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大軍啟程
點將過程很繁雜，跟老闆給員工發放大項目時的宣話一樣，還要殺畜祭祀，祝大軍此戰能得天佑。對連早飯都沒吃的路小婁來說，這是一種折磨，看著擺在供桌上的牛、羊、豬三畜之首，聞著動物油脂香氣，路小婁真想啃上一口。當然，要是真這麼做了，結果肯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是能笑死人的淚。
「此戰若勝，諸位皆是有功之人。」穿戴著鄭重冠冕的趙禎拿起身邊太監遞來的錦盤上的魚符，送到了路小婁面前，「願先生旗開得勝。」
恭敬接過魚符，路小婁握拳對著台下眾人吼道：「天佑大宋！」
「天佑大宋！」
「連老朽也感受到熱血沸騰了。」王益笑著抽劍應和道：「天佑大宋！」
點將結束，該路小婁點兵了，十個軍士端上十七份捲軸，路小婁一開始還不知道怎麼弄，然後王益上前，對著每份捲紙上的第一個名字喚出隊列，然後分別交與對應的捲軸。
也是，足有五萬個名字的捲軸也不會讓路小婁一個人來念的，暫時趙禎和路小婁也沒什麼事要做了，趙禎還是躺在了他那寬敞的龍椅上，兩旁的侍女輕搖屏扇，涼風習習。這是老闆的特權，是路小婁羨慕不來的。
「滋滋、滋滋……」路小婁百無聊賴的用劍尖鑽研著黃金台案，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路防禦使，額……」
旁邊桌案上堆了一堆銅粉，路小婁回過神，連忙把銅粉一抹，填進那些坑坑窪窪的坑洞中。
「有何事？」
「啟稟防禦使，點兵已結束，請指示發兵。」
終於搞完了。
路小婁打起精神道：「全軍聽令，發兵慶州！」
五萬步兵瞬間化為前軍中軍后軍，從官道緩緩開出，臨行前路小婁找了個人把守在皇宮外城門口附近的吳燼帶了過來。
「先生。」吳燼看著全身甲胄的路小婁，恭敬的行了一禮。
「我現在要為聖上出征，身邊缺一個貼身侍從。」
吳燼錯愕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一起出征打仗嗎？」
路小婁點點頭：「你離家師從於我，我也沒什麼可以專門教你的，只能將你帶在身邊，自行學習，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在必要時或私底下時問我。」
「可小人只是市儈之人，或許不懂先生過於深奧之意。」
「有多少學多少，我會盡量教導你的。」路小婁抬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本《論語》、一本《春秋》、一本《後漢書》，道：「好好看好好學，不懂的可以問我。」
「可是上面的字小人都認不全。」
「……」
路小婁有點後悔沒把柳三變拉過來，把這兩個尾巴丟給柳大才子教育，肯定少了很多麻煩。不過暫時也顧不得這些了，草草把這貨打發到記名處登記了下名字。
回到馬車，路小音指著吳燼離開的背影問道：「兄長，那位是誰？」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叫吳燼，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說著，路小婁把這兩個字寫了出來。
路小音看了眼后，搖搖頭道：「不認識。」
這孩子就由自己親自教吧，至於吳燼，從軍里找個讀點書的教教就行了。
「阿嚏！」從記名官手上拿到士兵信物的吳燼猛的打了個噴嚏，疑惑的思考著最近是不是天氣變冷了。
因為路小婁不會騎馬，所以這也成了將士們談及的一個話題，雖然對路小婁有些嘲諷的意味，但一想到這位是敢在聖上面前立下軍令狀任職應敵的儒將，更是有些敬佩加好奇了。
到了傍晚，路小婁從馬車下來，順便抱下了路小音，火頭營的晚飯已經開始建灶生火開始做了起來，而寬闊的平原上，五萬軍士紮下了大量的營帳，巡邏的崗哨開始持著武器開始在營帳附近巡視警戒起來。
路小婁的將領帳營中，路小婁和王益王老將軍對著一張軍事地圖討論著，不過大多數都是王老將軍說，路小婁負責聽。
「路防禦使，按照今日這腳程，還需半個月左右才能抵達慶州境內。」王益用朱紅筆在地圖上畫了一道軌跡，語氣不善道：「不過這樣的話，慶州的局態可能會更加嚴峻，我們需要加快軍隊行軍步伐。」
「加快行軍步伐？」路小婁搖頭道：「非明智之舉也。遠途求急行，疲於我師，就算等趕到慶州，士卒也需要就地及時的休養生息，若慶州城發生不利之事，五萬人馬恐作他人魚肉。」
王益覺得也不妥當，便問道：「防禦使以為如何？繼續以此軍速慢行？」
「陸路既然不行，可以考慮走水路。」路小婁接道：「以兩百隻深水長船載以五萬步兵，順渭水或洛水河道至慶州附近再改步行，能省不少腳力。」
「這點老夫也想到過。」王老將軍一副英雄所見略同模樣，得意的捋了捋山羊鬍道：「老夫問過了，京都碼頭上停靠的符合渭、洛兩河吃水深度的中船，能聽候朝堂調遣的只有一百艘左右，只能載七千左右的軍士渡河。」
路小婁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說道：「就如此定了，請王老將軍將那一百艘船調到附近河道，在下決意帶前軍將士行水路先行到達。」
王老將軍被路小婁這突然發作的態度驚到了，在他看來這是年輕將領的積極請戰，這股熱血的氣概讓他感受到了真宗時的年輕。
「路防禦使不怕只帶這麼點人，會遭不測嗎？」
路小婁淡定的笑了笑：「武者，何懼生死？」
「真英雄哉！」
也不知道王益王老將軍怎麼就達到G點了，當然，路小婁也不敢說自己是怕急行軍太顛簸，所以才這麼主動提出要坐船的。
「老夫在這裡先行謝過路防禦使，船事老夫明日就派人召集，若聖上過問，老夫會將先生的大義如實相告知。」
王益又拿起筆在地圖上描畫起來，接道：「那先生從洛水如此上游，再在此處下船，步行至慶州防線。」
「嗯，如此便好。」
想到明日不用再擠在那狹小悶熱的馬車中，路小婁都不知道多興奮，而且還變相支走了監軍作用的王益，感覺屬於自己的自由世界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