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逃殺之路

第420章 逃殺之路

深夜的荒古座,一襲風塵踏臨,黑帽摘下,露出一副靚麗的容顏。

「官帥,這不是我們打過的任何仗,本知沒有意義,何必如此撐持。」

「那要看什麼是意義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說那些空虛潦草的話?」

「想我們在西海時,形勢並不比當下好多少,東塔西環無盡海,盤根錯節、戰力強勁,誰曾想過短短兩年改天換地?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信一次故土?」

裴紫迎微微搖頭,「這不是信不信,只要風影軍打來,你的計劃連讓我馳援的時機都沒有,你若殞命荒古座,我縱有軍隊又何以抗衡?」

「當年的銀甲女帥,桓國惟一的女狀元,一直在做的不就是保存實力伺機一擊嗎?」

裴紫迎咬了咬牙,「那是因為當年的裴紫迎除了故國再無牽連!」

官三曲滯了一滯,「紫迎,按我說的做,你手中的是我們惟一的戰力,荒古座撐之不住,還有你的一線希望,若是把軍隊開赴此地,敗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你就讓我看着?你要知道此間可是千里之遙啊!」

「這戰還沒有殃及荒古座,縱然打來也有對峙的機會,無論如何不能全軍覆沒。」

運法行兵強如官三曲,極少這般保守,原因無他,現在的風林兒已經強到一個難以捉摸的境界。人數、裝備,連當年的孟三變都不能比擬,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謀略顯得蒼白,更何況那個在三生酒館跟隨古揚的多年風影大帥,其戰法謀略,天底下又有誰比得了?

「紫迎,現在對我們來說最要緊的,是保住大穹帝室,大將軍以命換來的機會,我們不能有怠。」

「查到東原是遲早的事,你和風林兒的過節也註定他不可能放過你,古帥不知此情,當下不如帶着帝室遠赴西海,只要到了棲霞,古帥必帶我們捲土重來!」

官三曲嘆了一聲,「此舉我又何嘗沒有想過,但現在南疆被李四隆控制,大猷自身難保,我們連到海上的機會都沒有。」

「那也不能等死啊,戰場只要放在這裏,我等何有升天之法!」裴紫迎急道。

「東原戰場有所不同,守住這裏就能守住最後的堡壘,禦敵我已有法,回去之後等我消息,風林兒想踏平荒古座,扒他一層皮遠遠不夠!」

裴紫迎沉吟半晌,「你可聽說那蒙面女將?」

官三曲點了點頭,「早在一年前,我便留意其形跡,是個厲害的人物,戰法詭變不輸風林兒。」

裴紫迎道:「風林兒坐中軍,此人隨處掃蕩,不瞞你說,我們的力量她已有所察覺。」

官三曲猛然眯眼,「察覺?駐軍所在、規模大小皆被獲知?」

「那倒不至於,但現在的東土出現了很多殺手,比十二列國時候更加可怕,這些人的探聽能力非同尋常,我怕不需多久就會找到頭上。」

「那邊的事我鞭長莫及,一切都看你之思量,儘可能掩住自身,一旦暴露再無機會。」

「我明白,墨蘇歧對那裏了如指掌,有他在我們尚有大把的喘息,最是讓人憂心的就是你這裏了。」

官三曲舒開眉,「這些年慘仗打了不少,能讓人憂心總比緬懷要好。」

「你這叫什麼話!」

「放心吧,官三曲命大,釋雲老宗主還等着我和他喝茶呢。」

……

青霄峰下,大猷一側的洞窟里。

「我的好夜姑呀,咱的虎狼呢,怎的一聲不吭,大猷就陷落了?」

「骨頭快回來了,他歸來時才是動手之時。」

「哎呀!管他骨頭還是肉,沒你這麼打仗的呀!」

「父陀,這不是大猷一家的事,我們只有這些虎狼,畢達呼敢那樣來攻定有詭計,虎狼與其硬碰,縱然是勝也是慘勝。」

「所以,你就舉家搬到山洞裏?」

夜子清咂了咂嘴,「大穹帝師處境還不如我們。」

「東西輝映,咱這是比慘來了?」

「父陀,稍安勿躁,保存實力才是當務之急,過些年宮裏還是那些花草,不擾您和母拉的雅興。」

「過、過些年?」

夜子清暗暗咧嘴,趕忙出了山洞,走出之後神色立變,「還是沒有阿耶骨的消息?」

「夜姑,不止沒有消息,再這麼下去骨族人恐要壞事。他們天天要見大王,一群莽夫實是沒法與其溝通。」

夜子清目極西方,「已經過了一個月,若是還無消息,便真要和北炎真刀真槍了。」

……

「你是沒吃飽還是怎的,這也太慢了吧!」

「不是沒吃飽,我是老了,況且你也太沉了,這船都快淤了!」

「你是吃了嗆葯?一路找茬還有完沒完了。」

「不是我找茬,是你找死,夜姑讓我搬救兵,不是請你來赴宴,你這單蹦一個,是來搶人頭的?」

阿耶骨喋喋不休,「不管咋說,你好歹算是西海之王,大王小王他都是王,就沒見過你這麼沒排面的王!老七,都說越聰明的人越惜命,你都活成精了,怎的還時時想着同歸於盡呢?」

「划你的船!」

「反正我先說好,我族人傻,後半輩子得我照顧,我可不跟你上刀山下火海,上了岸你砍你的人頭,我找我的山頭。」

「隨你怎麼來。」

咣當!阿耶骨把槳一扔,「老七,這麼搞不行呀!我們要的是水師,不是你呀!你這樣我可如何向夜姑交待啊!」

「你還有完沒完了。」

哼!阿耶骨置了一聲氣,狠得抓起船槳,這下子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船立時快了許多。

也不知劃了多久,船上的水都快喝光了,一片陸地終於出現在眼前,前方就是楓丹渡口。

「老七,沒記錯的話,咱這走的路好像正是當年逃殺的路哎!」

「你又想說什麼?」

阿耶骨鼓了鼓嘴,這次終於沒說下去。

夕陽的輝光映在臉上,洞口處的夜子清一直看着西方,時隔一年,楓丹渡口又來了船。

也許就像二十多年前帶來的改變,也許只是出自一種定式,總讓人覺得那裏的船頗不平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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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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