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靈師

當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卻是被耳邊的嘈雜的吵鬧聲吵醒的。

「小五，你不要任性，現在最主要的是讓你爹爹入土為安，你是你爹的嫡子，你連你爹的靈堂都不進，像什麼樣子？」

「就是，寶兒啊！不是二伯父教訓你，你每天就這樣守著你姐姐有什麼用，你又不會看病，這不是有大夫在嘛。你爹的靈堂都已經在院子里設了四天了，是時候下葬了。」

「寶兒，二伯娘知道你傷心，但是你也得考慮一下你奶奶不是？你奶奶多心疼你啊，咱們府里還有老人在呢！靈堂設久了多不吉利。」

「就是，就是。」

被眾人圍著說教的吳寶兒低著頭，小小的拳頭在衣袖下緊緊的握著，他煩死了眼前的這些虛偽的人，姐姐都是被這些人害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寶兒，長輩跟你說話，你不吭聲是什麼意思？」三老爺冷哼一聲，顯然已經不打算好說好商量了。

「今天你必須去靈堂給你爹磕頭，明日下葬。」

說著就要甩袖而去。

「咳咳，水。」

床上微弱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轉移所有人的目光，三老爺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皺著眉頭望向床上似乎已經清醒的人兒。

吳寶兒剛剛氣憤和沮喪的心情頓時飛走了，像是一隻興奮的小鳥兒一樣，歡快的撲倒床邊。

「大姐姐，你要喝水嗎？」

見大姐姐微微點頭，吳寶兒眼淚差點落下來，又被他悄悄的擦了。他不能讓身後的那些人見到自己的脆弱。

而守在一邊的紅霞連忙倒了一杯清水過來，同樣自己先抿了一小口之後，才遞到吳寶兒的手裡。

吳寶兒再小心翼翼的喂進吳珠兒的乾裂的嘴裡。

他們之間小心翼翼的互動，半點不差的落到屋裡看熱鬧的眾人眼中，每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大姐姐，你怎麼樣了？」吳寶兒期待的問道，他現在好想聽見大姐姐安慰自己的聲音，哪怕是像從前一樣狠狠的教訓自己一頓也好。

金珠兒躺在床上，慢慢的伸出手，觸碰到包在她眼睛上的紗布，手下意識的一縮。

「大姐姐，你放心吧，你的眼睛很快就會好了，金桔已經送了信回來，說已經找到良藥。」

聽了吳寶兒的這句話，屋裡的所有人面色詭異的一僵。

「我想再睡一會……」聲音異常的沙啞，像是生鏽的搖把子，生澀刺耳，聽著叫人難受。

吳二老爺看了一眼吳三姥爺，臉上很快便換上了欣慰的表情。

「珠兒終於醒了，我這就放心了，既然你想安靜的休息，我們就不打擾，晚一些時候再來看你。」

吳二老爺說的好像他來這落雨閣，是為了看望侄女似的，完全忘了剛剛的對小侄子的多多相逼。

等屋子眾人都走了乾淨，只剩下吳寶兒姐弟的時候，吳寶兒才哽咽出聲。

「大姐姐，爹爹沒了，你要是再離開寶兒了，我可怎麼辦啊？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我的眼睛……怎麼了？」

吳寶兒的哭聲戛然而止，猶豫了半晌，吭哧著說道：「大半個月前，你在大街上和人起了衝突，被歹人潑了毒水，燒壞了你的眼睛。不過大姐姐放心，金桔已經找到良藥可以醫治你的眼睛了，你以後肯定能看見東西的。」

「良藥？」金珠兒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這雙眼睛，要是她沒了眼睛，手刃仇人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金桔信里是這樣說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金桔是對你最忠心的人。」

「你和我說說家裡的近況。」

吳寶兒一聽大姐姐這樣說，臉上閃現了幾分光彩。以前這個家雖然不是他們姐弟在當家，但是有爹爹在，他們才是這個吳府真正的主子，大姐姐在府里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沒人敢反抗的。但是現在爹爹不在了，這個吳家依舊應該是他們姐弟的才對。

金珠兒躺在床上，雖然此時她的世界是黑暗的，但是並不阻礙她活下來的勇氣和信心。在吳寶兒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她大概的知道了這個陌生的家中的近況，看來此時她和這個弟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啊！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吳寶兒抹著眼淚，透過緊閉的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哽咽的回道：「應該是巳時了。」

「是什麼年代了？」

吳寶兒一愣，難道大姐姐這是病糊塗了？這個問題就是就是他這個五歲的孩子都知道。心裡更加的害怕，還是認真的答道：「今年安豐三年。」

原來從她上次閉上眼睛到現在，竟然已經過去兩年的時間了。而她的仇人安心的活了兩年，她的兒子現在卻不知生死，她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子了，她要好起來，她要找到自己的兒子，她要報仇。

「大姐姐，他們要把那副空棺材下葬，他們急著霸佔我們的家，咱們怎麼辦？」

躺在床上的金珠兒，不，應該是如今的吳珠兒，憑著感覺握住了這些天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弟弟，知道他的不安，輕聲的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姐姐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

天下之大，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太玄在上，可窺天道。

浮虛，玄虛，玄遠之學，可統稱為玄學。掌握了玄學，可觀風水，看天命，行運氣。由此天下便出現了風水師，相命師，行運師這幾種職業，他們能力奇異，十分受百姓們的愛戴。而最受人們尊敬的便是三者皆能的靈師，據說可以通魔神，斬妖邪，一隻腳已經踏入了仙籍之人。

但是這玄學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學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學的會的。首先得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和超脫表象的領悟能力。

因此苛刻的條件，所以，世上這類玄妙之人是少之又少。而大多數這類的能人都會加入國廟，由國家供養，以來行國運。所以百姓基本上只有耳聞，卻很少又能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