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棍定乾坤
「唔哇……」
千羽最後穩住身形，卻不料喉嚨里的血水已經按捺不住自其口中吐出，幽藍眼眸中黯淡無光。結結實實挨上了顧無淵一記元階中級的劈山掌，掌中暗勁已破開千羽的防禦進入體內，一頓肆意席捲。
「嗯，元階中級的武技，能在開元一階施展出如此威力。這個帥氣小伙有幾分資質。」
雷師拂過額頭，看也沒看一眼本就孱弱現在又挨上一掌已經單膝跪在地上的千羽，卻絲毫不吝嗇對顧無淵的誇讚。
演武石台上，顧無淵收力站定，氣息平穩如常。剛才一式劈山掌的爆發與出掌的時機實在沒有半點瑕疵。
「咳咳……」千羽咳嗽得厲害，四肢皆染上了麻痹效果，此刻不得動彈絲毫。從小到大，他與真正羽者交手的次數實在是少，戰鬥經驗也只是在展翼大典上紅眸狀態下迷迷糊糊積累了一點點。
「生生吃了我一掌，你該站不起來了。劈山一掌力破萬軍，這一式我自小研習，你認輸吧。」顧無淵也不再浪費時間，留下這麼一句令人玩味的話便轉身朝台下走去。
「這實力差距有點大啊，連羽翼都能逼出來，還是我高估這個凌千羽抗打的能力了。」
韋之山雙手環抱胸前，微微搖頭，剛欲出聲宣佈比試結果。南呂一把攔下他已經舉起的手。
「別急，男孩兒哪個沒點兒血性的。」
場上顧無淵身後，千羽艱難站了起來，他不甘心，他還能接着比下去。
「喂！殭屍臉，還沒完呢！」千羽一記爆步，用全身僅剩不多的力量沖向顧無淵。身上骨頭還在酸痛麻痹著，硬是被他咬牙抗了下來。原本束起的長發此時也散落開來，眼神里多了一點在天宮裏看不到的東西。
七骨劍！絕溟！
千羽猛然喝出，右臂上一條黑色骨紋瞬間亮起，接着手中便多出一把七骨相連的三尺骨劍，劍身溫潤如玉，劍尖有着一點血腥紅色。
「咦？這孩子居然身上還有仙器？莫非是大戶人家出身？」雷師一陣驚疑，眯起眼睛細細看去千羽手中的七骨劍。
「呵呵，你也是眼挫，這柄骨劍劍身頂多一米，施展出的時候感覺不到上面有一絲羽力波動，你家有這樣的仙器法寶？」
韋之山很是鄙視地看了一眼雷師，細細分析起來千羽手中的絕溟，雷師這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不過，這般年紀便曉得帶武器傍身，不是大戶人家恐怕也是個氏族子弟。怪不得戰鬥毫無技巧，經驗更是等於沒有。」
場上千羽徑直一劍刺向背後朝着他的顧無淵。
「既然武技拼不過你，用仙器總可以了吧！」千羽握劍起式便是浩源劍法，對着顧無淵的周身要害想出了不下十種攻擊方法。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眼看千羽手中絕溟就要刺中顧無淵的後頸。
「哼！狂妄！」千羽暗自得意，自認為這一擊得手只是幾息而已，他已經準備把劍鋒偏一點兒，比試而已，總不至於殺了顧無淵。
瞬息過後，劍鋒將至。
劍尖距離顧無淵的脖頸已經只有一兩寸距離了，可顧無淵依舊筆直站立，後背朝着千羽，破綻大開。
「嘶！這人真的想死嗎？不行不行，我不能殺他。」千羽正想偏過劍鋒，只划傷顧無淵時，
顧無淵動了。
只見其頭顱稍稍左偏一寸，絕溟貼着他的耳垂滑過，可劍鋒卻未傷及其一絲毫髮。接着顧無淵左手迅速伸出，手中凝聚著早已準備好的羽力光團，看上去整隻手掌金燦燦的，固若金湯。
顧無淵手蓄羽力徑直朝刺到身前的絕溟抓去，劍身在其手中又劃過幾分，卻未傷到其手掌一寸皮膚。
千羽也是反應迅速，得知此招攻擊落空，裏面低聲吟唱起來，三息而已，絕溟劍身溢出帶有絲絲寒意的凌然劍氣。
「一劍霜寒！」
千羽從黑色戰靈手上現學現用的浩源劍法中最強的攻擊招式，一劍霜寒，帶有丁點兒寒霜屬性加成，此刻猛然爆發。
顧無淵手抓絕溟手上金光羽力能夠抵禦住劍身的劍鋒侵襲，卻絲毫擋不住此刻劍上席捲而來的寒意。
「呵！」顧無淵知曉這寒意用蓄積的羽力抵擋不住，只好一聲爆喝，身上頓時激蕩出一陣羽力衝擊，直接命中與之相距不過一米的千羽。
千羽本能反應抬手抵擋，可作用不大，還是被顧無淵的羽力衝擊到絕溟脫手，千羽又是退後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比試石台上留下兩行千羽的足印。
「要用仙器便光明正大的使出來便是，何必搞這種小動作，真是污了此劍的劍魂。」
顧無淵轉過身來，握住絕溟劍柄處，輕輕撫摸起絕溟劍身，劍身似乎在顫抖，那種當人羞愧到極度而心生氣憤的顫抖。
「劍是好劍，可惜沒有遇上個好主人。」顧無淵隨手一甩，絕溟甩回到千羽手中。
「還有什麼仙器就都用出來吧，不然下一招過後，你就該被淘汰了。」顧無淵正身站立在千羽身前，眼神淡漠。
千羽眼中淡藍色光芒閃爍，顧無淵肩膀處，兩小團黑色緩緩向著顧無淵的脖頸靠近著……
「唉，這可被你說着了，我本事沒多大，仙器倒挺多的。」
叮！千羽拿出空間錦囊雙指一抹，左手上又憑空出現一把長劍。七尺劍身鋒芒畢露，凌冽劍氣不受控制地散發開來，石台上隱約有着一個劍氣氣旋圍繞着千羽旋轉着。
左手浩源，右手絕溟。
「嘖……這下好了，還真亮出來一把仙器，嘖嘖嘖，有看頭有看頭。」雷師樂呵呵地看着台下，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戰鬥了。
「這凌千羽……沒聽說過啊……」南呂捋了一捋那下巴上一撮小鬍鬚，腦子裏卻一直在努力思索著這河源城附近「凌」姓人家……
浩源長劍前指，千羽全身氣勢頓時提高了一個層次，相比之前的懶散隨意，似乎現在才正式提起戰鬥的慾望。
「我這可有兩把劍，你可別說我欺負你。」千羽也開始故意耍起貧嘴來，調侃了下雙手空蕩蕩的顧無淵。
「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就是。」顧無淵抬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千羽眼神凌然，揚起手背擦去嘴角淡淡血跡，緊緊握住兩劍，劍氣赫然爆發開來。
「浩源劍法！雙開！」
浩源長劍與絕溟骨劍起式而起，劍鋒掠過，飛沙走石，石台一角受到一擊轟然化作石塊崩裂開來。千羽已經將全身僅剩不多的羽力全都灌輸到兩劍中了，浩源劍法也只夠施展一次的，這一擊出，不論輸贏，他千羽都要力竭了。
只許成功！
一步踏出，千羽手舉雙劍朝顧無淵走去，劍氣激蕩起千羽的長發，有些毅然決然的意味。幽藍色瞳孔看上去格外清澈。
「來的好！」顧無淵也是被千羽這般氣勢激起了戰鬥的慾望，大笑着便正面迎上千羽雙劍劍鋒，羽力流轉至雙手所有筋脈出，金光瀰漫到顧無淵兩隻手臂上。
鐺！鐺鐺！
雙劍劈砍而下，劍身未至劍鋒已先到了顧無淵的頭頂。後者雙臂交叉舉起，雙劍砍在顧無淵雙臂上卻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隱約還有着火星迸發出來。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
兩人幾次呼吸間前後交手十幾回合，卻不見一人落入下風，先前顧無淵碾壓千羽的局面一時間再也不見。
「哇，千羽原來是在扮豬吃虎嗎？明明這麼厲害。」
蘇寒琦在台下看得心驚膽戰，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交手，兩人其中一方便敗下陣來。
「千羽拼的是全身僅存不多的羽力體力，並且兩把武器都已經使出來了。而顧無淵卻始終遊刃有餘地一一接下千羽的攻勢。這樣持續下去，恐怕並不能改變輸的結果啊……」
雖然千羽表現出的戰鬥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可蘇言卿還是一語中的地說出了這場戰鬥真正的核心。千羽已經黔驢技窮，而顧無淵反而卻像是剛睜眼舒展身子的猛虎。
「千羽……」
婉晗看着台上略顯稚嫩的千羽對戰如此強大的對手依舊不懼分毫，指甲深深扎進了手心的肉里。
「呼……呼呼……」千羽大口大口喘息著，幾十回合下來，他已經完全過了巔峰戰力時期，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耗著。但顧無淵臉上居然不見一絲疲勞，反而還露出了一抹略微有些滿足的笑容。
這讓千羽很慌啊……
千羽的攻勢隨着汗水揮灑得越來越多，也開始降低了出手攻擊的頻率，更多的變成拿雙劍阻擋顧無淵的金色雙臂，以防一個不慎被顧無淵雙臂打中，徹底捲入被動。
「嗯？怎麼慢下來了？累了嗎？」顧無淵居然還「貼心」問著千羽此刻的狀態。似乎一點也不急着結束這場戰鬥。
「哼，笑到最後的才笑得最開心。」
「哦？那……該換我攻擊了哦！」顧無淵兩眼一亮，千羽頓時背後脊樑一陣發涼，冷汗涔涔。
「九玄伏魔棍！」
顧無淵向後一躲，自動拉開了與千羽的距離，手臂向天一招。
長袍人身邊，就在顧無淵與千羽比試開始前，前者插在此處的硃砂色長棍在顧無淵大聲喝出后，嗡鳴起來，棍身劇烈抖動着。就像一匹即將脫韁的悍馬。
嗖！
長棍飛至顧無淵伸出召喚它的手中，一把被顧無淵穩穩握住。棍身在入手的那一剎那，瞬間明亮了幾分。頭有燭龍浮雕煜煜生輝，尾有火鳳花紋栩栩如生。長棍齊眉，顧無淵整體戰力又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千羽已經被其散發出的威壓震懾得有些顫抖起來。
「我這九玄伏魔棍……我出生時便帶着它，沒有具體等階，但是要我覺得現在的它，應該配得上『元品高階』這個等級。」顧無淵一臉自豪地說道。
「元品高級……」千羽不自覺的又握緊了些手裏的雙劍。這下這般局勢誰勝誰負只要是個明眼人應該都看得出來了……
「就一棍……」
「我只出一棍，若是你擋住了，我便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