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怪的石頭

黑衣人雖然明知必死，可看看那成群的野獸，難免菊花發緊，不得不如實回答。

楊林微微一笑，似乎根本沒有要處死對方的意圖，溫言問道：「哦，什麼東西？」

第一次獨立審問敵人，楊林心中亦頗為緊張，無非是學著趙萬石的樣子，只是他還是臉嫩得多，學不來趙萬石那威脅人的話。

好在，他真的養了一群獸，擁有現實的震懾力。

趙萬石那可是生生靠著一張嘴，就能把幾個彪形漢子嚇軟了，那簡直是雙股戰戰，雙眼怕怕。

「我家公子要我們在這山裡，尋找奇怪的石頭。每天必然找夠一包，而且還要是完全不同的，小人因沒完成任務，不敢回去，只能趁著暗夜繼續尋找。可不想衝撞了公子。」

黑衣人如此說著，不時偷瞄楊林的反應，生怕對方不高興了。

「石頭？就是你身後這些？你家公子要奇怪的石頭有何有處？」

「這個……小人也感覺奇怪，但公子從來不會多說。不過，小人推測，公子要找的其實也並不是石頭，而是類似石頭的奇怪東西。前些日子，小人曾找到一枚破碎的小珠子，我家公子似乎特別興奮，還打賞了小人百兩銀子。那珠子，灰撲撲的，卻異常堅硬，除此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不同了……」

黑衣人見楊林沒再威脅他，似乎對他的回答甚為滿意，心下頓時起了幾分求生之念。

眼前這人，年紀輕輕，卻能夠馴服數百頭凶獸，這份本身當真了得。這樣的人，恐怕並不好糊弄。

咬了咬了牙，抬起頭，鼓起勇氣，張了張嘴，這才下定決心道：「公子，小人願意棄暗投明，為公了當牛做馬。只求公子放條生路，小人願將一個大秘密告訴公子！」

楊林正在琢磨，這指派黑衣人來搜集奇石的人，究竟有何目的，但限於信息不足，根本無從著手。

見這黑衣人有了幾分真誠，楊林哈哈一笑，如春日暖陽：「既是如此，起來說話吧。野外風寒，先請壯士吃點烤肉，暖暖身子，慢慢再說。」

既然對方願意將「大秘」送給自己，楊林也絕不會吝惜幾塊烤肉，但卻絲毫沒有說放過此人性命的話。

……

「……謝，謝公子高義！這秘密，也是小人昨天剛剛發現，還未來得及向我家公子稟告……但小人猜測，這秘密或許才是我家公子的真正目的。」

這黑衣人確實是餓了，山風寒重，手腳早都冰涼了，在火堆邊吃了一大塊烤肉，又見楊林笑容可親，此時真是暖到了心裡，頓時激動地將秘密詳細說出。

黑衣人本就是山裡獵戶，只是卻不是此山之人，大半年前才跟著【西門公子】來到伏魔山，與數十個同伴每天在山裡轉悠，重點是搜集奇石，同時也須關注有無獨特之地。

開始兩個月，什麼奇石還是容易找的，反正山裡多的是石頭，想找什麼樣的沒有。可到了第四個月，這不重樣的石頭已是很難找了，他們也就漸漸地分散開來尋找，免得相互搶奪。

這黑衣人向來膽子大，又有豐富的捕獵經驗，野外生存經驗豐富，別人不敢去的險地，他都主動問來進去探察，那顆灰色的珠子，也正是從一個小山坳里找到的。

「……小人見我家公子，不，西門公子，喜歡那珠子。所以，小人最近一直在那山坳附近轉悠，希望能夠再得到些賞賜。就在昨天，小人終於有了大發現，這還多虧了剛剛被公子嚇走的那隻怪鳥！那怪鳥，長得奇怪，叫得奇怪不說，似乎眼睛也奇怪的很，總能發現些好東西……」

黑衣人吃著烤肉，定下心來，倒將事情來龍去脈講述的甚為清楚。

據他說，他從開始就注意到了那隻怪鳥，猜測定是陶然村村民所養，但西門公子卻早已警告過他們千萬不要招惹陶然村裡的人，他也就未再多留意。

可是，時間久了，他還是發現，這隻怪鳥過一段時間便會引村民過來一回，每回都搜刮很多東西回去。

如此一來，黑衣人便留了心，待怪鳥探尋完飛走後，他便仔細過去搜查，有心之下便得到了不少好東西，有可以增加力量的野果，有價值連城的寶玉，甚至還有吃了會心情很高興的花……

他雖然行事小心，可時間長了到底還是被怪鳥發現了。數次追著他跑，差點兒沒有死在怪鳥的尖嘴利爪下，好在他足夠機靈，這才死裡逃生。

「……討厭的是，這怪鳥報復心極強。近來總是搶我發現的東西，連沒用的石頭都搶，甚至連我坐的地方都要搶，所以公子剛剛才會看到它在這樹上。」

就在昨天，黑衣人再次去到那小山坳里時，怪鳥也跟了去，但它似乎被什麼東西吸引了，倒是沒有再針對黑衣人。

也不知怪鳥觸動了什麼機關，那小山坳突然間發生了可怕的地震，接著便在山壁上塌出一個大洞。

「……呼！那大洞里，到處都是稀奇古怪的石頭，似乎跟前些年我們老家從天上掉下的星星似的，上面坑坑窪窪，但又有些明顯的不同，卻說不上來。那些石頭都太重了，拳頭大一塊，也不是我能搬動的，即便我是村裡第一大力士，估摸著總得千斤巨力才行。」

「倒是那怪鳥，實在力大得很，真就抓了一塊雞蛋大的白石頭，飛走了……」

「……小人猜測，這些石頭，如此奇怪，大概就是西門公子一直尋找的……」

……

……

楊林聽罷，難免好奇，畢竟只是十五歲的少年。

那怪鳥就不說了，他早就發現其不凡，完全不是趙萬石家的大黃能比的。

可萬萬沒想到，這廝竟然還有尋找寶物的本事，早知如此就該想辦法將其抓住。

「這西門公子叫什麼？究竟是什麼人？」

楊林壓下立刻去看石頭的衝動，學著趙萬石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問道，盡量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

「這位西門公子，是西門家的三公子，叫做西門青。」

「西門家，是清河縣第一大家族，以武傳家，也算是武學世家了。不過，傳言說咱們清河縣的這一支，只不過是真正西門家的一個分支罷了。」

「西門青公子，乃是武學奇才，今年剛剛十八歲，據說已經是調息境九層的高手，再進一步就是氣境武者了，被譽為清河縣第一天才。」

黑衣人說到高興處，似乎自己成了西門青，只是，扭臉一看楊林沉著臉，頓時轉了口風：

「呵呵，當然，若是跟公子您相比，那西門青連坨狗屎都不是了！」

楊林雖然不喜歡錶現自己，可內心裡從不服人，聽這黑衣人說什麼西門青是清河縣第一天才，他心裡自然不高興，一時間早已起了爭競之心。

不過，楊林卻未真的將其當成「狗屎」。盛名之下無虛士。

好在他現在已經是調息境五層巔峰，若不是怕再次陷入識海中的光影漩渦中，有所危險，早已再次自斬破境了。

即便以目下的實力，他也有足夠的本錢，與那西門青一決高下。

「關於這西門青，還有什麼信息？」

「這個……還有些傳言，說此人擁有很高的修仙資質，受啟明學院邀請，馬上就要去修仙了……當然，小人是不信的，要說修仙也該是公子您才有資格！」

「走！帶我去那山坳看看那些石頭究竟有何古怪！」

聽到「修仙」這兩個字，楊林本能地意識到西門青尋找奇石，恐怕與此有關。

黑衣人趕緊收拾好倒出來的石頭，隨後抓了兩隻烤山羊腿，答應一聲這才趕緊跟了上去，他可不敢離開楊林太遠了，周圍可都是隨時會獸性大發的凶獸。

「你們可是駐紮在一線天？」

路上，楊林將心中疑惑問出。

「對，對，對！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公子您！西門青在那裡設了路障，派人把守，據說不允許任何人搶了他的仙緣。」

黑衣人眼見得一條命，似乎保住了半條，哪裡還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爭取這位公子能夠給他條生路。

他本也不是西門家的人，只是打工賺錢而已，犯不著把命丟了。

「仙緣？他不是修仙天才么，何人能夠搶了他的仙緣？我看是他才搶別人的仙緣！哼！」

楊林已然猜到，所謂仙緣定然就是「太學入學資格書」了。

只是，這西門青已經受到了啟明學院邀請，為何還要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勾當？難道是提前消滅競爭對手？以他的資質，按說根本不須如此。

那就是……

「好教公子知道，這西門家行事曆來霸道，這次更是在整個清河縣各大要道上，都安排了人手。據說，西門家主【西門霸】已經放言，整個清河縣非西門家族認可之人，半個都不得進入仙門！」

黑衣人此言一出，楊林一字眉微挑，對這西門家族簡直厭惡到了極點！

心中隱隱擔心起了趙飛燕，若果真如此，飛燕不知能否順利走出清河縣……

……

「公子，到了！從此處下去，便是那些奇石所在了！」

一路走來，楊林因擔心趙飛燕，也沒有再多說話，不知何時已是到了一個小山坳之前，下面隱約有恐怖之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