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路漢三又回來了
暫且不聞遠在蘇州會不會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舊黨眾人，路小婁如今還在監牢跟大理寺卿當面扯皮。
「路相，既然你已脫罪，何必還委身待在這臟破之所？」馬寺卿甩著官服袖擺道：「還望路相行下官一個方便，遷出此是非之地罷。」
路小婁把人中處夾著的毛筆取下道：「聖上現已把我驅出皇宮，但吾又要替官家打理萬里商號的諸多瑣事，馬寺卿總不能看著我身無定所吧。」
自詡「剛正不阿」的馬寺卿終於忍不了了，拍桌道：「什麼居無定所！萬里商號名義買下的大宅說賣就賣了，還有各位朝官獻上的禮金、財帛……」
「馬寺卿，冷靜。」一旁的站著的兩位獄卒連忙拉住快要暴走的長官，賠笑道：「路相自是心中有數，還請馬寺卿冷靜相待啊。」
路小婁看時間過去的差不多了，打發起人道：「來人，送客。」
聽路小婁一副把這裡當自己宅府的口氣，馬寺卿差點血壓飆過頭，甩袖道：「此事下官一定會如實稟告官家。」
路小婁頭都不抬的拜拜手，馬寺卿「哼」了一聲后離開，留下了兩個一臉懵逼不知道要不要忠職上鎖的獄卒。
「路相，這鎖……」
「一桶用來洗澡的熱水、一身乾淨的衣物和一頓飄香樓的酒食。」
路小婁從懷裡掏出碎銀子擱在桌子上道：「準備好后帶過來。」
「是、是……」
拿了銀子的兩個獄卒一臉驚恐的快速溜了出去，然後連門都沒鎖的離開了，路小婁重新叼著毛筆開始回想《三國演義》的劇情……
而對於開始回春的北方汴京來說，南方的蘇州還掩蓋在冰天雪地中，話說這時候南方和北方是如何定義的……emmmmmm，長江嗎？
披著皮草裘衣的包拯騎在馬背上與一干雜役冒著寒風酷雪趕路，偶爾掏出酒壺灌上幾小口暖暖身子，本著「在哪兒都能當螺絲釘」的本願，包拯毫無「眼中釘」的自覺，默默的握靜了拳頭。
花了近半月的時日，包拯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蘇州境內，鑒於其赫赫威名，收到消息的蘇州那些舊黨早就做好了準備，撤了各自庭院里的錦衣玉食，填補上萬里分號的各處賬本虧漏，還有那些焦躁的商賈，能安撫都盡量安撫妥當。
然後，一夥老臣就躲在了某處宅院緊閉房門商議著。
「路大米沒等到，卻等來包希仁這麼個災星，這可如何是好。」
「兵來將阻，水來土埋，未有實罪還怕他不成！」
張放這時候聳了聳肩，站起抱拳道：「諸位，還請聽我一言。」
「張公有話直講便是。」
「諸位，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可曾想過這包希仁這次來，並非為我等，而是為這蘇州。」
「為蘇州？」一個歲數頗大的老漢疑惑道：「若不是沖我等，何須派這包希仁來？」
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張放自然沒有把這句話當面吐露出來，咳嗽了聲接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也有此意。」
「不過依我看，對於官家而言，這蘇州的驚變才是更加令人在意的。」張放笑道：「寬闊結實的官道、熙攘的蘇州城、沒有了匪患的後顧之憂、成群的商賈擁擠在大街小巷，與汴京同比，何等壯哉。相信那位也是在意這點，才會讓路大米留在汴京，而派包希仁來的意願。」
「可那些早已等的不耐煩的商賈已然有些厭煩，若知曉了路大米人還在汴京遙遙無歸，那豈不是……」
張放舉手打斷，露出不符尋常和藹的腹黑笑容道：「那豈不是更好，路大米走了，就讓這個包希仁背鍋，若是弄成了，我等也不需再受催促之勞苦，若是弄砸了……」
「弄砸了如何？」
「那就讓包希仁一人，去面對那些商賈的責難，我等也可伺機煽風點火，若是弄到官家的耳朵，那更是一大造化！」
眾人皆驚，數人已然拍桌跳起叫好起來，本來還氣氛冷冽的房間，已然輕鬆快活了起來。
不同於兩方當事人的心情，蘇州府衙內，周養心將日常負責訓練新兵的狄青給請來喝閑茶，斷斷續續念叨起了近來情況。
「漢臣賢弟，為兄以茶代酒恭賀你又為蘇州百姓除一處賊患。」
狄青除了被皇帝老闆面談過一次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當面奉承，心中雖然有些小飄飄然，卻面色淡然的端起茶碗推脫道：「土雞瓦狗，何足道哉。實乃有幸得官家垂愛，路相賞識，大宋得此國泰民安。」
切，不就走狗屎運被大米先生舉薦到皇帝老闆面前得了武官職，也不知道看中了哪一點，還說有帶兵之能，包拯的前車之鑒，趙皇帝能不重視？唉，都怪機不逢時，若早些與那位結緣，可能如今蘇州商號的肥差也有我的份子了。
「賢弟謙讓了。」周養心呷了口茶接道：「路相一別已過半月，據本官所知官家意欲將其放在汴京多扣留些時日，這訓兵不可懈怠啊。」
其實狄青一直不明白為啥皇帝老闆會同意路小婁練水軍的要求，党項、北遼都是陸地接壤的敵方，建海船練水軍有什麼意義，不如省點銅板拿去跟遼買點馬，弄點像樣的機動騎兵實在。
「周刺史提醒的是。」
自從路小婁奉命划拉著汴京商號里能看得上眼的家當跑到蘇州安置發展后，汴京的經濟增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了，再加上「儲戶」不信任的接連撤資，讓素來謹慎的包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TM哪會搞經濟？神經病啊！
不過新來的「二把手」出聲了：「大家的意思是，就是爛在手上，也不能交到外人手中。」
包拯沒辦法，只能點頭認了，為了能讓萬里商號能正常運轉支撐著汴京的門面，各方面還是繼續使用著路小婁的做法，儲戶又不斷加入了資金，所以萬里商號的庫府也慢慢充實了起來。
「真難為包希仁了啊。」路小婁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緩緩合上了賬本，「接下來，又到我的環節了，党項、北遼、女真、蒙古，還有那個愚蠢的大理，我會把你們在有生之年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