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壞人

方元生無可戀的坐在座位上。

太丟人了。

方元腦子裏就這四個字無限滾條。

時間拖回到半個小時前。

吃過早飯的韓靈兒和看過早飯的方元，兩人一同來到了南江一中。

嗯，姑且算是一起來到吧，如果韓靈兒不是像拉着一條死狗一樣把方元拉着，也許場面會更加和諧一點？

「怪我走得慢？明明是你走得太快啊混蛋！」

方元低聲嘀咕著。

事已至此，方元算是看明白了。

韓靈兒腦子有點軸，認定的事兒就很難改變，再加上是個急脾氣，估計自己短時間內是逃不出韓靈兒的魔爪了。

哐！

方元正為自己多難的未來感慨良多之時，一個胖子出現在了他的桌子前面。

不是，反正就莫得讓我休息一下的時間了唄？我就想靜靜，咋就發個呆都有人要來搞我一下？

方元望向胖子的眼中帶着疲憊。

胖子嘴裏叼着筆，假裝真能抽著一樣的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將自己的口氣吐在方元臉上。

方元：「！！！」

我特么，這是找茬了吧？這是找茬吧！

你說真要是吐煙，方元也還能理解，你特么吐口氣幹嘛！還真以把口香糖廣告當真了啊！嚼個口香糖就能讓別人愛上你？真要那樣，方元能給你嚼出一個口腔癌來！

方元默默的將手搭在了板凳邊上，他臉上帶着職業假笑，只要這胖子露出一點什麼找事兒的意思，他必重拳出擊。

「知道我是誰嗎？」

胖子一臉深沉的望着旁邊，自以為是的將自己帥氣的側顏留給方元。

方元：「？？？」

跟我裝上了？這大哥是來鬧的？

「不知道……」

胖子嘆了口氣：「你太讓我失望了。」

什麼玩意我就讓你失望了？你誰啊你！

方元的麒麟臂蠢蠢欲動，他快控幾不住他記幾想要手起凳落，錘爆胖子狗頭的狂熱內心了。

「知道什麼是宿命的相遇嗎？南江一中，我不允許還有比我更能搞事的存在，論搞事，我何曾弱於人？昨日，讓你先奪頭籌，今日你且看着。」

胖子說完，看都不看方元一眼，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懵逼樹下的懵逼方元。

合著這胖子就是為了來跟他放句狠話？可他尋思這話它也不狠啊。

還沒等方元多懵逼一會兒，隨着鈴聲響起，柯林爾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淡漠的眼神掃過眾人，被他注視過的人紛紛打了個寒顫，唯獨方元是起了雞皮疙瘩

可不得起雞皮疙瘩嗎？看別人都跟冰霜巨人似的，眼神都能凍死個人，看他的時候呢？冰消雪融，陰雲中透過一縷陽光，正正好籠罩了方元。

想到昨天被柯林爾抱着的無力反抗感，方元就感覺背後一涼，哪兒還敢跟柯林爾對視？

柯林爾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想到。

「這孩子，看來是不想在分班過程中走捷徑啊，我果然沒看錯他，昨天對他做得太過分了，以後再找機會補償他吧。」

方元：「？？？」

他點頭做什麼？還有那意味深長的笑是幾個意思？難道是因為知道我這個身體父母失蹤后，想要用南江一中老師的職能，來對自己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昨天的那些話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

對，一定是這樣！

方元的被害妄想症又發作了。

柯林爾輕咳了兩聲。

「好了，人也到齊了，那就跟我來吧！」

分班儀式，其實跟傳統的分班考試也沒什麼區別。說句過於真實的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當下實行精英式的超能者培養體系中，天賦高的人，自然會被人重視，加大力度培養。而天賦不夠的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在不好的環境中求得生存。

南江一中一個年級就有一千多人，這麼多人想要同時進行能力測試顯然是不可能的。

方元他們班也就是運氣好，被排到了前面，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忍受那種未知的等待。

「我好緊張，不知道會覺醒出怎樣的本命技。」

「沒事的，不管你覺醒出怎樣的本命技，我都喜歡你。」

「阿珍！」

「阿強！」

嗯？為什麼我的手裏出現的火把？

要是眼神能殺死人，方元已經殺死無數次眼前的這兩個恩愛狗了。

一道聲音，將膩歪男從方元的死亡視線中解救了出去。

「甄德強！」

「到！」

膩歪男臨走時還不忘對膩歪女比一個?。

「你也很看不慣對吧？」

突然，一道低語在方元耳邊響起。

我特么！

方元下意識的一抖。

扭頭看去，不是之前的胖子君又能是誰？

只見胖子君一臉陰沉，像是在地獄中飽受惡魔折磨然後歷經千難萬險逃出升天，最後卻發現終點等着他的是別人幸福的場景。

好強，這個人，真的好強！好強的怨念！

方元只感覺從胖子身上散發出撲面而來的怨念，這種已經不是檸檬精的程度了，簡直就是以人之身，鑄心之惡魔！

檸檬惡魔！嫉妒的胖妖精！

「這位老兄，你有故事？」

要說人的快樂源泉，要麼來自己身之幸，要麼來自他人不幸。

周老先生看透世間人心，阿Q精神存在於絕大部分人心中。

自己過得不好沒關係，只要別人比我過得更不好，那就是我贏了！

方元覺得反正這胖子老兄都這麼怨念了，不如行行好，說出來讓自己快樂一下，也算積德行善了唄。

本來胖子老兄會說出一段讓人肝腸寸斷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誰曾想這老兄聽到方元這麼問他，當即拿出手機，熟稔的打開屏保。

「這姑娘好看吧？我、青梅竹馬。」

方元：「？？？」

合著你之前那副檸檬精樣子是裝的？就是為了在我眼前秀一手？

青梅竹馬而已，誰還沒有了？

你青梅竹馬能七歲手撕黑洞生物嗎？能嗎？我驕傲了嗎？

方元忍住了拿出韓靈兒來攀比的衝動。

畢竟，韓靈兒可就在台上。

鬼知道韓靈兒使了什麼花招，剛進學校，就混到了分班儀式的主持者之一。

要是被韓靈兒知道她被自己拿來干這種無聊的事，方元覺得今天的掃街阿姨又得感謝自己一手了。

就在這時，台上出現了變故。

那名甄德強沒能覺醒出本命技，換言之，他沒有作為超凡者的天賦，或許有朝一日能夠覺醒本命技，但至少目前看來，他是沒什麼希望了。

而甄德強過後，就是膩歪女辛珍珍。

跟甄德強不一樣，辛珍珍覺醒了控水本命技，基礎屬性之一的本命技，雖然談不上什麼稀有，但也絕對是中流偏上的了，畢竟實用性擺在那裏。

那辛珍珍下台之後，對沒能覺醒本命技的甄德強態度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阿珍，恭喜你。」

「甄德強，別叫我阿珍，我跟你真的不是很熟。」

「阿珍，你怎麼！你之前不是還說，不管我覺醒了什麼本命技，你都喜歡我的嗎！難道你說的話只是放屁而已嗎？不，你這麼美麗，你是不會放屁的！」

「是啊，我是說了不管你覺醒什麼本命技，我都喜歡你，可你覺醒了嗎？」

辛珍珍的一句話，直接刺痛了甄德強，本來沒能覺醒本命技就已經夠傷的了，現在還要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加倍，甄德強只感覺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

辛珍珍毫不在乎，瞟了一眼，就往已經覺醒了本命技的同班同學那裏扎堆去了。

胖子見狀，走了過去，拍了拍甄德強的肩膀。

甄德強抬起頭來，看到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容，跟彌勒佛一樣，彷彿能治癒人的內心。

「兄dei，你看我喜歡的女生，她美嗎？」

甄德強：「……」

胖子的操作騷到甄德強了，本來甄德強都做好準備，接受來自胖子的安慰了，誰知道胖子張嘴就說這？

「兄dei，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美女，只配強者擁有！」

胖子一副欠揍的樣子，別說是甄德強了，就連方元都想給他……點個贊。

「胖子，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好一會兒了。」

一名跟胖子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的瘦子突然出現，甄德強黯然離場。

「哦，瘦猴啊，你怎麼來這兒了？」

胖子見着來人，打了聲招呼。

「你們班前腳到，我們班就來了，怎麼，還沒輪到你上去覺醒？」

名叫瘦猴的男生問了一句。

「應該快了。」

「這位是？」

瘦猴指了指方元，問胖子道。

「昨天我不是跟你說過，一開學就搞事的男人，我宿命的對手嗎？」

「哦，就是那個差點被柯猛男按在地上摩擦的方元啊？」

瘦猴恍然大悟，望向方元的眼中露出一絲敬佩。

方元就佛了，等於說因為昨天的那事兒，自己已經出名了唄。

不過比起瘦猴敬佩自己，方元更加敬佩瘦猴。畢竟穿着一身綠，還能這麼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看法，這心態，方元是服的。

「田苟！」

台上一聲呼喊，胖子趕忙應了一聲。

「睜大眼睛看好吧，強者的誕生！」

胖子朝着兩人念叨了一聲，便轉身走向台上。

「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蘇宇，是胖子的發小。」

蘇宇向方元自我介紹道。

方元摸了摸下巴：「該說不愧是胖老兄的發小嗎？果然不是個普通人呢！」

蘇宇知道方元這話啥意思，他搖頭嘆氣道：「胖子是有些腦子不太好使，但實際上是個老好人，而且，他也是個可憐人啊。」

「可憐？」

方元一時還真想不到，能有什麼事兒會讓那位胖老兄成為一個可憐人。

「如果你的好朋友被人綠了，而你又擔心直接告訴他會讓他精神崩潰，你會怎麼做呢？」

方元：「！！！」

「你這意思是？！」

方元望向蘇宇，一臉的疑惑。

「我已經這樣穿一個星期了，可他一直沒領悟到。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叫郝思，是我們……」

「我知道了！」

蘇宇：「？？？」

我人物都還沒介紹完，你就知道了？

「如你所說，田苟兄真是個可憐人啊。」

蘇宇別的話都是多餘的，一個郝思就能說明問題了。

畢竟，田苟不得郝思。

嗚嗚嗚，這也太慘了。

方元望着台上正滿臉期待接下來進行試覺醒的田苟，臉上不免流露出——一抹微笑。

我為什麼在笑？

嘻嘻嘻。

只聽說過樂極生悲的，沒聽說過悲極生樂的。

我可真是個壞人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