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朝堂面聖（中）
恕罪？恕什麼罪，抄傢伙乾死這大逆不道的混賬啊！慫什麼，真是。
趙禎當然沒真的就這麼說出口，畢竟現在路小婁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便興緻大減道：「嗯，朕免你喧嘩朝堂之罪，退下吧。」
朝堂上的氣氛便就這樣安靜了一下，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應該讓正副丞相開口打破僵局，但因為相互立場不同，所以兩人同時選擇了沉默。
「大宋將興。」路小婁首先開口，「諸大臣可有不認？」
死寂。
也是，你沒個根底的突然來了一句老闆的公司股市快要上漲，這誰都會把說話的人當瘋子啊。不過要是在老闆面前不認「公司會興旺」這點，別說坐在上位的老闆要弄死你，就是平日里結了點小仇的公司同事都會在心裡齊喊「666」，然後再一起聯手乾死你。
王曙這時走到趙禎面前行禮道：「臣認為大米先生所言極是。」
老東西，這麼上趕著拍馬屁怕我們不知道你是老闆的人？
不過也就這樣想想罷了，一干朝臣連忙出列鞠躬對著趙禎行禮道：「聖上，臣等皆以為是。」
趙禎這時是大爽了起來，平時這些老小子整天就知道在朝堂上扯那點有的沒的，把自己當傻子，媽的，這時候不也得老老實實認勞資這個老闆嗎。
「眾大臣皆有心了，朕深感欣慰。」趙禎也配合著裝了個逼，然後乘機道：「朕聽說党項那邊有點亂，最近又屢屢駐擾朕大宋邊境的疆界地區，朕實感惱怒，不知諸位愛卿……」
「聖上。」
趙禎不喜歡別人打斷他說話，不過鑒於目前受制於人的前景，他還是忍了下來。
只見這時從文官裡面有個文員大臣手持象牙笏板，出列道：「臣以為，党項的近期劇烈運動應該只是平常的遷徙準備，似以往冬雪消弭草地回春之際，党項人都會將南下一段時間越境搜取內地糧草，以支持遷徙消耗。」
「嗯。」趙禎沒有立即表態，反問道：「依你之意，如何應對？」
「聖上只需派信使與其商議和談事項，派一隊押運糧草的地方官兵，將足夠其遷徙使用的糧草運往党項族，便可使党項安分。」
「聖上，臣附議。」
「臣也附議。」
……
一些文官已經開始表態要求和了，直聽得另一旁的眾武將吹鬍子瞪眼，要不是有了被這些老泥鰍一貫口舌碾壓的教訓，這些武將真的敢吼出「MMP」。
這一次正副宰相依舊沒表態，王曙是因為被趙禎趙老闆私底下打過招呼了，但作為宰相的同平章事呂夷簡不知為何也沒做聲。
「這、大米先生，您覺得如何？」趙禎也就這麼一問，以他的想法，路小婁現在肯定會借梯子爬了，有借口領兵跑到京城以外為自己撐腰。
「在下以為……」路小婁眼角閃過一絲戾氣道：「言和者，斬！」
嘶——
朝堂之上，一群人被路小婁的話驚到了，趙禎皺眉道：「大米先生，您為何有此說法？」
「在下有一言望聖上謹記。」路小婁正色道：「犯我大宋天威者，雖遠必誅。」
「說的好！」站在武將隊列首位的一個老將，顫抖著鬍子出列道：「聖上，只此一言，老夫信國士之說已有七分。」
「荒、荒唐！聖上，臣也是為我大宋子民安危著想，請為臣做主啊！」說完，幾個言和的文臣便成了磕頭蟲，妄圖矇混過去。
路小婁站在一旁道：「不知幾位大臣可記得春秋戰國時期，曾幾經主宰中原腹地的六國是怎麼被邊境秦國覆滅的？」
「春秋六國自然是因為各國主不慧，合縱出兵又為保存自家實力互相牽制，導致被秦國遠交近攻之策所破，進而被強盛起來的秦兵所逐一覆滅。」
路小婁嗤笑一聲，對周身人喝道：「拿筆紙來！」
趙禎對身旁的內監總管試了個眼色，內監總管便躬身從皇帝的朝桌上拿了一張紙和筆墨紙硯，下階遞給一臉正色的路小婁。
「不夠不夠，再多拿幾張。」
內監總管一時氣結，轉頭看向了龍案上的趙禎，後者點點頭。
蘇老哥，對不住了，感謝你的六國論那麼出名，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沒錯，路小婁立馬坐在地上開始研磨寫起了六國論，而且還是在別人眼裡一氣呵成的迅速，這點多虧以前的高中語文老師，每次都找路小婁抽背，背不出來就體罰。唉，哥現在也算善惡到頭終有報了，蘇老哥，以前是你害我，現在換我對不住你了。
很快寫完交卷，再由內監總管陳卷在趙禎面前，趙禎一看，眼睛就移不開了，看完后嘆氣道：「將先生此文，念與眾大臣聽聽。」
「是。」內監總管結果紙來，先是仔細分辨了路小婁有些歪曲的字跡，以為是坐地書寫，寫得有點難看也是正常。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於是，一文《六國論》就這麼從朝臣中傳了開來。
「嗚呼！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咽也……」
幾個出言求和的文官聽到這裡，立馬開始磕頭哭泣道：「臣等自知重罪，望聖上處罰！」
不過內監總管還是繼續讀了下去，呂夷簡好奇的打量起了路小婁，這種文采，就算觀遍整個文壇也難找能與之比肩之才。
等內監總管念完《六國論》后，趙禎出聲道：「眾愛卿，對大米先生此文可有何不認同？」
「臣想問大米先生。」呂夷簡終於出列開口道：「自真宗，我大宋自燕雲十六州一戰大敗以來，我朝便已無對外大肆宣戰之力，眼下雖先生言辭激烈，稱獻出和談之策的人皆該斬，但未聽先生有何退敵實策。」
實策個屁，勞資就想帶著皇帝家當出京都去逍遙自在，哪管你退敵什麼的。
「呂丞相所言極是，在下剛才所言的確無任何實策作用。」路小婁盯著他道：「不過要實策，也很簡單。」
「哦，先生何意？」
「變法。」
路小婁真是語出驚人死不休，眾大臣連帶著趙禎這個皇帝，一齊被路小婁的話給嚇到了。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若想實現由弱變強、在危境中脫身，唯一方法便是變法。」
「荒、荒謬，祖宗之法豈是可以輕易更改的。」一個年級較大的文臣出言道，此言不僅被文武百官認同，連趙禎也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路小婁嘆氣道：「在下只是出了一策而已，不行的話各位朝臣也是可以相互提出建議的嘛！」
「加稅！」一個文官思索一番後來了這麼一句。
噗，勞資TM是讓你們也一起為公司發展出謀劃策，不是讓你們把老闆當弱智帶進坑裡。
「一派胡言！」趙禎不高興了，立馬叫來人把這亂出主意的文官給拉了出去，路小婁接著便向一旁的王曙使了個眼色。
「啟稟聖上，臣認為党項之事可讓大米先生帶兵平定。」王曙出列奏請道：「以其國士之才，方能鎮守一方。」
還沒等其他人想清這一君一臣再加個國士都在玩什麼套路的時候，趙禎裝逼道：「愛卿所言也可，只是怕委此小任恐埋沒大米先生國士之才也。」
「為聖上分憂，實乃在下之幸。」
套路一玩完，趙禎就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委任狀了，這個時候還是站在武將堆首位的王益老爺子最先反應了過來。
「聖上，此舉恐不合祖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