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六之死
小六瞠目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臉上陣青陣白，良久方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口才原來這麼好！」她冷哼道。
林小妖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已經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小六在他這怨恨的目光下不禁又後退了一步，低聲說：「你認定我是間細了？」林小妖緩緩地說：「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半獸國找到我嗎？」小六介面道：「那是相鄉……」
她突然停住口，滿臉的頹然，嘆了口氣，低聲說：「我是愈描愈黑。」林小妖從容地道：「你不用描本來就是黑的。」
小六怔在那裏，眼中漸漸地滲出淚水來。林小妖淡淡地說：「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在用女人最原始的絕招啊？」小六別過頭去，伸手抹掉淚水，回過頭來已是滿臉的冷漠：「你說得不錯，我是一直潛伏在你身邊的間細，我的職務比童五更高，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我彙報給相鄉與旃絲美麗女王的。」
林小妖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面色依然平靜如常。
小六咬着唇瞪着他，冷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了？」林小妖淡漠地問：「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小六冷道：「你不想殺了我為你那個『無雙』報仇嗎？她可是直接被我通風報信害死的。」
林小妖唇邊浮起一絲譏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個時候，你說這種『高風亮節』的『豪言壯語』倒是一點也不腰疼啊。」
小六臉色鐵青地問：「你什麼意思？」林小妖平靜地說：「我連衣服都沒有，赤手空拳的怎麼殺你報仇？難道真的在床上捅死你不成？」
聽着他平淡語氣里隱含的惡毒，小六臉色又是一變，她冷冷道：「如果你可以殺死我，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下手？」林小妖斜眼乜她，冷道：「你這不廢話，會有這個『如果』嗎？」
小六走上前來，盯着他的眼睛問：「會有呢？」林小妖淡淡道：「那你告訴我怎麼才『會有』啊？」小六緩緩地抬起手，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間已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長長閃亮的針，她冷冷道：「這是你在南詔國用來讓我昏迷的針，它有足夠的長度可以刺入人心臟的。」
林小妖笑了：「我可瞄不準心臟。」小六緩緩地一件一件地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比雪還白的堅挺胸膛來，她將針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直直地走近林小妖的床前，閉上了雙眼，顫聲道：「如果你真的以為我是間細，做過你所說的那一切，現在你只要在我手上加一把力就可以殺死我了。」
林小妖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便猛地一掌推了下去——
「你錯了……」相鄉幽幽地說，她緩緩地走了進來，眼睛中包含無限同情地看着地板上小六的屍體，神色之間，一片凄然。
林小妖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在這個時候出現，怔了一下，他微笑道：「對不起了，我剛剛殺了你的一個老手下。」相鄉搖了搖頭，低聲說：「她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王國安保會的間細人員……從來就不是。」
林小妖臉色一變，冷道：「你唬我啊，她不是你手下，怎麼能從南詔國找到南港來？」
相鄉嘆了一口氣說：「她不是找來南港的，她是被帶來南港的。」林小妖一怔：「帶來？誰？」相鄉輕聲說：「嘉娜？」不等林小妖說話，她已繼續道：「嘉娜一直我們的三重間細，是通過孔泰斯特意安排派到你身邊保護你的。」
「嘉娜？」林小妖有些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地喃喃低語：「不是的……你說謊……」
相鄉眼中流露出一抹奇異的溫柔，她走近林小妖的床邊，默默地看着林小妖，沒有說話。林小妖睜開閉得死緊的雙眼，目中已隱隱有淚，他盯着相鄉美麗的面容，低聲問：「你早就來了是不是？」相鄉點點頭，回答：「是。」
林小妖深吸一口氣，問：「為什麼要等我殺了小六你才進來？」相鄉勉強一笑，道：「我怎麼知道你要殺小六……」
林小妖顫聲道：「如果你沒有算準我會殺小六，你根本就不會放她進這間屋子……是不是？」相鄉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我以為你只是會傷害她，但是沒有想到你真的會殺了她……」林小妖眼角輕輕溢出一滴淚珠來，他輕聲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相鄉低聲回答：「因為我要證實，你身上到底還有沒有攻擊性的武器……雖然我們已經在你昏迷時將你脫光了仔細檢查過，並且用魔法藥液浸泡過你，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所以，就特地將小六放到你身邊來試一試……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她都會懷疑的，你也不例外……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動作真的這麼快。」
林小妖瞪着她：「我動作再快，你也來得及阻止我，對嗎？為什麼你不？」相鄉嘆了一口氣，說：「因為我要你知道，有些時候，你認為正確的事情不一定就真的是絕對正確。」
林小妖突然冷冷地問：「她在哪裏？」相鄉一怔：「你說誰呢？」
林小妖深吸一口氣，道：「旃絲美麗。」
相鄉愣在那裏，良久反問道：「你糊塗了嗎？姐姐不是剛被你親手害死了！」林小妖平靜地說：「我殺死的，不是旃絲美麗。」相鄉盯着林小妖看了良久，輕聲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林小妖道：「剛才。」
相鄉詫異地問道：「剛才？」林小妖望着自己身上的被單，緩緩地說：「如果旃絲美麗真的死了，你還用得着剝光我進行檢查？甚至還弄我去泡什麼魔法液體么？」相鄉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林小妖又問道：「她在哪裏？」相鄉輕聲問：「你還想殺姐姐嗎？」
林小妖沒有說話，突然掀開被單走下床來，赤著身子跪了下來，輕輕地抱起了地板上小六冰涼的屍體，神情無限溫柔地將小六的屍體放到了床上，用被子輕輕蓋好。他回過頭來，臉上神色一片凄然，道：「小六已經死了。」眼中已然晶瑩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