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啟動爺爺的換腦計劃，唐家又一神

繆茜璐急匆匆趕腦科手術室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軟坐在長凳上，氣喘吁吁的，感覺呼一口氣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在手術室外踱來踱去。

看到這一幕，繆茜璐放慢了腳步，輕輕的走過去，怕著急的高跟鞋聲音打破了這暴風雨前的寧靜。她走得越近越發被一股強大陰深的氣場碾壓而來，不禁讓人想打幾個寒顫來打破這可怕的安靜。

搶救室外，陰深深的，可能是最近梅雨多發的原因，連那刷了半截綠漆的牆面，像是長滿了綠色黴菌或者寄生在常年陰冷潮濕牆角的苔蘚。或許這是走廊盡頭的原因，儘管是白天，往來的醫護人員也很少，極為冷清，那一道米白色的手術門像是通往死神的大門一般，讓人看著都瘮得慌。

繆茜璐輕輕的走到身材高挑女子夏慕青旁邊：「夏小姐，實在抱歉，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夏慕青看到繆茜璐有些惱怒了，但還是強壓下去，「翊楠還在裡面呢，等他出來了再說吧。」

老婦人看見繆茜璐走過來了，使勁起身，蹣跚走過來，夏慕青趕緊奔過去扶著她，等到老婦人站穩了，夏慕青才向繆茜璐介紹，「這位是翊楠的母親楊姨。」

繆茜璐看著頭髮花白的老人，心理甚是愧疚：「楊姨，您好！我是這部劇的製片人繆茜璐，實在抱歉！是我疏忽了，才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我一定會對翊楠的醫療和生活方面負責到底的。」

楊曼殊十分悲憤的說，「負責還有什麼用，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的賠償能換回我兒子平安嗎？」楊曼殊情緒過於激動，身體有些支撐不住，差點就暈過去了，還好有夏慕青摻扶著。夏慕青扶著她坐下以後，安慰了幾句，待她情緒平復后，才拉著繆茜璐到一旁說：「楊姨，年紀大了，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關於道歉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繆茜璐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靠牆站著，這條路本來就荊棘，只是她一直都是披荊斬棘向前走的女王。但面對蔣翊楠這關，她是那樣的無能無力，第一次把命運交給她從未信任過的上帝。她開始祈求上天能給蔣翊楠一線生機，她預感到自己命運將和這個僅見過幾次面的蔣翊楠聯繫在一起了。

此時，唐宸明走過來了，扶著快要倒下的繆茜璐，安慰了她幾句后。手術室的燈就滅了，所有人都圍上去了，醫生從裡面出來，解下口罩，心情顯得很沉重，欲言又止。

夏慕青趕緊衝上前去問，「醫生，翊楠現在怎麼樣了？」

「誰是病人家屬？」

楊曼殊急忙回答，「我是，我是他母親。」

「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全力了！傷者大腦嚴重受損，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病人可能會一直躺在床上了。」

「什麼意思？」

這晴天霹靂的消息，直擊人的心窩，抽幹人血，在場所有人像是被極冰封住了一般，臉色慘白，感覺自己比蔣翊楠變成植物人還可怕。因為他們的命運早就和蔣翊楠綁在一起了，一旦蔣翊楠醒不過來或者變成植物人，誰都脫不了干係。

夏慕青用著顫抖的聲音詢問，「醫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們已經儘力了！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搖搖頭走了。

楊曼殊經受不住打擊，直接暈倒過去了，幾人連忙叫醫生扶著楊曼殊去輸液。繆茜璐看著蔣翊楠母子二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陷入了自責與悲痛之中。她不知道是該責怪自己沒有多留點心，還是在埋怨噩耗來得沒有徵兆。此時此刻，她沉痛嗎？還是在害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哭天喊地，但那又能改變得了什麼，索性不浪費時間整那些沒用的。

夏慕青悲憤的說，「明總，這次的事故我M傳媒應該在劫難逃了，一條人命，你們該如何賠償，出了這種事情，我想M傳媒日後再圈內也不好做了吧。」

唐宸明看著眼前的情景，繆茜璐痛不欲生的樣子，他不相信這就是結局，跑到蔣翊楠主治醫生辦公室，敲門而入。

唐宸明用微顫抖的聲音問，「廖醫生，是否還有其他辦法。」

醫生不知作何解釋，「明總，傷成這樣，還能存活下來都是奇迹了。變成植物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剛剛我擔心病人家屬承受不了，所以才暫時先不告訴她們病人的實情。我想等病人家屬情緒穩定些，再慢慢向她們解釋。既然您現在問了，我就實話實說吧，如果病人在48小時之內，還沒能醒過來，就不可能有希望了，這要看他的毅力。

唐宸明兩腿一下子軟了下來，「什麼？你的意思是能不能醒來還不確定？就算醒了也是植物人？」

醫生無力點點頭，表示默認。

唐宸明感覺此刻的地球都停止轉動了，本來還心存僥倖，但此時所有的僥倖被迫摔摔成一地的碎片，還有人恨不得狠狠的踩上去，碾成碎片。

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廖醫生的眼睛，希望能找到一線生機，廖醫生用無辜的眼神回應他：「臣妾做不到啊！」，但唐宸明像是你強我弱，你弱我強一般，繼續拋去希望的眼神。

最後廖醫生實在沒忍住，解釋道，「真的無能為力了，他的大腦嚴重受損，無法修復。」

唐宸明緩和三秒鐘之後，用略微顫抖的聲音發問，「難道你讓他以後幾十年他每天都要靠著插管子度日嗎？吃喝拉撒全從管子里倒進去，再從管子里排出來？」

「也沒那麼悲觀，如果病人能僥倖存活，通過家人、親眷的努力還是有希望擺脫植物人的命運。雖然病人情況特殊，概率小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啊！畢竟他的毅力還是很強的，不然早已在手術中喪生了。」

「什麼？」唐宸明覺得眼前的這一切無比的荒唐，悲痛化為了憤怒，「我們唐氏集團致力於醫療事業也有百餘年了吧，就沒一點解決辦法，坐著等死？」

廖醫生吞吞吐吐不知該作何解答，「這個，真的不是簡單的腦部受損~~~~~」

坐在後面的醫生站起來，拿著杯子去接水，不緊不慢的說，「算是有吧！」

唐宸明兩眼發光，像是街頭餓了十天半月的乞丐看見掉了一地的肉包似的，恨不得撲過去，一次性往嘴裡塞好幾個，噎死自己，然後做個飽死鬼。

廖醫生立即打斷，「不行！太冒險了。」

「快說！」唐宸明有些憤懣的說。

劉醫生走回自己的座位，「明總，平時你不管理醫療板塊的業務，你可能不知道，唐老太爺也就是你的爺爺，花了畢生時間研究過一項腦移植手術。簡單的說，當年唐老太爺研究的就是把患者已受損的大腦取出，再換上健康的活體大腦即可。」

廖醫生著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的實驗只是個雛形，別說臨床試驗了，連只小白鼠的大腦都沒換活，很多的手術環節都還處於理論階段。」

劉醫生似乎很有興趣，「難道唐老太爺當年推測的那些實驗理論沒有道理和可行性么？他已經把手術過程、術后感染、大腦再生改造等系列問題都寫清楚了。是！手術風險是很大，而且病人還生的幾率也不高，如果一旦成功，那就是醫學界的一大進步啊！」

「老劉啊！作為一個醫生，你怎麼能為了個人的理想而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成功的概率本來就不高，就算能成功，你能確保病人醒來后沒有任何心理、生理問題？能正常的生活、交流？實驗理論中很明確的提到，一旦有一根神經搭錯，都有可能造成左腦、右腦之間的信息傳遞受阻，右腦接收到的外界物象，無法進入左腦進行分析、判斷，那跟現在的植物有啥區別？指不定還會阻塞腦神經血管，最後還不是心跳速度下降，呼吸緩慢，不久於人世。最後都是植物命運，你又何必去折騰病人的大腦，還不如讓他多活一天，給病人家屬留點精神寄託。」

「是的，你說的這些系列問題，以及術后諸多不可預測的問題都有可能紛紛上線。但與其變成植物人毫無意義的活著還不如大膽一試，興許真的能奇迹般的成功。又或許還能開啟他的「天才按鈕」呢？那個時候，他的價值就不可估量了。」

「不行，不能冒險一試，到時候病人連生存的希望都沒有了。」

「老廖，你就不能樂觀一點么？並非沒有一點希望啊！」

「樂觀？那萬一智障了？抑鬱了？聾了？瞎了呢？這是現實問題」

「按照你在這麼說……」

「STOP!」劉醫生欲要說下去，被唐宸明制止了。「我聽不懂你們說的這些，雲里霧裡的，我只要最後的答案，如果換腦，正常存活的概率是多少？有沒有百分之五十？」

廖醫生和劉醫生異口同聲，「沒有！」

唐宸明一臉懵逼，「那你們剛剛爭得面紅耳赤的，是啥意思？」

劉醫生不禁感嘆，「唉，我們倆一貫是這樣，從大學那會兒開始了，每次碰到有爭議的學術問題就會不自覺地展開辯論，習慣了，明總別介意！」

唐宸明有些無語了，「那勝算有多少？如果成功了，變成智障的概率是多大？」

廖醫生沒忍住笑了，「智障倒不至於，據實驗成果顯示，如果成功了，有可能會引發一些生理問題，例如聽力下降啊，視力下降啊等等。最關鍵是第一點是，當年唐老太爺研究的這個腦移植，還會留有捐獻腦者20%的記憶。」

「20%記憶的事倒沒問題！關鍵是手術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當然有問題了！」兩個醫生同時回答！

唐宸明又是一臉懵逼，畢竟自己平時都不關注醫療這塊，都是姐姐唐心怡在打理！想問題沒有那麼深入。

廖醫生唉聲嘆氣的說，「雖說我始終持樂觀的態度，但說實在的，手術能成功的概率也就30%，術后正常恢復，不出現其他意外情況的概率是10%，能啟動「天才按鈕」的概率是千分之一」

說了半天，這才是唐宸明要的答案，醫生們爭論的那些醫學知識，他聽不懂也不想知道，他只想保證蔣翊楠能夠如期恢復。但依照目前這條件，希望是微乎其微了！他沉思了一會兒，「如果蔣翊楠能醒來，我們醫院能做這台手術嗎？」

廖醫生停頓了些許，拍拍唐宸明的肩膀，「明總，剛剛我們爭辯的都很美好，其實現實很骨感，就算真的決定要做，也無法展開手術啊！首先你上哪找合適的腦源，其次目前全世界也沒有哪個醫生可以主刀這台手術啊！最後還要經過心怡董事長簽字才能有權利使用這項技術。」

唐宸明依舊不放棄這顆救命稻草，他信誓旦旦的看著兩個醫生，「只要有1%的希望，我也要盡100%的努力。」

劉醫生拍拍唐宸明的肩膀，「明總，我個人建議，關於這件事你最好去諮詢心怡董事長，她才是這行業真正的專家，她以前是英國皇家醫學院博士，還正好研究腦科神經和移植方向的，具體來說也算是唐老太爺直系師妹，她是目前最清楚這個實驗的人。」

唐宸明似乎看到了希望，「你說除了爺爺之外，還有姐姐知道這項技術？」

「是的！」

「好的！那我知道了，腦源的問題就辛苦兩位了，我就先回去了！」

兩醫生送別唐宸明后，都紛紛搖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他們看來，能實現手術是幾乎不可能的，唐心怡也不會同意讓一個剛成雛形的實驗直接應用於活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