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立威
天蒙蒙亮，路小婁便讓人敲鼓起床了，昨天應該是這群人睡得最足的一夜，除了輪流巡夜的士卒外，大部分人都是精神抖擻的穿戴整齊，下船列隊聽候路小婁的訓話。
「咳嗯，老子知道你們前幾天都比較累，老子也知道你們想早日解決戰事，但老子該說的還是要說，到了戰場，你們都得聽老子的！老子讓你們沖，你們就不能腳步慢下來！老子讓你們撤，你們就不能再往前一步！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解散！開飯！」
早就準備好的一籠籠大肉包子被火頭營士卒端了上來，這是路小婁讓管錢的將官帶人到農戶家裡買的，然後又請了十個屠宰經驗老道的屠戶幫忙現宰，完事一人送了個豬頭當作勞務費。在宋代，這份禮物相當厚重。
「吃完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路小婁突然提聲道：「朝慶州沿途奔襲五公里！」
「噗——」
一片噴菜噴水聲，都是被路小婁給嚇到的。
「路、路防禦使，確定是奔襲五公里？」一個副將出聲問道：「全部都要嗎？」
「你這話提醒我了。」路小婁對著手心砸拳道：「不論官職大小，除了本指揮使和所有文職將官，所有人都得給我跑。」
「張列甲，老子入你娘！」
「張列甲，你個雜碎！」
……
仇恨轉移的差不多了，路小婁接道：「做好心理準備，要是誰慢了，可是要挨鞭子的。就像這樣……」
路小婁隨手就拔劍虛砍了一記，看得周圍眾人心悸了三分。
「不是說鞭嗎，怎麼用劍了？」
「老子一般拿到什麼用什麼，都小心著點，老子這把劍可是十二時辰不離身的。」
休息了十分鐘左右後，路小婁吩咐六千隊伍排成三列，考慮到一般鄉間小道只有兩米左右寬，所以路小婁取消了原本想象中的六列而改成了三列。
「跑！跑！都給老子跑起來！」路小婁站在馬車踏板位置大聲吼道：「注意陣型！入娘的！撐不住了就跟後面的袍澤換位置！要是留到最後一個還跑不動，老子就用劍抵著你們的脖子跑！」
堅苦的五公里跑完，路小婁看著一群累得滿頭大汗的將士搖搖欲墜的堅持著，路小婁便讓人鳴鑼休息。
「入娘的！就你們這素質還當兵！笑掉老子的牙！」
一個長得結實的士卒怒氣沖沖的站起身子，對著路小婁道：「路防禦使，就算你身為將領也不應該說話如此刻薄，我等皆是被選召進禁軍的武者，倒是路防禦使身為一介文將，卻只會趾高氣昂的坐在車上嘰嘰歪歪！」
「收聲！」
「黃大傻！你不要命了！」
「咋的？他敢罵，就不准我說了！入娘的！」那個怒氣沖沖叫黃大傻的士卒目光中的堅毅絲毫未減，直盯著路小婁的眼睛四目相視。
路小婁走下車，面無表情的看著黃大傻道：「之前有個敢這麼看我的傢伙，你知道他的下場是什麼嗎？」
「咋的了？」
「從第一天開始，就被老子一天三頓打，一連揍了七天，倒也硬氣的很，直到老子離開那鬼地方都沒說過一句服軟的話。」
解下身上的盔甲和佩劍，路小婁隨手將其丟到了一旁，接道：「別說你不爽，老子也早就不爽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們都來發泄一下，現在開始，這裡沒有將軍士兵之分，站著的才能大嗓門說話，敢不敢來？」
「怕你？怕你不是好男兒！」黃大傻也學著路小婁一把薅下身上的盔甲，然後一群士卒散成圈型。
「剛跑完五公里，要不要老子再讓你休息一刻鐘？」
「不用，就你這體格，老子讓只手都能打得贏！」黃大傻捋起裡面長袖衫的袖管，開始對著路小婁轉起圈來，就他這智商，還以為路小婁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唬人的威風話呢。
「啊——」
黃大傻看路小婁站在原地，除了擺了副不知所謂的起手式，就沒有別的動靜了，便大吼一聲張臂撲了過去。
「碰！」
只一個交錯，黃大傻便在地上摔了個結實，路小婁掃完腿後接道：「起來！」
黃大傻吐出口中不小心嘗到的灰，然後又是一個虎撲，這次路小婁直接抓過他的左臂，扣住其手腕，反身拌其腳裸一個背摔給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到此為止！」路小婁拍拍手，彈彈身上的灰道：「你打架就像個傻子，根本沒有細節，別說本防禦使，就是個會點招架功夫的都能打贏你。我，勝之不武。」
「少廢話！技不如人老子無話可說，要殺要剮任你處置！」黃大傻躺在地上也不動了，反正追究起來的話，他都是死路一條，現在都沒人幫其說上一句饒恕的話。
穿上盔甲帶上劍，路小婁疑惑道：「為何要殺你？老子已經說過了，誰贏誰嗓門大。現在老子贏了，以後老子罵你們，都得給老子忍著。聽見沒有，黃大傻！」
「聽、聽見了。」黃大傻聾拉著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幾人幫他重新穿戴好衣甲，路小婁吹了聲口哨，坐回了馬車。
「路防禦使有令，全軍正常繼續行進。」
終於不用長途奔跑了。
這是所有將士心裡慶幸的一句，所有人歡快的整合起部隊，原本騎乘戰馬的將官也騎上了馬。
「兄長，你為什麼要對他們那麼凶啊，兄長平時不是這樣的啊。」路小音對進車的路小婁問道。
路小婁坐了下來，舒口氣道：「我不對他們凶點，他們就沒有動力，打仗就沒氣勢，唉，跟你個孩子說這些也不懂。」
「喔。」
喝了口涼茶，路小婁又想起了剛才在駕車的吳燼，那傢伙在看到黃大傻后居然被嚇得一哆嗦，唉，心裡承受能力太差。
「路防禦使，前面的斥候回報說前面發現了一處遭受襲擊的村莊，詢問是否繞過？」
聽到副將這樣的轉報，路小婁感覺自己精神一抖，媽的，這群狗娘養的党項雜碎終於算是找到了點蹤跡。
「村莊內是否還有我活著的大宋子民？」
「這個，斥候表示怕遇到党項殘黨的騎兵，所以沒能進行搜查，只是遠遠觀望了一番，村莊都被燒毀，遠遠望去還飄著煙。」
路小婁又再次鑽出馬車道：「傳令，全軍趕往村落！」
「是！」
說什麼來什麼，剛擔心士兵打仗不夠勇猛，這党項雜碎就送來了這麼一個「士氣BUFF大禮包」，要是再做些人神共憤的事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