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白

第七章 小白

「起床啊」

揭戈起身,走到方旭的床頭下拿走塑料袋,「多睡會吧,你現在是特殊時期,上課都不會點你名的。」

「呃…正想讓你們仨替我答到呢?」

揭戈一聽,腳尖立馬把方旭運動鞋子踢離床腳,「還要出去?」

「不,去實驗室。」

揭戈再三確定,才放心的將鞋子放回原位,「你是該去看看小白了。我們這幾個大老爺們還真沒照顧小動物的天份。好在這幾天有人幫忙。」

「殷教授?」

「不,是冰美人!很意外,是不是?」

「怎麼會是她?」方旭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臉的不可思意。

剛才去拿安眠藥時,方旭見到冷茗冷若冰霜的臉,就想賴掉與楊凱的賭約。當他鼓起勇氣準備向冷茗坦白時,銀色眼鏡卻彈出一段字:

「真正的男人,字典里是沒有『爽約』一詞,一周之內,兌現賭約。否則每日任務減半!」

什麼叫減半?每日任務本來就只有兩個,另一個還得碰運氣才能觸發,如果少了一個,這靈元還怎麼收集?方旭無奈,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嗨…在YY些啥呢你?」揭戈舔著嘴唇的包子渣,蠻有深意地看著方旭。

「沒啥,吃你的包子吧!」

當方旭洗漱完時,揭戈身邊只有一個包子,而此時外面廣播體操的音樂也進入了高潮。

「你說他們這兒是不是有病?」揭戈指著自己的腦袋。

「所以才這麼早起來鍛煉嘛!」

「做樣子給上面看,有毛用。」揭戈用腳將一隻椅子勾到身邊,面對靠背坐下,拿起那個包子,「就像現在的肉包子,賣像倒可以,可特么咬第一口見不著包心,第二口又過了。那生活部長的肚子,我們可是看著撐起來的,他現在走路都見不著腳尖了。」

方旭手上刮鬍刀的聲音停下,「看不見腳下,那摔倒只是時間的問題。」

咀嚼著包子的揭戈深以為然地點著頭。腦中出現生活部長跌倒的畫面,這同時也是全院「平民學生」期待出現的時刻。

「鍋蓋,我這眼鏡怎麼樣?」方旭得到銀色眼鏡的時間不長,他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他一人能使用它。

揭戈接過眼鏡,「啥時候換的,怎麼跟慕老頭的一個顏色?」接著他戴上眼鏡,「怎麼樣,有沒有文藝范兒?」

「像個裝斯文的黑道大佬。」

「你還別說,當年要不是有體育與民族加分,我還真的混社會去了,保不齊今兒也管著幾條街了。」

「環衛大佬吧!」

「去!」揭戈像征性地往方旭屁股上踹一腳,「我說,你眼睛度數也不高,幹嘛整天都戴著這玩意?」

「裝斯文啊!」

「說人話?」

方旭想了一下,「當年我來這學校的主因你記得吧?」

「記得。」揭戈在方旭胸前錘了兩下,「現在這麼結實,我當年的話說得沒錯吧?」

「嗯!」方旭又一次鄭重地對著揭戈,「鍋蓋,謝謝你!」

「酸不酸你,少哆嗦。」

「當年每晚我都會重複一個惡夢,而且感覺那麼真實,讓我一直睡眠不好,芷蓉送我那副眼鏡后,那惡夢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心裡住有人了,不再空虛與寂寞,自然不會亂想了。」揭戈指著方旭對面的床,「看見沒,床單上全是地圖,韓彬那傢伙,遲早要倒在五姑娘的手上。」

方旭看著韓彬床單上一圈又一圈地地圖,臉上帶著一絲回憶的尬笑,見揭戈戴上沒什麼反常,於是邊整理資料邊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呼出系統鍵面的方式,揭戈也配合著惡搞般地做了,但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看來這銀色眼鏡目前只認我這個主兒。」方旭拿回眼鏡,帶上資料,將白大褂往肩上一搭,「鍋蓋,課間去土木學院幫我借套繪圖工具。」

「幹嘛?」

「畫地圖,你說還能幹嘛?」方旭帶上門,「走了。」

門關上的聲音將揭戈驚醒,「這……也恢復得太快了吧,他?」

方旭來到實驗室后,見到了久違的小白,雙手還沒消毒就將它抱了起來,「小白,對不起!」

小白用嘴在方旭脖子上戳了幾下,又左顧右盼。

「芷蓉姐姐失蹤了。」

小白的長耳朵頓時耷拉下來,昂著腦袋看著方旭,它的眼中彷彿充滿了質問。

「是我想多了,你怎麼可能聽得懂呢?」方旭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危險?」

方旭突然「嘶」一聲后,屏住呼吸。

就在方旭剛才出神的時候,小白的爪子在方旭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然後跳到桌子上去了。火辣辣地疼痛減輕后,方旭長呼一口氣,抬起左手向著小白,「小白你幹什麼?」

小白舉起爪子,一點也不示弱,就它那氣勢,方旭覺得他這一巴掌不一定能蓋在它頭上。

一人一兔僵持了一會兒后,方旭先敗下陣來,放下手掌,「你做得對,是我沒照顧好她,」方旭摸了下脖子,見手上並沒有血漬,「你出手應該再重一點。」

此時小白的爪子也收了回去,左耳再次彎下去,右耳在方旭面前不停地晃動。方旭抓著小白右耳,「殷教授說你這裡有三根特殊的毛。」

方旭費了不少的眼力,才找到,「這麼細小,難怪我跟芷蓉都沒發現,殷教授洞察力真是驚人。」

不過方旭又想到最近的一次的實驗,於是看向小白,「是這幾天才長出來的么?」

方旭問完突然覺得好笑,「自己這智商這幾天下降得有點不可理喻了,剛剛不才說了小白聽不懂嗎。」

這時,小白的左耳「呼」地一下伸直,向著方旭點了兩下。

「你能聽懂我說話?」

小白的耳朵再點了兩下。

方旭搖頭,「不,這是巧合。」

這時小白的左耳左右搖擺了幾下,像是在否定方旭的話。

「小白,跳到了對面桌子上去。」

小白聽后,跑到桌子邊沿,一個縱身便跳到了方旭指定的那張桌子上。

「跳回來。」

撲通一聲后,小白回到原來的桌子上。

方旭簡直要驚掉了下巴,「天,這怎麼可能?兔子能聽懂人話,這可比做出螢光兔的難度大了幾個數量級啊!」

方旭想知道小白是什麼時候開始懂人話的,在他一翻耐心的詢問后,得知它也是剛剛才能聽懂人話。

兔子能聽懂人話,這再次刷新了方旭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人類從出生到能聽懂話進行正常的交流,也要三四年的時間。小白剛剛還是一隻普通的兔子,聽到蓉芷失蹤的事後立馬就能聽懂人話,這也神奇得有點過頭了,難道這世界真的要變了么?」

方旭給小白消完毒,做了次全面的體檢,前前後後花了近一個小時,「狀態不錯哦,小白。」

從小白那三根特殊的毛上剪了極小的一節,方旭將其做成切片,在顯微鏡下觀察,「嗯,蛋白纖維比普通兔毛粗,排列也緊密很多,橫切面中心是空的,卻實很特別,難道導入的基因在開始表達了?」方旭一下子興奮起來,趕緊將那兔毛拿去化驗。

一個小時后,方旭呼出一口氣,「終於做完了,就等晚上出結果了。」

這時揭戈打來電話,說繪圖工具已託人送到樓大爺那裡,要他自己下去取。方旭下樓取繪圖工具時,從樓大爺那裡沒有得到丟失那副眼睛的消息。

「有可能掉到冷藏室去了,等要開門時,我提前通知你。」

「您直接打下幫我看下唄。」

樓大爺關掉收音機,「那裡陰氣太重,老頭子我陽氣虛弱,經不起折騰。再說鑰匙現在也不在我身上。」

「那您有沒有見過…」方旭想將長發女人圖片拿給樓大爺看,才想起除自己外,別人無法使用銀色眼睛。他在原地進入銀色眼鏡系統,搗騰了好一會,也沒找到將那圖片導出來的方法。

「喂,見過什麼?」樓大爺這已是第三次追問方旭了,見他還杵在原地,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轉啊轉,頓時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滾一邊去。」

方旭吃痛,退出鍵面,「大爺,幹嘛呢這是?」

「你們現在越來越不尊重老人了!」

方旭知道剛才讓樓大爺誤會了,道了歉后,樓大爺揮手,「世道正在變,我們得習慣,你也得快點習慣。」

「是,那您在實驗大樓里有沒有見過散著長發的女人。」

「沒有。」樓大爺打開收音機,戴上耳塞食指在靠椅上打著節拍,不再搭理方旭。

方旭帶著給圖工具,回到實驗室,將小白居住的小屋子消了毒,晾在一邊,「小白,你在這裡孤獨么?」

得到了小白肯定的回應,方旭將其抱起,提著工具,「走,幫我打下手去。」

方旭帶著小白來到育仁實驗室繪圖。

很快方旭便畫出育仁實驗室的平面圖,可交任務時卻通不過,在他重新修改後,還是達不到要求。就這樣修修改改,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才通過銀色眼鏡的審定,算是完成了任務。

可憐的小白也被某人不要錢的使喚了五六個小時,期間只有方旭出去取外賣和看化驗結果時它才找到機會,趴在恆溫搖籃床上眯了一會兒。

「挑戰書?這是什麼獎勵?」方旭選擇接收后,虛擬鍵面上的挑戰書頓時消失,「哪去了?」

方旭將各個鍵面搜索一遍,還是沒有找到挑戰書,「內容都沒看到,就這樣消失了?」

此時方旭感到褲腳正在被什麼拉扯,退出銀色眼鏡系統,見小白叼著一個信封。

「不是吧?」方旭看著手中的信封,「這三個字的筆跡都銀眼系統里的一模一樣,這是魔術嘛?今天難道真是我世界觀顛覆的日子?」

「虛擬的任務獎品能變現,銀眼兒,能透露下你的獎品庫不,鑽戒、豪車、別墅有沒有?」

銀色眼鏡沒的反應,小白走到了恆溫搖床的玻璃門前,將臉趴在上面,貌似不想理趣味低俗的方旭。

「小白,等你哪天遇到心愛的小黑、小黃、小花什麼的,就會明白了。」

方旭說完不再管小白,拆開信封:

「午夜十二點,西區7號場地,籃球決勝負。」

短短的十六個字,方旭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提向他發起挑戰的原因。

西區七號場地,是金城大學五年前新征的地,原本打算用來蓋教職工公寓的,可不知為何蓋了一棟半就停工了,成了爛尾工程。

空地四周長滿了雜草,中間有個不規範的籃球場,是當年承建方臨時建的,他們走後也沒拆。

校內的幾個籃球場大多時候被體育學院的人霸佔。其他學院的人沒兩把刷子,根本沒有機會上場。所以這兒便成了其他學院體育愛好者的寶地。

「午夜?難道是今晚么?今天一點靈元也沒,這會不會是一次觸發任務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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