭受惡劣天氣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好在遇到了商隊,商隊老闆宅心仁厚也願意樂於助人,不然他們一行人會有大麻煩。

了解到這些,南劍天連忙向商隊老闆致謝,並允以重財。

經歷這場變遷,百伍長等人的馬匹早已不知所蹤,為了能夠儘快橫渡大漠,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南劍天見商隊有近十匹駿馬,且都沒有負重,而且都是純正的西域品種,極度耐勞耐渴且適合遠行,應該是商隊老闆準備販賣。

當下南劍天表明了要重金購買的意圖,商隊老闆幾乎沒有一絲猶豫便答應下來。

因為十匹駿馬沿途還要消耗草料、水源等物質,如果現在轉手賣掉,不僅可立馬變現,更可減輕供給壓力,他又何樂不為?

少頃,商隊老闆手捧錢袋,裏面裝滿了金幣,足足有萬金之巨,這幾乎是他一年的收入。

他望着南劍天等人離去的背影目現複雜的神色。

「真是出門遇貴人呀!」他不由得感慨。

「老闆是善有善報,這是你應得的!」

「這群人知恩圖報,尤其是後來的那位公子,出手闊綽,想必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商隊老闆雇傭的數名馬夫三言兩語地議論著。

顯然,商隊老闆平日裏待他們不薄,在心目中他們也十分崇敬這位行走在沙漠上的『綠洲』。

很快,悠揚的駝鈴聲再次響起,他們趕着長長的駱駝隊,唱着歡快的西域民謠,再次踏上了行程。

三日後的一天。

此時,大漠中南劍天一行正在全速趕路,只要穿越河西走廊便可真正進入帝國邊界。

短短數里腳程十餘人已是汗流浹背,胯下的坐騎更是遍體生津。沙漠極端的溫度使人苦不堪言,百伍長高挽衣衫裸露出精壯的肌肉,全身鎧甲一併綁在馬背上。

其他人更加不堪,但自始至終南劍天都端坐在馬背上泰然若定,在暴陽照射下面不改色。經過異火鍛體他的體質已完成全新的蛻變,區區這些自然奈何他不得!

百伍長遮擋刺眼的陽光擦一把額頭的汗水,喝乾水袋內最後一滴水意猶未興的哽咽著喉頭。心中直犯嘀咕:在帝都那會吃油也不曾這般吃法,這趟差事可真不是好走的!

只是在南劍天一行中意外多出一道倩影,正是刀鋒女皇的貼身侍女藍衣女僕。經過這次亘古絕今的風暴后她是聚財客棧上下唯一的倖存者。

其胞妹紅衣女僕在拍賣大典中被笑裏藏刀所害,而現在刀鋒女皇身死隕落,大漠雄獅也被金不換捉拿歸案,聚財客棧更被風暴連根拔起。

現在她可謂無依無靠,留下來唯死一途,南劍天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於是讓她一起隨行,只等找到落身之處再安排她的去留。

在大漠中除卻金沙還是金沙,甚至連一株草木都難看到,藍衣女僕身為異性順理成章成為眾人眼中唯一的風景,無意間目光便落定在她一雙傲挺的酥胸前,望梅止渴!

猶為致命的是那雙玉兔竟伴隨坐騎的起伏不住顫抖,眾人看在眼中下身已有明顯反應,皆是有種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在她身上蹂躪一番的衝動。也許藍衣女僕姿色並非絕美,但身材凹凸有致,絕對百里挑一,正是在場諸位所渴求的小家碧玉。

藍衣女僕已然察覺這些,只覺眾人的目光如同實質在自己身上拋來瞄去,望眼欲穿。心中彷彿揣進一隻兔子七上八下,此時眾人身處大漠荒無人煙,若眾人對自己見色起意可如何是好?

但當藍衣女僕回望向不急不慢走在身前的南劍天時,不安的心最終堅定下來。南劍天自始至終都給人以厚實如山的感覺,絕不容忍有姦邪之事在自己眼前發生,有他在此諒百伍長等人不敢對自己做出什麼。當下藍衣女僕並無好氣,拋出一個白眼策馬追上前去。

南劍天不緊不慢走在最前,坐下那匹紅頭烈馬正是由天駒寶馬所化,翎毛迎鋒抖擻油光閃亮,胸前一撮紅毛似在默默訴說它的與眾不凡。

天駒寶馬全身血汗淋漓,數日不飲不食行程數十里竟毫無力竭的跡象,鼻息沉穩,泰然若定。天駒果然不愧為下界馬科的先祖,南劍天不禁讚歎一聲。

若非顧及身後百伍長等人,天駒寶馬便一氣狂奔載南劍天進入帝國地界。它雖然不甘受南劍天驅使,但被其淫威所懾只有委曲求全,南劍天腰間所戴火麟劍不時摩擦着它的身子,頓時心中打起一個機靈。

天駒寶馬『御水化龍』大戰南劍天,最終卻敗落在火麟劍之下,若非自己體質強橫只怕已精氣盡竭而亡。不免對此劍有種本性的畏懼,當下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天駒寶馬這陣古怪的表情無一例外落入南劍天眼中,看在眼裏卻暗笑在心。原來天駒也並非一無所懼!

「南少俠!」就在這時,藍衣女僕其後策馬追來。

「怎麼,可是有什麼事?」南劍天聲音平淡問道。

「我……沒有什麼。」藍衣女僕回望向百伍長等人慾言又止,畢竟他們一行與南劍天才是同路,自始至終自己都只是外人。有些事還是留有餘地的好,不然說出后只會讓大家無地自容。念及於此,藍衣女僕旋即打消初衷。

只是欣賞而已還沒有做出什麼,這該死的丫頭難道告我們暗狀不成?見此,百伍長等人無不暗叫一聲『不妙』,神情慌亂連忙在對方曼妙的花枝上收回視線。

「沒什麼,只是稍感身體微恙,謝過南少俠掛懷!」

「在大漠中趕路確實不及在聚財客棧養尊處優,熬過這些時日只待進入帝國境地我自會好好安排你的以後,這段時間你還要多吃些苦頭。另外,對我的稱呼須得改一改,私下裏你叫我劍天便是!」南劍天臉龐保持淡淡的笑意。

「劍天,這……只怕有失體妥!」藍衣女僕叫在口中倍感不自然,在她眼中南劍天如此英俊瀟灑,完全沒有普通俠士的居功自傲,反而平易近人,這更加堅定了她的直覺。

「劍天,收容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今天的『水』,還望你莫要見笑千萬收下!」藍衣女僕遞過一隻水袋,當想到裏面裝的什麼不禁玉面緋紅,神情慌亂避開南劍天詢問的目光。

「如此好意心領!」南劍天身為修士可化天地元力為己用常年不飲不食,這袋水對他功過無補,但百伍長等人卻迫切需求。他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最終受下,藍衣女僕異樣的神情無一例外落在他的眼中,難道這袋水有什麼不同尋常?

當打開水袋頓時一股淡淡的腥臊傳達而出,尿!南劍天腦海中反射性的浮現這個字眼,水袋內所裝定是藍衣女僕的排尿無疑,難怪如此!現在大家竟淪落到彼此喝尿的份,難道水糧已然告絕?南劍天終日不飲不食竟忽視了這一點,但對普通士兵而言這無疑是致命的。

聚財客棧遭受滅頂之災,其內儲存的水糧也一併落入風暴,在離開聚財客棧舊址時他們曾在水潭中打出不少水,但在這段時間已被人畜消耗的一乾二淨。

每當聽聞馬的嘶鳴百伍長等人就會反射性的翻身下馬,將水袋遞至其下身接滿馬尿,以備不時之需。但沒有水喝哪裏會有尿,這種現狀只怕難以維持多久。

「在帝都那會吃油都不曾這般吃法,現在卻淪落到喝馬尿的份!」百伍長習慣性的抱怨道。

「這袋水賞給你了!」南劍天壞笑一聲旋即將手中水袋丟向百伍長。

「謝過南將軍,只待回帝都之日必定厚報!」百伍長稱謝一聲不禁大喜,當即打開水袋在眾目睽睽之下舉口便飲。

『咕咚』、『咕咚』

「…」

但在下一刻百伍長歡喜的臉色頓時僵硬,尿!還記得往日他曾嘲笑一干不爭氣的屬下竟喝馬尿,而今日自己竟也染上一身騷!

眾人望着百伍長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怪異表情不禁竊喜在心,卻唯有強行忍住。早該料到你沒安好心,百伍長餘光望向南劍天心中暗罵一聲,忍住想吐的衝動,但轉念一想頓時釋然。

這袋水乃是藍衣女僕送給南劍天的,應該是她的尿無疑,總之喝女人的尿總不會倒胃口,相反他認為這是一個特殊的獎勵。

難道是南將軍看出我對藍衣女僕懷有用心特意為之?百伍長自忖道。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他竟將袋中之『水』一飲而盡,一臉意猶未興的神色。

嗯,嘴角好似掛着什麼?百伍長將其摘下卻見是一根人體毛髮,秘不可見,他直看得一陣發獃,這究竟意味着什麼?百伍長迷離的目光望向藍衣女僕。

「無恥之徒,竟膽敢對本姑娘起意,受死!」藍衣女僕自幼賣身聚財客棧,但身為刀鋒女皇的貼身侍女下人無不敬讓三分,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見此不禁惱羞成怒,她在聚財客棧耳聞目染懂些粗略武技,當下竟催掌向百伍長當胸印下。

「我可是已防你多時了!」百伍長雙腿緊緊纏住馬腹身形就勢向側畔倒去,堪堪避過一擊,避過一掌再次盪身重回馬背,這一招他已屢試不爽。藍衣女僕一掌落空,掌勁在地面上轟出一隻觸目驚心的巨坑。

聚財客棧果然名不虛傳,一個下人都有這般身手!見此百伍長不禁駭然失色,當下催馬遠遠避開,一臉嘲笑的目光望着對方。

『方才我竟喝了她的尿,這算不算一親芳澤?』百伍長心中竊喜一聲。望着對方猥瑣的目光不住在自己身上遊走藍衣女僕不禁玉面含羞。

這次權且放你一馬,若有朝一日落在本小姐手中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藍衣女僕暗恨在心。

「兩個人都消停下吧,現在狀況本就不佳應該盡量節省體力。」南劍天臉色陰沉道。

「南將軍教訓的是!」

「大家快看,前面竟有兩座山丘,好像還生長有植物,應該是一片沼澤無疑。有濕地就有水,大家快前去一探究竟!」這道聲音無異於喜從天降,眾人的注意力被迅速轉移,當下催馬狂奔而去,一時間馬蹄聲狂亂,金沙滾滾在鐵蹄下破碎。

南劍天一行翻身下馬只見一片方圓千丈的沼澤呈現眼前,虛空中籠罩着濃厚的瘴氣,颶風所過竟不曾消散。這是一片濕地無疑卻不見一滴水,其中生長有不明植物但卻被毒瘴侵蝕,周身瘴氣繚繞顯然蘊含劇毒。

周圍茫茫大漠為何偏偏這裏出現沼澤,着實令人費解,除非有靈獸在此地出沒。面前兩座山丘更籠罩神秘的色彩,南劍天神念窺探竟被隔絕在外不禁心中一驚,難道哪裏不對,只是偏偏未能察覺可疑之處。

「大家在四處尋找水源,最後在這裏匯合,但是切忌沼澤的每一株植物都不可輕易觸碰,不然定會有性命之憂。」南劍天警醒道。

「南將軍儘管放心,屬下自有分寸!」眾人迅速分散尋找水源以解燃眉之急。

這時,其中一人徑直走向兩座山丘之間,只見表面皺紋如壑,且生長有不明乳石每一顆皆有海碗大小,彷彿一顆顆腫瘤密集相連。更為致命的是它竟在隱隱搏動,那名士兵甚至清晰感受到腳下的土地在不住蠕動,彷彿站立在無數蛆蟲之上。

兩座『山丘』遙相呼應,站身其中竟感到陣陣清涼,全身燥熱難當的感覺不消而散,倒是一處乘涼的好地方。

「難道其中隱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當下那名士兵壓住心中的振奮竟拔出腰間寶劍向『山丘』斬下,沒有斬中山岩的錚鳴聲,掌中寶劍竟迎鋒切入,傳達出切入肉體的快感。

「這……怎麼可能?」兩座山丘竟都是活生生的存在,到底是什麼妖物?

『噗!』

然而就在他失神之機被寶劍斬破的腫瘤狀『乳石』應聲爆破,一道黑惡的不明液體激射而出,傳達出陣陣刺鼻的腥臭,正是傳說中的蟾毒,其中蘊含恐怖的殺傷力。蟾毒不偏不倚射入眼帘,只覺一陣催人慾絕的劇痛傳來,接着雙目失明,周圍的世界瞬間變黑下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為什麼看不到了……啊……」

那名士兵發出驚恐的慘叫,周圍毒瘴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縛,全身皮肉在侵蝕下迅速潰爛,骨肉如同冰雪消融化為一灘膿血,一塊完整的骨骼都不曾留下。

接着,只見兩座山丘遍體『乳石』暗孔開啟,噴射出無數道黑惡的蟾毒,在虛空中交織激射向四方,密集籠罩方圓百丈使人無從躲避。變故突起,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在自己身上發生。

南劍天同是心中一驚,身形一錯已消失當地下一瞬已出現在百伍長等人身前,袖風一鼓一道結界當空設下,將一行人保護其中。只見結界迅速被蟾毒侵蝕得千瘡百孔,最終應聲破滅,但就在這一瞬南劍天已救百伍長等人脫離險境。

「到底是何方高人在暗中裝神弄鬼戲弄我等?」南劍天大喝道。

就在此時,只見兩座『山丘』一陣蠕動隨後霍然開啟,竟是一雙巨大的法眼,邪惡的目光直視南劍天等人。只聞地殼中傳達出一陣沉鳴,接着方圓百丈土地迅速湧起,一隻體型龐大的醜惡凶獸躍然於目,全身皆是凹凸不平的瘡痕。

其中甚至寄生有微小生物,傳達出陣陣腥臭的氣息,直欲令人作嘔。

「呱呱呱!」

只見其下頷不住涌動發出蟾蜍的叫聲,望着南劍天等十幾隻獵物振奮不已。

「原來竟是一隻蟾蜍!」眾人在對方眼中無疑彷彿一條臭蟲生殺予奪,皆是懸起了心。

蟾蜍倒不足為懼,只怕暗中還隱藏有其他高手,南劍天自忖道。

「到底什麼人竟攪擾本座靜修,在此大呼小叫!」就在此時,只見一名和尚在蟾蜍巨目后現身,一身懶散東倒西歪,衣衫不整袒胸露腹躺坐其額頭前,手中酒肉邊吃邊飲嘴角流油,滿面紅光,不亦樂乎!

此尊身形矮胖,大肚福相,紅髮黑膚裸體,雙目圓睜,發鬚眉赤紅如火。正是傳說中的四大凶佛之——無良笑佛。

休看他慈眉善目,滿口教義,實則內心險惡,笑裏藏刀。無良笑佛不但是酒肉和尚,更貪好女色,糟踐良家婦女,所過之處留下不世罵名。只因道法高強才得以逍遙法外。

且此尊弒殺成性,以鮮活的生命祭煉法寶,後來被四大帝國聯名通緝,在天武大陸實在沒有容身之處方才轉戰西域。平日鮮少以尊榮面世,以免再度引來四大帝國追殺。

「晚生途徑此地只是無心打擾,還望前輩莫要見怪!」南劍天昂聲道。

但見對方這等尊榮,想必定是大能之士在此隱居,當下不敢開罪。

他雖修為突破了元嬰期,但西域地界存在許多未知禁地,甚至不乏超越西域三大教主的逆天存在,若對方不再難為,他自然不想再現血光。

「你這小生嘴巴倒是甜得緊,也罷,今日本僧心情舒暢且不與你計較這些。咦!這小丫頭倒是生得水靈,看了都讓人心動不已。」

無良笑佛目光最終落定在藍衣女僕曼妙的嬌軀上,只覺眼前一亮,不禁食指大動。當下將酒肉塞進懷中,擦乾嘴角的油膩盤膝打坐,餘光卻不時瞄向藍衣女僕。

「你們這是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呀?」無良笑佛故作一本正經問道。

「我們從天弓帝國而來,曾前往西域現在已完成使命,正準備回帝都復命!」南劍天道。

「噢,這麼說來你們是四大帝國的人!」聞言,無良笑佛不禁警起戒心細細打量面前眾人。百伍長等人並無可掬之處,但南劍天全身氣息內斂給人以深不可測的感覺倒是不可小覷,直覺告訴他南劍天決計是生平僅遇的對手,他的感知一向無錯,當下收起大意之心。

「正是!」南劍天不卑不亢道。

「如此甚好!」無良笑佛面不改色心中卻暗恨一聲:四大帝國將本僧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其他人我或可以放過,但四大帝國的人斷不可留!四大帝國根深蒂固本僧試問有生之年無法顛覆,難道還不能斬殺你的臣子?無良笑佛目中閃現一抹厲色。

「河西走廊距此處還有三天腳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恰逢本僧也想到處去透透風,不如本座送你們一程,如何?」

「南將軍,恐怕其中有詐!」百伍長向前一步道。眾人再次想起方才同行弟兄慘死的一幕不禁打起一個機靈,以蟾蜍為坐騎?只怕他們尚未走到帝國邊界便已成為凶靈腹中之食。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南劍天揮手打斷他的話。對方酒肉不離身是個十足的花和尚,早已違背佛家教義,實在不盡可信,現在發出邀請多半包藏禍心。南劍天面不改色心中卻已作出計較,若想試探對方的真正用意唯有如此。

「晚輩多行謝過!」南劍天拱手道。

「很好,既然如此這些馬匹再無用處,就讓本座決定它們的去留,權當帝都此行的路費吧。這些血食未必夠蟾蜍塞牙縫,但聊勝於無。」

「早已料到你這和尚沒安好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百伍長怒喝道。

「留下這些孽畜也未嘗不可,但須得用她來交換。本座在大漠隱居多年很久沒有碰過女色,今日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站在面前只覺心癢難耐,還望少俠能夠成人之美!」無良笑佛淫邪的目光望向藍衣女僕。

「南將軍,此人好生無禮,竟對藍衣起了用心,想來往日定也害人不淺,切莫與這邪僧多言,直接斬殺了便是,還西域一片凈土。」百伍長多少對藍衣女僕心懷愛慕之意,聽聞對方褻瀆心目中的仙子不禁勃然大怒。

「簡直不知死活,竟敢在此壞本座雅興,本座第一個便廢了你!」無良笑佛面前煞氣籠罩全無方才慈眉善目之態,大喝一聲在蟾蜍虛頂飛身而下,踏破虛空催掌直取百伍長。

百伍長身為帝國武士主修乃是格拿擒斗,浴血沙場所向無敵,但對陣無良笑佛這等大能卻必敗無疑。被其掌勢牢牢鎖定無從躲避。

「想取他的性命須得先問本座同不同意?」

身側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只覺眼前一花南劍天已橫身攔在百伍長面前。全身力量凝聚於右臂,麒麟臂威勢大增擎天而起,鱗次櫛比每一塊鱗片皆有海口大小,漆黑深沉光華隱現,迎風抖擻。麒麟臂化為一隻鴻口巨拳徑直迎面轟殺向無良笑佛,威勢逼人。

「本座等的就是你,毒手鬼面!」無良笑佛陰笑一聲掌勢突變,掌心化為一隻猙獰的鬼面,口中獠牙密佈噴吐滾滾瘴氣,凶煞至極。

「狡猾!」

南劍天自知中計不禁暗罵一聲,掌勢全力打出收招已是不及。麒麟臂與毒手鬼面當空轟然相交,迸發出一陣狂暴的勁浪兩人一觸即分。皆被強大的餘威震得身形暴退在百丈外立定,兩大神臂各呈所能,一合之下兩人竟平分秋色。

但實則是南劍天敗落下風,就在雙掌相交的一瞬毒手鬼面大量噴吐毒瘴已侵入體內,如同厲電襲遍全身周遭。整條手臂被毒瘴侵蝕變黑,並迅速向上身運行,只是畢竟南劍天功力深厚,且身居聖體,運轉神通迅速將毒瘴逼出體外,整個人面色為之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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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逍遙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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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元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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