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又不是和尚

副駕位上，小怪獸的臉緊緊的綳著，眼眶中那晶瑩的液體彷彿我車子稍稍只要稍稍一顛簸就會滑落。

我只是瞧了眼他，他便鬥氣地將小身子移向距我較遠的位置。

「好了！戲演完了！別拿著了！」

「別、鬧、我！」小怪獸這突然的一嗓子倒還真把我給嚇了一跳，「你這叫——喪、權、辱、國！」

我被他那上綱上線的批判逗樂了，挑了挑眉頭，「兒子！知不知道沖老子大吼大叫這叫——不孝！」

小怪獸張了張嘴，瞪著他那雙萌萌的眼睛憋著嘴道，「誰讓你總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男人！我要說你是我媽他們更說我是問題小朋友！」

我——沉默了！

小怪獸大致是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懨懨地窩在副駕上，臉朝向車窗外。

晚餐時，二爺爺看了小怪獸的髮型，「……好好的頭髮弄成這樣？」

小怪獸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慢吞吞地回答，「……學校里演兒童劇，老師讓我演中世紀的王子！劇中人物就得是這種髮型。」

「還王子？哪有王子這樣子的？胡鬧！現在的老師……怎麼能好端端的把人家孩子的頭髮弄成這樣……」二爺爺皺了皺眉頭，「不過你之前的髮型也不好，跟個女孩子一般。」二爺爺在說「女孩子」三個字時，看了一眼我的短髮。

二奶奶沖我使了個眼神，「呀，妞妞，你有沒有覺得，這道菜鹽重了？」

「有嗎？」二爺爺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

二爺爺在退休后，已經被二奶奶調教得堪稱國家一級廚師了。

……

晚飯後，我因晚上有聚會回房間換衣服。小怪獸被二爺爺、二奶奶提拎著去湖邊散步。

望著衣帽間陳列的那各式各款的長裙，再看看穿衣鏡中的自己——短髮、機車動服、流蘇馬丁靴，明明這一切真的沒有半分的違和感，為毛要穿裙子。真不知道大哥怎麼想的。

七點鐘的時候，大哥派來接我的車子早已停在了樓下。

算上堵車，也就三十分鐘的車程。不過這地方我以前還沒有來過，目測這道兒是挺迂迴的，大哥讓我稍等，他出來接我。

無法斷定大哥的稍等有多久，我便呆在車子里閉目養神，直到自己的那側車窗被輕彈的時候。

大哥雷慎言就站在車窗外，言笑晏晏丰神俊朗。暮色里，幌了我眼的是大哥身邊的女子。國紅色的長裙，裊裊婷婷的，像一朵盛極了的牡丹花。

「慎言，是我沒說清楚嗎？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讓您幫忙找的一個伴娘哪？」

聲音不大，我卻清楚地聽到了。

大哥看了我的裝束，先是皺了皺眉頭，無可奈何的笑著在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隨後沖身邊的女子微笑挑眉，「不成？」

「帥！放伴郎團里絕對是最帥的了！」

大哥又像往常那樣揉了揉我的短髮，「你呀……」

哦，NO，我的髮型！！！我情急驚呼。

身邊的女子驚訝的望著我，「是女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