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收了個小賊當跟班
來到揚州的第六個晚上的下半夜，路小婁是在大牢里過的，哦，那小賊也進來了。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路小婁想著反正暫時睡不著，就掃凈一片地拖著草席坐了下來，而他對面坐的就是淚流滿面的那個小賊。
「大師，小人名叫吳小閣。」
哦，原來跟自己一樣都是「小」字輩的，而且這諧音不明覺厲啊。
路小婁裝模作樣的掐著指節淡淡道：「你這名……此番劫難不好渡啊。」
摸了把眼淚的吳小閣連忙跑到路小婁面前道：「求大師救在下一命啊，別說改名，就是出去后做牛做馬在下都願意啊。」
「不必如此。」路小婁接著瞎編道，「你此劫因竊而生，此乃『金』劫，五行中只有『火』才能克『金』。這樣，你從今天開始改名『吳燼』，杜絕再行這偷竊之事，這金劫也就自然離身了。」
「大師實不相瞞，在下家裡其實還有一個孤寡的老母需要養活，因為從小家貧，連私塾都沒上過，所以一直都找不到來錢的行當可以做，不偷如何養活自己和家母？」吳小閣越說越激動，又嗚咽了起來，惹得其他牢里的犯人都不耐煩的呵斥了起來。
路小婁連忙讓其閉嘴，嘆氣道：「如此說，你我也算有緣，我道門只渡有救之人，看你一片孝心，出獄后就跟著我吧，雖然交不了你卜卦相面的門道，但也能傳授一點雜學。」
「謝大師。」吳小閣當即拜納，並稱自己以後叫吳燼，認路小婁當了師傅。
路小婁從袖子里掏出銀子遞給了吳燼，吳燼當即吃了一驚，要知道他們這種殺人嫌疑犯入獄前都會有獄卒進行仔細搜身，而路小婁還能在這種情況把東西藏在身上帶了進來，是真的很厲害。
「出獄后，拿著這錢給你家大人買點好吃的，補身體的。」路小婁又告訴了他如何再把這錢藏著帶出去的手段，接下來便等天亮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獄卒用鑰匙打開了牢門門鎖對路吳兩人嚷嚷道：「起來起來，提點邢獄司李大人要審問你們了。」
跟吳燼被嚇得直哆嗦不同，路小婁則是精神十足的翻身起來，拍了拍衣服道：「有勞。」
「哼。」獄卒不屑的轉身領路，把兩人帶出了牢獄，吳燼順利的躲過了搜查。
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路吳兩人是殺人犯，所以兩人並沒有戴上鐐銬，跟想象中的一樣，邢堂上三班衙役里的站班皂隸分站兩旁面無表情，路小婁隨即眼睛看向了上座的提點邢獄公事李大人。
「碰。」醒木拍案，李大人接道：「汝等何人？速速招來。」
「在下路小婁，男，蘇州人士，今年二十有三，無父無母從小居於蘇州城金岩寺，於七天前路經此地，暫居揚州城內。」
「在下吳燼，揚州本地人士，今年二十有二，家有一老母，居住在城西。」
李大人想了想，感覺在自我介紹上也沒什麼好問的了，又是一拍醒木道：「你等二人是何關係，為何案犯時會在一起？」
「他是在下的朋友。」
「他是我的先生。」
額，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不懂之間關係的肯定就跟上座的李大人一樣了，一臉懵逼。
「啪。」
「大人，請不要再反覆拍那醒木了，在下有心梗的老毛病，再說醒木是為了噤聲用的，而不是用來造勢的工具。」
雖然路小婁說的話，站在兩邊早就深有體會的衙役暗自點頭，但李大人卻是一擰脖子道：「本官做事，還要你教？」
對對對，現在你是老大，你想做什麼都行。
「哎呦，我的心好疼，來人，幫我請一下大夫來。」
李大人雖不滿路小婁拙劣的演技，但還是答應道：「好吧，看在你年少多病的情況下，那本官就不再拍了。」
「謝大人。」
唉，感覺這種人還是挺好說話的，下次有機會踩他的時候踩得稍微輕一點吧。
「你們與那黑衣人又有何關係？」
「不認識。」
高堂上一個師爺模樣的八字鬍男子靠近李大人身邊耳語了一番，然後在李大人驚訝的表情中又坐了回去。
「原來如此，此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綽號『冷刀』，一向殺人不眨眼。」李大人驚疑道：「雖然此人死於服毒自殺，但被發現時是被反綁著的，而且傷了手腳，這是怎麼回事？」
我TM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老是問我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幹嘛。
「大人可曾記得西街那間無人敢租的店鋪？」
李大人一驚，問道：「你說的是那間鬧過無屍命案的店鋪？」
「然也。」路小婁便站了身子，立馬把自己的風水布局和那場活捉黑衣人的戲碼添油加醋的演繹了一番，把看戲的一幫人都弄得一愣一愣的，幾個三班衙役都有點想嗑瓜子了。
等路小婁說完后，李大人才反應過來，咳了一聲喝道：「大膽，老實給我跪著。」
路小婁二話不說，又跪了下來。李大人接道：「那你又為何要在綁了他之後，還要傷他的手腳。」
「大人，在下不敢撒謊。當時在下的確是怕此賊人武功高強，若是被僥倖掙脫在下與朋友恐怕性命難保，所以出此上策。」
李大人對路小婁面色不改說出的這番話，驚訝不已，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性，著實是個厲害的人物。
「汝非良善之輩也。」李大人嘆息后，便讓人把供詞寫下讓兩人簽字畫押了。
「先生，這……」吳燼疑惑的看著路小婁，路小婁倒是輕鬆的先把自己的那份搞定了。
「畫押吧，就是個案底，這東西到時候出事會再找我們用的。唉，就是這些當官的證明自己無責，甩鍋用的根底。」
李大人本來接過衙役遞來的一杯茶喝得好好的，聽到路小婁的話后一口茶水沒含住，噴將了出去。這傢伙，衙門的事倒是門清嘛，以後肯定要查查這人的底細，別是經常犯這種刑事案件的麻煩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