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墨墨言情網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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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天氣漸涼,良玉覺得在荒郊野外騎馬這類事,放眼天下也只有他們有錢人家的孩子才做的出來。說起來也不知肖容胯下之馬是什麼品種,竟奔的如此之快。為了不將他跟丟,良玉只得使出吃奶的氣力,素色長袍在黑夜之中劃出道道詭異的弧線。她這一路行的跌跌撞撞,冷風灌的胸口隱隱發疼之際,肖容終是停了下來。

良玉認出此處是嘯福林。所謂嘯福林,其實不過是一片荒山,一到夜間,此處的風更是刻骨。

良玉打了個寒顫,跟着肖容輕車熟路朝林子東邊走。她小心着腳下,生怕踩到枯葉驚擾肖容。

這一路她腳步放的極輕,走得亦十分謹慎,跟着肖容來到一處石屋前,見他提氣躍至屋頂,而後身子一滑,緊貼在房頂處,毫無縫隙。良玉便學着他的模樣,從另一處上了屋頂,而後朝下一趴,感覺肚皮上一片冰涼。

「誰?」肖容驚覺另一人的氣息,眼中聚了戾氣,壓低聲音問。

良玉也知躲避不過,只得開口道:「肖容,是我……秦良玉。」察覺出肖容隱忍的怒氣,良玉急忙轉移話題:「那個……」她緩緩挪到他身旁,耳語:「我們可是要在此處趴上一宿?」

肖容睨了她一眼,並不開口。

「話說,你來這是做什麼啊?難不成是夜會相好的?啊,定然是昨夜沒會成,你相好的生了你的氣吧,那你昨夜怎麼不早說!」偏頭又瞧見肖容一身的裝扮:「唔,那姑娘的口味倒是很奇特么。」

肖容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帶向自己懷中,低聲警告道:「閉嘴。」

即便是同賀修,良玉也從未曾如此親近過。聞着淡淡的幽香,良玉一時有些怔愣,總覺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不多時,遠處有點點火光亮起,伴隨着雜亂的腳步,乍一聽對方人數起碼在二十以上。

抱怨聲隱隱從那邊傳來:「娘的!這深更半夜的連個鬼影都瞧不見!他到底什麼時候造反?還不如乾乾脆脆的打一仗!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另一人也附和:「可不是么!拿咱們當畜牲一樣,咱們好歹也是從軍的,正經東西不教,日日讓來搬糧,我瞧啊,到時候還沒等上戰場咱們便累死了。」

饒是再遲鈍,良玉也聽出了些門道,她輕聲問肖容:「這夥人是私兵?誰養的?」

肖容搖了搖頭:「還未查出是何人。」

良玉咬了咬下唇:「方才他們說造反,現如今有謀反之意的就當屬播州那邊,我估摸著十有**是那邊的人。」

一提播州,良玉瞧見肖容面色一沉,攬着她腰身的手臂緊了緊:「放肆!你不要亂說話!」

良玉不知自己何處又開罪了他,不滿的皺了眉:「怎麼了?我不過是隨口一說,難不成你心上人在播州當差?」

肖容周身氣溫越發的低了,連帶着聲音也冷下去不少:「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下去。」

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良玉暫時閉了嘴,待那伙私兵拉着運糧的車從屋底下經過直至消失不見,兩人才從原地起身。

「我說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知道此處有人大量囤糧一事?」見肖容一副不願理她的模樣,她也不在意,繼續問:「而且當日圍堵你的那伙人也不是尋常山賊吧?一般那麼多山賊劫路,十有**是為了錢財,但我瞧你身上尚有許多銀票,他們應當是壓根沒打過錢財的主意吧?既然不是圖財,那必然就是害命了。」

「你說夠了么?說夠了是不是我們可以回去了?」肖容略煩躁的一把扯下面上的遮布,語氣已然冷到極致。

良玉斜眼盯了他半晌,攥了攥拳,強迫自己冷靜,而後稍稍緩和了口氣:「你知道我問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眼下應當算是朋友,而你恐怕是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被人盯上了,我也是擔心你罷了。」

肖容率先邁步離開,頭也不回道:「多謝你的關心,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

良玉氣得一拳揮在身旁的樹上,驚鳥振翅而飛,有枯葉紛紛落下,掉在她的肩頭,她一把拂掉,朝着肖容漸行漸遠的背影怒道:「你以為我稀罕關心你?不領情便算了,你擺個臉色給誰瞧呢?我方才說播州也不過是猜測,你至於如此冷言冷語的么?算我秦良玉瞎了眼,日後在府上你瞧見我時,勞煩你當作沒看見!」

肖容步子一頓,乾脆回道:「好。」

話雖是這麼說,但眼下畢竟還未到回秦府之時,他也不能將秦良玉一人獨自扔在這荒郊野外,但因方才鬧得太僵,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緩和的方法,只能是牽着馬走得極慢,每當走過一段路程便微微側頭,以餘光打量著秦良玉。

待兩人回到秦府時,天邊已露出了魚肚白。

秦良玉進了府門直奔自己的房間而去,瞧也不瞧肖容一眼。

狩獵那日,良玉最後果然獵了頭黑熊,這幾日剝了皮后便給了鎮上的成衣局,交代鋪子老闆要製件大氅。

賀修這幾年過冬時雖有棉襖,但那到底不比皮大氅禦寒。良玉眼下不必給肖容上藥,便整日待在成衣局瞧老闆制衣。

良玉要求甚高,不僅要樣式精緻還要老闆七日內便將大氅做出來。

這家成衣局名為錦程,乃是祖宗傳下來的老字號,**皮裘一類較為名貴的衣裳,鋪中大約有數十夥計,個個俱都是熟手,個人有個人的客源及任務,這每件皮衣皆是純手工,是以若要在七日內另趕出來一件花樣繁複的大氅,還是十分有難度的。

老闆不過是委婉表達了一下意見,便換來心情連續低迷幾日的良玉的橫眉豎眼,良玉大喇喇坐在鋪子正中:「我不管你們鋪子有什麼事!總之這大氅最晚七日你們必須給我趕製出來,不然我便砸了你的鋪子。」

秦良玉的名號在鎮子上是家喻戶曉,是以老闆得罪不起,只好組織人手夜以繼日的趕工,良玉也沒有去處,每日在鋪子坐到關門才離開。

聽聞這鋪子所制衣裳收費極高,之所以客源不斷,是勝在樣式十分獨特。但若是遇上尋常人家前來制衣,那質量便不保准了,鋪子雖是老字號,但名聲卻不怎麼好。良玉也聽說過鋪子的事,是以專門挑了這家,也算是給挨過欺負的人出口惡氣。

這日,她照常待到關門,此時萬物俱靜,已是夜深之時。她走上東街,離的極遠便見街道另一頭有一身影,與她一般形單影隻。

她皺眉瞧著那道影子,只覺那影子風姿卓越,氣度十分雍容,這類人決計不會是她們鎮上的。

她加快腳步,想去瞧個究竟,正待她要追上那人之際,那人似是察覺出身後之人探視,回頭掃了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怔,隨即面色十分尷尬。

「你……」肖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也只能悻悻瞧著良玉揚長而去。

這幾日少了良玉擦藥,肖容也覺有些孤寂,畢竟以往良玉來時,口中總是說個不停。這冷不防整日整日的見不到她,着實覺得日子又無趣起來,本是想着出來走走散散心,大約能好一些,不成想又出現這尷尬場面。冷戰來得如此突然,直教人措手不及,但若要他主動開口求和,還是有些難為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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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將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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