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不費工夫

鍾致岩回老家辦事，晚上和隊里的同事喝酒敘舊。鍾致岩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小巷深處的小飯店。走進熟悉的店面，卻沒看見同事。鍾致岩正疑惑，群里明明已經有人到了。

小飯店老闆見鍾致岩還是面熟的，主動說：「找你們同事吧吧？在旁邊包廂。」

鍾致岩一驚，這個小飯店鍾致岩吃了好幾年，一直都只有一間小鋪子。

「包廂在哪兒？」鍾致岩問。

「在旁邊，我帶你去。」老闆邊走邊說，「旁邊兩間店面不做了，我就租下來做包廂。」

「老闆，你生意越做越大，都擴大規模了。」

老闆嘿嘿笑，「小本生意。」

鍾致岩被帶到了包廂，同事們果然已經坐在了裡面。

「鍾致岩，你怎麼才來？自罰三杯。」賴文星說。

「去你的，要喝自己喝。」鍾致岩一點也不客套，直接頂回去。

「鍾致岩，你這麼對我們賴副隊可不對啊。」秦濤也來湊熱鬧。

鍾致岩坐下，自然地和同事們開玩笑，「老賴成了領導，高攀不起了，行了吧？」

「我們先喝起來吧，都是同學哪來那麼多規矩。」秦濤舉杯，「先恭喜賴文星通知榮升隊長。」

眾人起鬨舉杯，賴文星連連擺手，「副的，副的。」

「什麼副的，趕緊喝了。」鍾致岩和賴文星開玩笑，灌了他一杯酒。

賴文星差點嗆到，鍾致岩還來不及笑，秦濤就說：「再來恭喜鍾致岩……」

這下輪到賴文星起勁，他把剛才鍾致岩對他做的全數奉還，「我在這裡不值一提啊，鍾致岩在大城市才是前途一片光明。」

沒等賴文星動手，鍾致岩先一步一口乾了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完后，一抹嘴，說：「好了吧。」

賴文星還不放過他，「不行，必須三杯。」

其他的人也紛紛附和，「對對對。」

鍾致岩笑了笑，「好好好，喝就喝。以後你們是要是升職立功了，看我不灌死你們。」

說歸說，鍾致岩還是把剩下的兩杯酒幹了。

「好……」賴文星一邊起鬨，一邊豎起大拇指，「霍警官好樣的。」

喝完了酒，鍾致岩看了一眼賴文星，「我喝完了，大家覺得賴副隊是不是喝的太少了？」

賴文星一笑，「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來吧。」

「好好好，」鍾致岩也沒繼續糾纏，「大家看我們表演也夠了吧。」

接著，大家邊吃邊聊起了近況，氣氛很融洽。喝得多了，聊得越來越火熱，有些醉了的秦濤突然哽咽。

「要是小楓在就好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將熱烈的氣氛瞬間澆滅。

「我們一起去的，只有他沒有回來……」秦濤越想越傷心，「就是受傷了也好，還能見到人。」

「別說了。」坐在秦濤身邊的人提醒他。

但是秦濤控制不住，一桌子的人也被觸動，唉聲嘆氣。大家開始互相安慰，鍾致岩默默地起身走到外面，坐在路邊的台階上抽煙。

賴文星跟了出來，無聲地嘆息。

「秦濤，喝多了。」賴文星坐在鍾致岩身邊無奈地說。

鍾致岩面無表情地吐了一口煙圈，轉頭若無其事地問：「你見盧晶了嗎？她最近怎麼樣？」

「她啊……她好像要結婚了。」賴文星猶猶豫豫地回答。

鍾致岩皺眉沉思，盧晶走出來了，算好事一樁。

「她給我發了請帖。」賴文星又說。

鍾致岩回過神來，「挺好的，恭喜她，你幫我多湊點份子錢。」

鍾致岩正想著錢的事，賴文星又說：「盧晶不是愛錢的人。」

鍾致岩握著手機僵了一下。

「小楓的事也不是錢能補償的，」賴文星頓了頓，「這事錯不在你。」

鍾致岩微低著頭，夜色中看不清表情，「我知道，但總想能做點什麼。」

賴文星拍拍鍾致岩的肩，「我們都想，但是什麼都別做就是最好的。」

鍾致岩沉默，讓盧晶慢慢恢復了平靜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她沒事，就好了。」鍾致岩說。

「別擔心了，她挺好的，」賴文星問完，轉而問，「你就在那邊發展了？比我們這邊好吧。」

鍾致岩把煙掐了，「在哪邊邊都一樣，都是工作。」他只是有沒做完的事而已。

回到家，周淑瑞也剛到家。鍾致岩看到周淑瑞就說：「媽，怎麼還加班？」

「有個急手術，時間有點長。」周淑瑞有點累，喝了點水緩了緩。

鍾致岩看她還是老樣子，說了也不聽。

「你事情都辦好了？」周淑瑞問。

「嗯，辦好了，晚上和同事吃飯。」鍾致岩頓了頓，「他們說盧晶要結婚了。」

周淑瑞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最近我還真沒關心，我去問問。」

鍾致岩抬頭看向周淑瑞，「不用了，文星他們說盧晶挺好的。」

盧晶已經完全不想和以前的人和事扯上關係，周淑瑞能理解。

鍾致岩看了看時間，「媽，事情辦好，我明天就回去。」

周淑瑞應了一聲。鍾致岩站起來頓了頓，又坐了下來。

「媽，我在那邊工作，您心裡是怎麼想的？」鍾致岩突然問。

周淑瑞正揉著脖子放鬆疲憊的身體，隨意地回答：「你的工作，我沒有想法。」

鍾致岩忍不住笑，周淑瑞一貫這樣，他們的事都是各自決定各自負責，互不干涉。可能她還想說，她不管他的工作，他也少管她的。

「你是成年了，我沒什麼好管的。」周淑瑞看著糾結的鐘致岩說。

鍾致岩抬起頭，「那你管我和唐沁結婚的事。」

周淑瑞尷尬地沉默了，馬上被「打臉」。說起他和唐沁的事，真是她罕見地干預他的事。

「你和唐沁的事……那是關係到了她，你要為自己負責，也要為她負責。」

鍾致岩又笑了，「媽，放心，我們暫時不結婚。她開了新公司，忙著呢，根本顧不上其他的事。」

聽完，周淑瑞放鬆地笑了，「她就是註定要展翅高飛的，什麼困境都關不住她。」

鍾致岩想起她對鍾致齊說，就算掉進地獄也要爬出來，生生把鍾致齊嚇住了。

夜深了，周淑瑞睡了，鍾致岩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被思念鬧騰得睡不著。他忍不住，還是給唐沁打了個電話。

「睡了嗎？」鍾致岩問。

唐沁在電話那頭笑，「睡了還能接你的電話？」

「哦。」鍾致岩覺得自己有點傻，「今天錄節目累不累？累了就不說了，就是有點想你。」

唐沁當然捨不得掛電話，細細碎碎地說起了錄節目的事。

「還有件更巧的事，我在這裡看到顧太太了。」

聽到唐沁這句話，鍾致岩彈坐起來，「你看到誰了？」

「顧太太，她可能過來旅遊，我就在路上看見了，也沒打招呼，還錄節目呢。」唐沁回答。

「你……你確定？」鍾致岩盡量平靜地問。

「沒錯，除非這世界上有人長得一模一樣。」唐沁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