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起下地獄吧

對方剛才說自己是能給方旭永生的人，方旭這下明白了，做成了標本泡在福爾瑪琳中一直不腐爛，也相當於永生了。

「打又打不過，逃跑的機率又十分渺茫，怎麼辦？」方旭心中有些慌了。

「還滿意嗎？」

「做這個對你有什麼意義嗎？」方旭腦中在想著辦法，口中隨意地提出問題，為自己拖延時間。

「主人的任務就是意義。」

「你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

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對他那主人深深的敬愄，「你的體質不錯，也許將來有機會成為主人的身體。」那人重新撿起鐵棍，輕輕地拍打著自己的後腦，「來，這兒只要一棍，你就失去了知覺，不會有什麼痛苦。」

對方說完，一點點地向方旭走來，看來是沒有多少耐心了。

方旭看著那人頭上的肉瘤隨著他的拍打後腦而晃動，心想：「頭部全是肉瘤，那裡會不會是他的弱點？」

「能再問一個問題嗎？」方旭心中盤算著在那人接近時給他頭部致命一擊。

「問。」

「城關醫院搶走郝建屍體的人是你吧？」

「可能是吧！」

「這話怎麼說？」

「這好像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吧」

「反正我是將死之人，你回答一下也沒什麼損失。」方旭將自拍桿丟在地上，表示完全放棄了反抗。

「好吧，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我就再跟你嘮叨一會兒。」

「我主人給了我二次生命，但同時也將我在外面和這棟樓里的記憶完全隔離，」那人指著中間泡著郝建屍體的柱子，「這裡就我一個人在管著，那夜我出去過，他也是我裝進去的，但我有沒有去城關醫院，就無從得知了。」

「能將記憶隔離，郝建有部分記憶被摸除，能操控他們這類人的記憶，難道這是同一人乾的？」方旭想到那天晚上在沿河小道遇到的神秘人，「你那天晚上回來后，背上有沒有受傷？」

「沒有。」

即然沒有受傷，那麼那晚發現的血漬就不是眼前這人的，因此那晚發生打鬥的應該不是團伙分臟導致的，難道這金城中還有另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

這時那人已來到了方旭跟前，「還有什麼話，趕緊問。」

方旭想問那人主人的名字，可對方拒絕回答，「那你叫什麼名字？」

「6號。完了吧，趴在地上，把頭低下我要動手了。」

「最後一個，檔案室的資料應該是你整理的吧，有沒有見過皮伍那份？」

「我剛才出去前拿走了，好了，不要再問了，給我完成任的時間也不多了。」

方旭按6號剛才說的做了，「看在以後都在為主人服務的份上，動作利落點，別讓我太痛苦。」

「沒問題。」

那人正要下手，卻見方旭改成半蹲下，右手杵著自拍桿。

「幹什麼？」

方旭抬頭望著6號，「趴著太難看了，我不想讓自己以那種樣子結束生命。」方說完低下頭，做出一副待宰的羔羊樣子。

6號見方旭這麼配合，非常的滿意，「都這時候了，還講究個屁啊！」6號鐵棍高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向方旭的後腦砟去。

咯…叮…

方旭的自拍桿先是頂住6號右手肘關節，瞬間使之脫臼，失去准心的鐵棍還沒掉在地上，只見方旭左手已抓住6號吊在額前那顆最大的肉瘤，在六號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右腳向他腹部蹬去。那肉瘤直接被拉斷，得手的方旭一個地滾起身時已在兩米開外。正好站在裝郝建屍體的那個柱前。

「啊……」

6號的額頭頓時鮮血如柱，他立馬用左手捂住額頭，「卑鄙的人類，竟然算計我。」

6號的手指特大，血液從手指縫隙間不斷地鼓出來，頭頂上的其它肉瘤像放了氣的皮球一樣，快速扁下去。

由於右手脫臼了，6號無法騰出手來擦去臉上的血液，這使方旭在他的眼中變得有些模糊，「小子，死，我要也拉你墊背。」

6號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向方旭撞過來，方旭在他將要撞著自己那一刻一個側閃跳到一邊。

「砰…」

6號一頭撞在玻璃柱子上，身子在柱子前停頓了兩秒便翻倒在地上。

「死了？」

方旭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盯著6號，腳卻向地上那鐵棍走去，撿起鐵棍，方旭反握在手中，將它像標槍一樣擲向6號的頭部。鐵棍插入6號的頭中，濺起幾股紅白的糊狀物。

「這下應該死透了吧！」

咯…咯…

玻璃柱上出現裂痕不斷地擴散開去。

咔嚓……

被6號撞擊的地方玻璃承受不了壓力，掉了指頭大小的一塊碎片下來，茶黃色的液體噴射出來，稀里嘩啦地灑在地上。

方旭看著地面上的液體一點點聚焦後向四下擴散開去，「這柱子里的液體有十方之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毒，還是先離開為好。」

「救…救救我…」

「救…救救我…」

方旭才走出十來步的樣子，之前那聲音再次出現，「誰？」

「我…我……我是陳陳興德。救…救救我。」

「陳興德？」方旭避開地上流動的液體，回到柱子的另一邊，「診所的所長？」

「是…救救我。」

「你在哪裡？」

「這裡。」

方旭尋聲剛靠近柱子，便發現在道影子貼在玻璃壁上，「裡面？」

「他這狀態跟紙片狀的郝建一樣，」方旭想起李珍提醒的話，將頭上的鴨舌帽正了正，「要怎麼救你？」

「這柱子碎了，我也快要消散了，你能找個容器將我帶走嗎？」

對陳興德這種黑心的醫生，方旭哪裡會救他，「你先回答我個問題？」

「講…」陳興德的影子已經在慢慢地向柱子底部矮下去。

「皮伍你還記得吧，？」

「記得。」

「他住哪兒？」

「你先救我出來吧，我快不行了。」

說出皮伍住址所用的時間比他剛說的這句話時間多不了多少，這陳興德顯然是怕方旭得到答案后就不管自己了。

「那算了，我自己慢慢去查！」上次郝建也是這樣向方旭求救，結果方旭把他放出來，對方第一時間就想奪取他的身體，方旭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在說都這種時候了，這陳興德還在算計自己，方旭心裡很不爽，任務失敗也罷，他鐵定不會救這個惡魔醫生。

「望北巷臨河137號。」

「謝謝。」方旭得到答案，轉身就走。

「你…你不守信用…」陳興德在柱子中用盡最後一點力發出怒吼聲，「你會後悔的。」

「救你我才會後悔。」方旭頭也不回地走向出口處。

出了診所，方旭拔通司機的電話，馬上就看到遠處閃爍的燈光。

「去望北巷臨河137號！」

司機好像另有心思，愣了幾秒，「好…好的！」

「遠嗎？」

「有點。」

車子啟動，很快就拐了三次彎，方旭看著外面昏暗的街道，此時也搞不清東西南北了。

「還有多遠？」

「馬上…馬上！」

車子又轉了一會兒，司機突然停下，一拍腦袋，「哎呀，那個，同志，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沒開導航走錯路了。」

「你是靠這個吃飯的，怎麼會走錯路？」

「今晚喝了點…」師機突然停頓一下。

「酒？」

「不不不，是果啤，果啤。」司機呵幾口氣，「你聞聞，還有菠蘿的味，絕對沒超標。」

本來時間就不多，又讓這個司機給耽誤一會兒，方旭此時有些著急了，「趕緊開車。」

這下司機把車速開得很快，方旭向右車窗看去，發現已來到了金城河邊上，離北門橋也沒多遠了。

「怎麼回到這裡來了？」

「我才想起，白天那邊在修路，得從這邊繞過去。」

方旭見車子就要經過霞姐理髮店，想讓司機停下來看看揭戈，但他卻像沒聽見一般，加大油門向北門橋衝去，

「停車！」

司機一改之前的態度，「小同志，不給我活路，那我們只有一起下地獄了！」

司機說完，再次加大油門，猛一打方向盤。方旭想去奪方向盤，可已經來不及了，車子沖斷護攔飛出北門橋。

方旭雙手死死的抵在副駕駛前的檯子上，使自己的身子盡量固定在坐位上。

呯……

車子落水的瞬間，方旭像是被人抱起狠狠地砟在地面上一樣，屁股傳來陣陣痛，眼鏡也掉了，幸好被方旭在掉落那一瞬間雙腿合擾給接住了。

方旭還沒從震蕩中安定下來，車子就沉到了河底，車內僅有的燈當也滅了，好在車窗構結實，玻璃在撞護攔時也沒被震碎，外面的水一時進不來。

黑暗中方旭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將手機靠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戴上眼睛后快速地把安全帶解開，準備脫掉厚重的衣服，卻聽到司機的笑聲，「小同志，你盡然能從裡面活著出來，還知道137號，真是命太硬了，不過也沒什麼用，發現我們秘密的人，都得死？」

「你是皮伍？」方旭停下手來，驚訝地看著司機。

「是啊，驚喜吧！」

聽對方輕鬆寫意的說話語氣，方旭知道皮伍已不是正常人。方旭瞬間一拳過去，正中皮伍的下巴。

出其不意的一拳，讓皮伍出現短暫的腦震蕩，趁此機會，方旭連續一套組合拳，直接打皮伍打趴在方向盤上。

見他沒有動靜，方旭趕緊加快脫完衣服，只留下一層內衣。

推了幾次車門，無法打開，此時的水已開始從車門膠條門縫處噴射進來，底盤掛檔機構處更是咕嚕咕嚕地冒個不停，冰冷剌骨的水像針一樣不停地扎著方旭的腳。「外面水壓太大了，只有等水進得差不多了再開門試試。」

皮伍見方旭的樣子，嘿嘿一笑，「二十多米深的河底，外面可是零下十來度的天氣，你覺得自己還有逃生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