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樓聽八卦
這間名叫食色樓的酒樓，在這附近一帶算是經營得好的，來來往往每日也有不少的客人會來光顧，眼下雖未到飯點，酒樓里卻特別的熱鬧。
莫愛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心裏還有些奇怪，進了門一看，這一樓的廳堂里坐了不少的人，大家都面朝大堂中間位置的一張桌子坐着。
中間的那張桌子只有一個人，不是坐着，卻是蹲在椅子上，面對着一圈的人，臉上掛着笑，「得了，今兒不講了，我還得幹活去呢。」
那人一說這話，周圍的人跟着炸了鍋，顯然是不依的樣子。
「劉三，別急着走啊，再說一段兒，大傢伙這麼多人，你不能講著講著就跑了吧。」
有一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今天不給我們說高興了，不準走！」
叫劉三的人癟嘴笑笑，拿手抹了一把瘦黃的臉頰，用舌頭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我還得掙錢吃飯呢，再說了，說了這麼半天，口都幹了。」
坐在劉三附近一桌的男人，將手裏剝下來的花生殼朝劉三身上扔了過去，調侃道，「就你，一天到晚都快懶成乞丐了，還能有勤快賺錢的時候？別在這兒耍心眼，大不了我們大夥一人請你一杯茶，管飽！」
此話一出，瞬間惹得一幫人哈哈大笑起來。
店裏的夥計也圍在邊上看熱鬧，被站在櫃枱后的掌柜的吼了一聲，這才看見進門來的莫愛，忙着迎了上去。
「姑娘要吃飯吧，樓上請，底下都是一幫子聽熱鬧的。」
「不用了，我就在樓下找張桌子坐就行。」莫愛剛準備提着劍上樓，直接被嘴快的莫小愛給攔下了。
莫愛轉身來到了最靠近邊上，無人的一張桌子，對夥計吩咐道，「先上壺茶吧。」
「再來點花生，瓜子什麼的。」莫小愛趁機補充一句。
「好嘞，客官慢坐，東西一會兒就來。」
夥計忙着去沏茶倒水，此時這裏坐了這麼些人，不時也有要加茶水點心的，也少不了得夥計招呼著。
劉三那兒還被一眾人圍着，大家似乎都在等著聽故事，而劉三卻磨磨蹭蹭地託辭，興緻不太高的樣子，「誰稀罕你們一口茶似得，這說故事可是個力氣活，你們以為那麼好聽的！」
底下的人一片噓聲，這時掌柜的拿了兩碟花生乾果來到了劉三這桌，順手給放在了桌上。
「行了，劉三，你今天酒菜飯錢我給你免了，大家要聽，你就再說一段兒。」
掌柜的一發話，劉三臉上立馬樂開了花，一口應承道，「掌柜的都發話了，那我哪敢說個不字啊，各位請好了，咱們接着再說……」
莫愛朝着熱鬧的人堆里看了一眼，沒什麼興緻，偏偏莫小愛不安分，可勁兒地在她身體里造作，弄得她都不能安心坐着。
莫愛剛準備說話，夥計這時候端著東西過來了，放下了吃的，又給杯子裏斟滿了茶水，「客官請慢用。」
等夥計轉身走了，莫愛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是想吃飯嗎，這裏太吵了，幹嘛要在底下坐着。」
「難得有熱鬧看，不看白不看，你就不好奇這人會說什麼故事嗎？」
對於莫小愛的回答，莫愛就給了一句話，然後站起來就要掏錢結賬的架勢，「我看你這頓飯可以免了。」
莫小愛大叫一聲不好，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麼方法來說服莫愛，總不能抱着桌子不撒手吧，何況這身體明顯還是更聽自己主人的，對於她這個外來人口，這時候明顯不是那麼配合。
此時說故事的人被眾人的視線圍繞在中間，將喝了兩口的茶水一杯子拍在桌子上，做足了說書人的架勢，才又開口。
「什麼傳奇鬼怪的，想必大夥都聽膩了，不如我給大家說說身邊的事兒吧，就說說那條飄紅街，說說曾經那座靜樓里的人，大名鼎鼎的香姑娘。」
莫愛的腳步已經邁出了自己的椅子旁，聽到這話，站停了下來，轉頭往好像能說出個大天的人那兒看了過去，似乎在等著聽他能說什麼。
莫小愛一看，事情有轉機了，趁著莫愛意志不堅定的時候，就又悄悄摸回了座位，美滋滋喝了一口茶水，然後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熱鬧。
這以前人的生活太無趣了，沒電視，沒網絡的，連個狗血電視劇都看不着了，莫小愛覺得也不能怪自己跟個八婆似得，主要還是讓生活給逼得！
「從這兒往東過兩條巷子，就是飄紅街，以前那裏是叫做安和街的，各位知道這飄紅的名字從哪兒來的嗎？」劉三對着攢動的人頭一擺手，頗為神秘的開口道。
底下的人堆里跟着傳來一陣噓聲，有人嗆聲道，「這誰不知道，還用你說，不就是因為當年那個名動天下的女人嗎！」
「哎，你們可別以為聽說了幾句傳聞，就什麼都知道了。那個香姑娘的樣子，你們在座的有誰真正瞧見過？沒有了吧？」
劉三說完得意的笑了笑，一副誰都比不上我的樣子，引得底下有人也看不下去了，便不客氣地直接懟回去，「說的好像你看見了似得，你那時候怕不是還穿着開襠褲，滿大街爬呢吧！」
一群人跟着笑了笑，劉三這會兒也不惱，給了一圈嘲笑的人一個白眼，趾高氣昂仰起頭來，說道，「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穿着開襠褲，這人我還見不著呢。」
「話說，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天那個藍，小風一吹，都吹的人心裏暖洋洋的。那天可不是個普通的日子，咱們這城裏最了不得的大人物，也就是首富方萬全，方老爺過壽，四十大壽！」
劉三瞟了底下嗑著瓜子，漸漸安靜下來聽自己說話的一群人，然後用刻意做出的悠遠調子，繼續給大家說下去。
「說道這位方老爺，雖然現在方家早不在這城裏住了，不過相信各位也都有所耳聞，這位大老爺是富甲一方，比起那時候的莊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過了這些年到了如今，方萬全更是富甲天下了。有財的人自然不會無勢，就是放眼江湖之上，方老爺的名頭一出，那也是不小的面子。」
劉三蹲在凳子上說得起勁兒了，稍微欠起身子來，抬起屁股就坐到了桌子上，咽了口水繼續說。
「不過我之前說的那個不普通的日子，可不是因為方老爺過壽，而是在他壽宴這天，有個人出現了，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靜樓里的美人兒，香凡念。」
「這一天，這香姑娘居然走出了她的綺香居，玉足踏出了靜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