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是我針對誰
天蒙蒙亮，開封皇城上的鐘樓鳴響，跟昨天的召旨入殿不同，早上就有小太監敲門喊路小婁起床了。
「大米先生，皇上口諭，讓先生早朝務必到場。」
「嗯，知道了。」
路小婁回了一句然後翻身又睡著了，等天大亮才驚醒：「卧槽，都沒說什麼時候早朝，糟了糟了。」
「兄長，怎麼了？」睡在身邊的路小音揉著眼起身問道，看樣子還沒睡醒。
「沒事，為兄要出去上朝了，你繼續睡吧。」路小婁幫她蓋好被子，然後起身把盔甲穿上劍配上。
等到了皇宮朝殿，路小婁發現滿朝文武大臣差不多都到齊了，不過老闆趙禎還沒來，王曙王丞相對著路小婁比了個手勢，路小婁點點頭，站在了文武兩方隊列之外，也就是皇位高階下的一旁。
「聖上駕到！」
內監總管扶著趙禎坐上龍椅，然後便開始了日常的君臣打招呼流程。
「臣等，拜見聖上。」
「嗯，眾臣免禮。」
其實路小婁在進殿時就已經成了文武百官的焦點目標，因為還是第一次看到沒正式上任的將領穿戴著盔甲上朝，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佩劍入殿。守在殿外負責檢閱朝臣禮儀裝扮和隨身物品的侍衛不是瞎子，但還是由著路小婁這樣穿戴進殿明顯是聖上有意吩咐的，作為武將最高榮譽的佩劍入朝，怎麼可能不惹人注意？
「啟奏聖上，河南府飢荒受災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一個穿著緋色朝服，腰掛玉佩的文臣手持笏板站了出來道：「此次一共有兩萬一千戶人口受災，災荒波及河南府、河中府、均州，府衙撥糧三千餘石，各地設粥鋪六百餘處，耗費四萬餘貫庫銀。」
趙禎「嗯」了一聲，對本來一旁看戲的路小婁道：「大米先生，可有什麼想說的。」
看著趙禎咄咄逼人的眼神，路小婁明白了，這是老闆給自己表現的機會啊，當然，自己一定要給夠老闆面子，提出符合國士身份才能想到的金點子。
「啟稟聖上，在下想問一句，朝廷對那些災民的捐贈物資都是無償的嗎？」
趙禎對著那個出列彙報工作的文官點頭示意，那文官便道：「沒錯，災情嚴重的話會由各地府衙從內庫撥糧撥款幫助渡災，也會招募流民和饑民入伍，已達到『除盜恤飢』。」
「在下認為，此法不夠盡善盡美。」路小婁正色道：「以國資助災，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空損國力而毫無收益，而國無戰情則兵無用，兵無用則勞力損。」
趙禎淡淡問道：「那依大米先生之意，如何？」
路小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行禮道：「敢問聖上，州府各地若要修建堤壩官道所征民夫從哪兒來？」
「當然是徵用徭役……大米先生的意思是！」
「妙！」
「此計甚妙！」
「聖上英明！」
得，你們開心就好，我還是繼續玩蛋去吧。
只見又一個文官站了出來：「聖上，若依大米先生此策，今年各地的徭役形式可以緩緩了，徵收災民做工既可以妥善安排災民的住所，又可以以正常徵召工人方式撥款撥糧。此乃一石二鳥之良策也。」
「臣……額。」有個剛要出言附和的文官突然想起路小婁嘲諷的話，一時居然語頓了一下。
趙禎咳嗽道：「眾位愛卿的心意朕清楚了，那就責由尚書省工部、戶部統計上策，朕批閱。」
「聖上英明。」
趙禎對著一旁的內監總管道：「記大米先生大功，以後亦是如此。」
「是。」
「謝聖上。」
路小婁不再說話了，接下來朝臣朝對的也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各地小事，趙禎每次都會在表態前詢問路小婁的想法，而路小婁也會偶爾補充一兩句。
「在下認為倡導教學之事需先敬孔賢……」
「聖上，臣認為大米先生言之有理，欲先行其事必先尊其道。」
「嗯，朕允了。」
……
「在下覺得對遼應重兵屯於邊境，修弩矛備滾石火油，若遼攻城則佔據高牆之利以逸待勞之。」
「聖上，末將贊成大米先生……」
「不可，一旦重兵把持於外，恐為……」
「咳咳。」趙老闆出聲了，「朕觀李中奉似乎有些勞累，來人，帶李中奉回府修養三日。」
然後一干人等就看著那個碰到老闆心裡最忌諱地方的文官大臣被侍衛拖出殿，然後趙禎淡定道：「樞密院，明日起草部署奏章彙報於朕。」
一群人看路小婁的眼神更加驚訝了，瞧見過老闆聽員工話的，可沒見過這麼信任一個剛見面不久的新員工，莫非這後面有什麼骯髒的PY交易？
看毛看，一群土鱉，沒見過識貨的老闆和人格魅力爆表又玉樹臨風、睿智與美貌並存的帥員工嗎？如果看，請抬著頭看，本帥比謝絕平視。
路小婁現在心中已經徹底把這群文武大臣當廢物了，當然了，也不代表不會警惕某些會將自己隱藏起來，隨時準備等老闆疏遠自己的時候上趕著落井下石的險惡之人。社會，社會。
其實趙禎和文武大臣們此時都在心中開始接受路小婁這個異類的存在了。很快，早朝開完，所有能上報的大小事件都彙報了，甚至到了結束時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不到累，因為事情結束的太過順利和圓滿，連趙禎都開始考慮要不就留下路小婁破格去當同平章事算了，正好和王曙一起當自己的得力助手。
不過也就想想罷了，臨下朝前，趙老闆特意甩下一句：「明日早朝時，朕需要聽到更多的國情，劉太后病前的那些耽擱下的奏章朕也要過問處理一遍。」
「望聖上保重龍體。」
趙禎擺擺手道：「事關我大宋江山與子民百姓，朕如何放心？朕心意已決！」
「聖上英明。」
路小婁嘴角抽了抽，媽的，這老闆當得真是好，勞資這就成了幕後秘書了？加薪、獎金、福利呢，什麼都沒談就這麼定了？而且老闆你今天壓根就沒怎麼動過腦子吧，這幫奸臣，比勞資還會裝模作樣。
到了偏殿，路小婁站在階下對正在查看奏章的趙禎行禮道：「聖上，在下需要出宮一趟。」
「出宮是為何事？」趙禎放下奏章，喝了口茶。
「小人有一好友，人在開封等著在下，請聖上開恩。」
「大米先生言重了。」趙禎放下茶碗道：「朕心繫先生安危。既然如此，那朕就派幾位侍衛跟著，保護先生周全吧。」
路小婁行禮道：「謝聖上。」
在趙禎的安排下，禁兵編製里抽出十個氣質內斂的大頭兵便衣跟著路小婁出宮。路小婁失望了一半，感覺要是到時候真有架打，自己可能都沒機會動手對面就倒下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