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1）

再說石鵬程從9月1日進入天河小學讀書的那天起，到期末考試，其學習成績與他的身高一樣鶴立雞群，才壓全級，名列全級之冠。

雖然，他入學年齡比較大，但他很快就超越同齡同窗，一如他幼童學走路時在自家門前的青石階梯上練三級跳，他的小學生涯也來了個三級跳——三年學完了小學六年的課程！

……

1989年7月，石鵬程以優異的成績在天河鎮小畢業，被新慶縣第一中學錄取。

歷史，總有其相似的一面。小升初的開學第一周，教語文兼班主任的李紅飛老師在課堂上出了一道提問題：要求以「愛護」一詞造一句子。

當李老師提問到石鵬程時，他不假思索隨口而答：「我們要愛護校園裡的一草一木。」

李老師也當即作出糾正道：「這位同學造的句子，雖然在語法上沒錯，但在文字表達上是錯誤的。因為，我們要愛護的是學校里的公物，而不是一草一木。」

李老師講到這裡，清了一下嗓子，提高了語調，「對於校園裡的雜草，我們非但不能愛護，還要剷除它！」

石鵬程一聽老師這樣解釋，禁不住在心裡想：愛護校園裡的一草一木，是從小事做起，不隨意踐踏草坪，不隨意進出花壇，不攀折花木，有什麼不對呢？為什麼校園裡的花草樹木不能愛護，還要剷除它？這樣的解釋也太過片面、武斷了吧？

石鵬程望著講台上的老師，正想把心裡所想和盤托出，只見李紅飛兩道如利劍的目光射著他，那种師道尊嚴的威嚴，使他把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到了周末，李老師布置作業，寫一篇作文，字數500—800字，題目自定。

周一回到課室，石鵬程把作業上交后，就蒙受「抄襲」之冤，被罰留堂重寫。

這樣一篇作文，對於石鵬程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石鵬程幼年時，已深喑文章作法，熟讀唐詩宋詞三百首，在天河鎮小時，他是學校出了名的學霸，平時測驗或期末考試，各科成績均居班級第一名，尤以作文最優。

為防止石鵬程作弊，李紅飛坐在旁邊一邊批改作業，一邊監視著他。

僅10分鐘，只見石鵬程瀟洒地在格子上寫下了句號，一篇語句優美流暢、結構嚴謹的800字文一揮而就。

李紅飛拿過來一看，暗自稱奇，心想：這篇文章，從內容到形式，從字、詞、句到謀篇布局，堪稱完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剛升上初一的學生所作。

從這篇文章中，李紅飛似乎看到了他當年讀高中時的影子。但他不露聲色說：「你可以回去了。」

李紅飛1966年畢業於華師大，在廣興一中執教已有20多個春秋，雖然學識不大淵博，但他教導有方，多次榮獲「南粵優秀教師」稱號。

李紅飛在一中坐堂執教，可謂桃李滿天下，是當地考入重點大學，畢業出到社會後取得較大成就的青年才俊們的啟蒙老師。他不僅德高望重，而且深知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李紅飛在長期教學生涯中，獨創了「整體規劃，有機融入，自然滲透」的基本教學方法，以「立德樹人，學而優則仕」為目標，有機融合，自然滲透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等內容，從《詩經》到清代的詩文，從古風、民歌、律詩、絕句到詞曲，從諸子散文到歷史散文，從兩漢論文到唐宋古文、明清小品，均為必修課，使學生在學習語言文字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受到熏陶感染，逐步提升學生的寫作能力和鑒賞水平。

具體做法：少做題，多讀書，勤練筆，注重語文積累和語感培養；自主、合作、探究，自主閱讀，自由表達，培養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在語文課與學生生活之間建立一條通道，構建由教讀、自讀到課外閱讀「三位一體」的閱讀教學體系；參與社會實踐，獲得解決實際生活需要的語文問題的能力。語言能力、思維能力、審美情趣、文化品位等始終是他執行追求的目標，他所教的高三（1）班，大部分學生都能被重點大學文科類錄取。由此，李紅飛被當地學生家長稱為：能編入李老師所教的班級，就等於踏入了重點大學校門。

李紅飛性格耿直、清高，持才傲物。他有「二不教」的外號：不是優秀生不教；從鄉村學校升上來的學生不教。在他看來，鄉村學校的師資和教學設施實在太差，教師大部分是「大盲教細盲」的初中水平的民師，如此條件，怎麼能教出一個優秀生？

因此，對在把石鵬程編入他所教的初一（1）班這件事上，主管教研工作的副校長趙秀芳，完全不徵求一下他這個班主主、語文科教研組長的意見，就把石鵬程編入他所教的初一（1）班。他就是頂著不要，搞得場面十分緊張，最後，校長顧學彰出面，採取一個折衷辦法：先把石鵬程編入他所教的初一（1）班，4周后，如石鵬程達不到進入尖子班的要求，再另行編班。

就這樣，李紅飛的規矩被這個貌不驚人的鄉下仔石鵬程所打破。因此，開學的第一天，乍一在課堂提問，他首先就指名道姓，以排斥、有色的眼光看待這個鄉下仔，不給他好面色看。

誰知，就是這個石鵬程，從此改變了他瞧不起鄉下仔的看法。李紅飛行「儒家」師表，講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開學第2周，石鵬程除了教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初中語文教材中的課文，就實施他獨創的「整體規劃，有機融入，自然滲透」的基本教學法，在他所教的初、高中5個班級中，開始對學生額外教授唐詩宋詞、諸子百家，使學生在

學習「國文」經典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受到熏陶感染，逐步提升學生的寫作能力和鑒賞水平。

石鵬程註定與李紅飛學堂有緣。這一節是語文自修課，石鵬程因今早拉肚子去了一趟公廁，回到課室遲到了。此時，李老師正在教「儒家」思想、「國文」經典之類的知識，一見石鵬程遲到，不由分說，叫他站在課室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