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師徒

好巧不巧，最終還是讓他尋到了眼前這個旱魃附體的女孩。

旱魃精魄與女孩融為一體。

男子找到女孩的時候，旱魃精魄還是出生期，這樣的精魄對自己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當精魄足夠強大的時候，取之才會有效果。

精魄在只要在他附近就會延緩他的病情，這讓他有足夠多的耐心等待精魄成熟。

就這樣，他養了女孩七年。

七年裡的相處讓他倆情同父女。男子最終還是沒有忍下心來殺她，提葯。

這些年他又尋了無數方法，想要在不傷害女孩的情況下，提出精魄。

「精魄已經和她的魂魄融合了。強行提出只能保住一個。」

這種生孩子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男子給不出答案。

是自己活下去，還是讓她活下去。

「師傅，問你話吶，你又在想什麼呢？」女孩躺在男子的懷裡低聲道：「我會給你帶來災難嘛……」

「怎麼可能，你師父是誰？」男子昂起頭：「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可是世上最好的煉藥師，能給我帶來什麼災難？大不了我練一顆幸運丹，讓自己運氣變好唄。」

哪裡有什麼幸運丹，都是騙她的。

「我們走吧。」

男子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塵，拉著女孩：「我們該回家了。」

…………

有一年，夜晚。

男子和女孩居住的院子里火光衝天。

依舊是一群村民舉著火把。只不過這次跟著幾個道士。

「我的路過此地，發現，這裡存在著禍害，特地來此除妖。」

隨著旱魃精魄的成熟，女孩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很多時候她無法保存自己的神智。當旱魃主導她的身體時，災難也就接連而來。

「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出現狼下山叼孩子的。還是幾十隻一起出來，果然是這妖怪的原因」

當年被叫災星，現在被叫妖怪，她所到之處就會出現恐慌……

一個婦女哭著說道：「我家那口子半夜去打水就在也沒回來，就是她害得。」

「對就是她……我老婆也是半夜去上茅房也沒回來。」

人就是這樣，總喜歡逃避，推脫。總想把不好的事推卸到別人身上，這樣自己心裡就會好受。

他們不會知道，兩個半夜離家的男女，死在了田地里。這和女孩完全沒有關係。

旱魃會帶來乾旱，並不是所有厄運都可以怪罪到她身上。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在道士的帶領下，村民們分工明確的在各個角落丟下了火把。

「這是怎麼了師傅？」

女孩從自己的房間跑到了師傅的房間，她不清楚為什麼外面會有那麼多人，也不知道再說誰是妖怪。

「沒事，他們只是和咱們有些誤會，你在這別動，我出去和他們解釋一下。」

男子偷著吃下了一個丹藥。這葯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他畢竟是一個煉藥師，打鬥能力不怎麼樣，只能靠藥物輔助。

吃下藥后，他雙眼變得通紅，他拿起了這輩子都沒用過的佩劍，腳踏虛空，劍尖指著下方的眾人。

「今天我看誰敢動她。」

那一夜他也變成了魔鬼，他殺了很多人。

那些人有錯么？並沒有，他們只是想解決到對自己有危害的妖怪罷了，可是他們被殺了。

「師傅，你……」女孩跑了出來看到血海般的場景嚇哭了，她帶著哭腔問道：「師，師傅，你沒事吧……」

男子看著一臉擔心的女孩笑道：「果然沒白疼你，走，我們換地方。」

…………

「從今以後，跟著師傅混，沒人能欺負你」

這是他師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幾乎每次喝多了時都會說上一句。女孩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好好好，我就躲在師傅後面，哪也不去。」

…………

男子把他畢生所學都交給了女孩，女孩學的也是很快，漸漸的，女孩知道了他師傅患有疾病。

這是看出來的，女孩現在也可以看到人體內的氣。她發現師傅體內的氣很亂，而且斷斷續續，彷彿隨時要消失一樣。

每次問男子，他都會說：「沒事，就是些小毛病，師傅命大著呢，死不了。」

女孩已經長大了，男子這種話是騙不到她的。她偷偷的查閱了書籍，可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資料。

就這樣又過了很久。

一天，男子突然對著女孩道：「徒兒，你想不想要個名字？」

「名字？」

「對啊，你還記得你名字嗎？」

女孩想了想，卻發現，根本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只知道自己姓林。

「那，為師就給你取個名字。」

「叫什麼好呢。」男子想了很久，看了看天上飄落的雪花「就叫林雪吧！」

「雪兒？」

「師傅？」

「哈哈哈，果然很好聽嘛。」

「你聽過長生丹么？」

「嗯，在師傅的書籍里有看到過。」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多年容顏不改么？」

雪兒想了想：「難道……師傅你吃了長生丹？」

「嗯是的。」

長生丹，顧名思義，長生不老，容顏不改。

它的煉製方法和材料都極其苛刻。要用人的魂魄和各種稀有材料一同煉製。成功的幾率僅僅有百分之一。

人是有魂魄的，據說肉體死了魂魄可以去往另一個世界生活。但是魂魄消散了，這個人就會永遠不在了。

「當年，我師傅跟我說，他已經活的夠久了。我沒懂他的意思，但是現在明白了……」

「師傅你明白了什麼？」女孩不解的問：「師傅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哈哈，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罷了，罷了，我們回家。」

夜晚，男子悄悄地出去，來到了煉藥的房間。他拿出那本醫書，按照上面的方法煉製了一枚長生丹。用的是自己的魂魄。

他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鎖住一點點魂魄在體內保持自己清醒，然後，用法術強行的將自己魂魄抽離。那一瞬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猶如刀絞。他突然明白了當年他師傅是什麼心情。

「師傅只剩一日的壽命了。這麼多年，和你一起生活真的很幸福。我，已經上百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師傅和我有一樣的疾病。每當夜裡，他都會痛醒。當年我不明白這種感覺。這些年，我越發的理解我師傅了，每一次的發作，都如同在刀山上走上一圈。為了照顧你，我才咬牙活到今天。你已經長大了，應該會自己照顧自己了，原諒師傅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不能在保護你了……」

男子寫下一堆字，並將它和新練好的長生丹放在了一起。

「當年我師傅用他的魂魄練了一枚長生丹給我，他希望我能一直活下去，傳承他的手藝……我做到了，我將我學到的都交給了你，這樣，也算是讓我師傅的手藝傳的更久。」

「我猜想，這種病會不會是吃了長生丹才得的病……現在也無法證實。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最愛的徒弟。我不可能將有危險的東西交給你。旱魃精魄，加入蛇毒草，可以解決這種病。這是真的。所以，長生丹，配合你體內的旱魃精魄，加上這些蛇毒草，你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沒辦法，我還有很多想要說的，可是，時間不多了」男子吐了一口鮮血，這是他身體機能衰退的表現：「希望，以後，會有人像我一樣去保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