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子鑒定報告

「郝建。」

「哪個郝建？」

「從你手裡騙走嬰兒標本那人！」

揭戈想起郝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心裡頓時一肚子的火，「那小子在哪兒？」

「已經死了。」方旭把他來的里的目的和發生的事情簡單給揭戈說了一下，「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差，今晚我的整個世界觀都顛覆了！」揭戈將水瓶在地上敲了幾下，將幾塊碎冰直接吞進肚中，「我得靜靜……」

方旭拍向沉思中的揭戈，「走。」

「去哪兒？」

「校醫院。」

「沒事！就是裡面缺氧嚴重，」揭戈深吸幾口氣，「現在好多了。」

，長年不通風的地下室，誰知道裡面有沒有產生了一些有毒的氣體，方旭不敢拿兄弟的生命健康開玩笑，他堅持要帶揭戈去校醫院。

「艹，我有這麼弱不經風嘛？」揭戈勉強地站起來，「眼下最大的危險是那暗中的女護士，趕緊找到他的孩子才是正事。」

「你，行不行？」

「虧你還是生物專業的，這像是有問題的樣嗎我？」

揭戈又開始說倒裝句了，說明確實情況好轉了，但方旭還是不放心，在手機電筒的照耀下，仔細查看了揭戈，「嗯，看樣子是沒多大問題了。」

「還看個毛，快去？」

「等你氣息再穩定些再說！」

揭戈見方旭大有不達目的不放手的樣子，只得同意。

大約一刻鐘后，再次走進教工公寓。

「配電室里沒發現198-1，他應該是在鍋蓋昏迷時溜了出來。這麼說來他是怕鍋蓋的。沒想到的是鍋蓋竟然先被他給嚇唬住了。」

樓梯上有釘子，方旭走得格外小心，才走到樓梯平台處，便聽到上面傳來「咯咯咯」的笑聲。

「小孩子的聲音，難道是198-1？」方旭關掉手機電筒，緊握自拍桿，「這次不能讓他再跑了！」

掂著腳，方旭一步一步地走上二樓，發現8205房間的門已關上，「聲音是從裡面傳出來的，還有郝建的聲音，他們，很熟嗎?」

方旭委身在窗子下面，慢慢地冒出腦袋，模糊的房間內，那戴著紅色安全帽的郝建正趴在地上，給198-1當馬騎。

「丁丁，你喜歡跟叔叔玩嘛？」

「嗯…媽媽天天抱著我們去坐搖搖椅，每次坐完后，媽媽就把我們弄睡著，一點也不好玩。」

「哦，那你以後常來叔叔這裡玩。」

「好啊！」丁丁很高興，發現兒童特有的咯咯笑聲，坐在郝建背上，「駕駕駕」地叫過不停。

「原來198-1號叫丁丁。」看著裡面玩得起勁的二人，方旭感覺他們更像是一對在做遊戲的父子。

「可是媽媽不讓我們出來，我們也出不來！叔叔，你能進去帶我們出來么？」

「我也進不去，要是能進去就好了！」

「喔…」198-1的語氣中帶著些失落，很快又興奮地叫起來：「眼鏡叔叔可以，要不以後我叫他帶我來你這裡玩。」

郝建知道198-1說的眼鏡是方旭，他停了下來，「你們很熟么？他經常找你玩？還去過別的地方？」郝建的語氣中充滿了擔心，接連問到。

「不，這是他第一次帶我出來玩。叔叔，走啊！」

郝建反手將丁丁扶住讓他從自己背上下來，然後拉在面前，「丁丁，以後不要跟任何陌生人出來玩。」

「也包括那位眼鏡叔叔么？」

「嗯。」

「那沒他我怎麼回去啊！出來那麼久了，媽媽一定會著急的！」

「等他送你回去后，你以後就不要理他就是了！」郝建抱起丁丁，「你現在就回瓶子里去，一會讓他去找你的。」

「好吧！」丁丁很不情願地跳到地上，向郝建擺手，「叔叔，再見！」

看著丁丁向門口走來，方旭立馬退到通向三樓樓梯間轉角處，等丁丁下去后，發現郝建並沒有跟出來后，他快速跟了下去，暗中跟著丁丁，一直見他進入了球場邊水泥平台上的瓶子中后，讓揭戈看著，才放心的回到8208房間。

此時，郝建又回到了牆中，方旭對著牆，「你騙我，配電室里根本沒有198-1！」

「你知道，198-1不是普通的標本，他會動的！小孩子離家久了，都會想媽媽的，說不定他回瓶子中去，想回家了.」

聽郝建沒直接說出丁丁的名字，說明剛才郝建沒有發現自己，「看來他們也不是傳說中的那樣全能嘛！」

「你出來，我有事要問你？」

這次郝建像是非常聽方旭的話，一下子就以紙片狀的形式出現在房間里，「什麼事？」

方旭沒有說話，快速閃到門邊，一自拍桿砸在門上，「盪…」

郝建尖叫著逃進牆中，方旭來到牆邊指著牆面，「這是為鍋蓋打的，以後你再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就直接把帽子燒掉，將石敢當砌回去！」

郝建一聽，趕緊從牆裡出來，向方旭服軟，「不會了，不會了…」

方旭本想再教訓一下郝建，但在這時，銀色眼鏡閃出一段提示：「午夜馬上就到，任務獎勵即將消失，請立即領取。」

「任務獎品過期不領還會消失，要是遇到緊急情況，忙不過來怎麼辦？這一點太不人性化，給差評！」

方旭報怨著點開獎品，一份名為「親子鑒定報告（殘）」的文件出現在眼前。

看文件名，這背後說不定還有一個複雜的綠帽故事，「今天這銀眼怎麼回事啊，盡獎勵這些不實在的東西。」

折騰了一個晚上，又是打籃球，又是與黑社會對戰，還差點害兄弟丟了性命。方旭越想心理越不平衡，「靈元靈元，我的靈元呢？」

對於方旭的吼叫，銀眼彈出一個跳動的倒計時。

方旭看著物品消失的倒計時，不為所動，但當數字出現個位數時，方旭只好妥協，「好吧，你贏了。」

接著一個文件袋出現在方旭手中，方旭打開手機電筒，拆開封線，抽出第一張，「金城大學醫學院法醫學鑒定中心」的抬頭出現在眼前。

「委託人怎麼是他？」方旭看著郝建，「你還沒畢業就有小孩子了？」

郝建此時雖只是紙片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其身體的反應，方旭看來出來他很震驚.

「你…你怎麼知道？」

「喏…」方旭將報告的第一頁遞向郝建，也不管此時的他能不能拿得住，「上面是你的簽名吧！」

郝建將那報告抱在面前，看了一下，「哪兒來的，快給我看下後面的結果！」

方旭翻到最後一頁，拿出來看了一下，「沒出結果。」

郝建開始不信，自己看后，認真地對方旭道：「能幫我把結果整出來么？」

方旭想不明的，郝建都死那麼多年了，怎麼還在意這些生前的事，「對現在的你來講，還有意義嗎？」

「人，活著也好，死了也罷，總要有個念想！」

正如郝建所說，人，是要有希望來支撐的。沒了希望，看不到未來，日子久了，連存在的勇氣都沒了！

高三時，方旭天天下出血，每差不多每天都要用一個捲紙。外婆見他換得那麼頻繁，心痛到了極點，特買了幾打護舒寶要方旭用。整得方旭哭笑不得。

別人高考，天天開夜車是希望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圖個光明的未來，而方旭那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大學里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那段日子，是他長這麼大來，最灰暗的歲月。

雖然有親人們無微不致的關愛，但有些事情，他們是無法幫助到的。要不是遇到幕芷蓉、揭戈等人，此時的他可能還真的睡在地下去了。

「成，我幫你。」

「謝謝。」

這時銀色眼鏡彈出一行字：

「郝建的心結：

那個醫生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但她非要去那裡實習，不久便有了生孕。可那時我也在別的地方實習，聚少離多。知道情況的同事們都說我被戴綠帽子的機率很大！我每天生活在巨大的嘲笑聲和猜測中，醫學院的朋友答應給我幫忙。

可沒等到孩子出世，我就離開了這人世，他倒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成為了我心中永遠解不開的疑問！時時刻刻折磨著我，比壓身上的石敢當還痛苦，若能解開這個心結，我願負出消散在天地的代價！」

「沒有時間限定，獎勵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這個任務還真奇特哈！」

「那，那我有什麼好處？」聽了郝建死亡的故事，再從任務內容中看到他郝建確實是過得痛苦，方旭都有些不好意思將這話說出口。

「我願意將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你，然後自己就消散在天地間!」

「銀色眼鏡出發布任務了，他所說的應該不是假話。死人還能如正常人一樣說話、行動，難道這一切就是他所說的那寶貴的東西在發揮作用.真是如此，那可能比我這銀色眼鏡還牛啊！「

方旭心中現在是這麼想，可真到了任務完成時，他能不能狠下心來接受郝建這份獎勵，這還是個未知數。

「好吧！」方旭收回郝建手上的文件，「孩子沒出生你就出事了，那不是說還沒取到孩子的DNA樣品!」

「取到了！」

方旭一聽，對郝建的態度頓時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抽取羊水，容易造成羊膜腔內感染，導致流產等嚴重後果，雖然機率不大，但風險存在這是不爭的事實！為了一已之私，拿孩子和女友的生命冒險，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幫，今天我碰到了，更要好好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