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二天，蘇沫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秘書處的電話，被叫到了張德誠辦公室，沈濤神色凝重地坐在沙發里，置身於暗玫色大桌后皮椅里的張德誠面無表情．五官嚴峻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著寒霜之氣．
「發生什麼事了？「蘇沫帶著滿心的疑惑問道．
沈濤帶著幾分惆悵地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蘇沫，你太不小心了。」
「你自己看看吧，「張德誠把手裡一個文件夾甩了過來．文件夾無聲的墜落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靜靜地躺在了蘇沫的腳邊。
蘇沫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正準備去拿文件夾的手，蹲下身子去撿起被張德誠用力甩過來的文件夾。
她打開一看，卻是喬氏集團的方案，這時沈濤開口說道：「今天上午十一點，德國lauda公司召開了董事會，副總經理突然召開了緊急會議，拿出了這份方案．「沈濤指了指蘇沫手裡的方案，「你看到了，方案與我們幾乎如出一轍，價格還比我們的低了１５％，這個價格卻是我們的底線了，如果按這個價格走，這個單子我們是沒法談的。「
沈濤面容凝重地說道：「這套方案幾乎都是針對我們公司存在的一些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的方案是怎麼流出去落到喬氏集團手裡的．這方案是技部的同事每三人一組，每組負責其中一個系統，最後由我統一合併各個子系統做成完整的方案，也就是說在我們公司里有我．你．南風三個人經手過那份方案．其餘人皆不得知。「
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蘇沫想通了沈濤這番話，內里門道她是完全懂得的，她只覺得一時間百口莫辨，咬著下唇，眼眶忍不住泛酸：「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為什麼要暗通喬氏？」
沈濤的手指來回扣著，眉間緊蹙：「不是相信的問題，這次的底價為了絕密，最終的價格只有付總和你我知道。這中間肯定是出了問題。我是相信你的，但現在事實擺在那裡，沒法解釋。」
蘇沫說不出話，的確沒法解釋，這次的底價在找財務核算精確成本的時候，幾輪迴合，有兩個步驟特意只向她們要了計算公式，數據都是自己添加。付南風素來謹慎，沈濤少與人往來，只有她，和那個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喬志東還見了面。
張德誠按下內線：「小潘，把蘇沫的手提電腦拿進來，再把技術部的孟白叫過來。」
小潘飛快地把手提送了進來，一起來的還有孟白．
孟白打開她的OUTLOOK郵箱，點擊已發送郵件文件夾：「你來看，我們公司的網路管理系統功能非常強大，這幢大樓里任何一部電腦在任一秒發生過任何操作，後台都有日誌記錄，其中郵箱和電話分機更有獨立的監控系統，不過因為涉及個人隱私公司成立十年來從沒有查過誰，由於今天事件特殊，我查了你的郵箱。「
蘇沫走了過去，文件夾里赫然有一行，顯示正如孟白所言，時間是昨天中午，收件人是喬志東那個印在一張名片上的郵箱地址，附件正是明誠所做的德國lauda公司方案。
此時，她已經再沒有任何震驚，已徹底明白，有人要置她於死地，整個計劃做得天衣無縫，令她百口莫辯。
「我只能說我沒有做過，這封信也不是我發的，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蘇沫只覺從眉上到耳後根都像被火燒過一樣辣辣地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堪至極地僵在原地，緊緊咬住了下唇，孟白有些憐憫地看著她．
「蘇沫，為了以後的進展順利，」張德誠的聲音冷淡得近乎嚴酷，「你還是不要跟這個單子了。」
蘇沫只感覺到身體從頭寒涼到指尖，聲音顫抖著：「你們不相信我，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沈濤在一旁嘆氣道：「你要理解，底價泄露，在明誠近十幾年的歷史中，從來沒有過。而且這次泄露，很致命。」
「可是，可是，我沒有。」蘇沫幾乎把指尖掐到肉里，用力和沈濤說著。
「我知道。」沈濤努力地擠出個笑：「給自己，也給公司一點時間，最終會水落石出的，現在解釋只會更糟。」
蘇沫頓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泛酸：「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為什麼要暗通喬氏？」
沈濤的手指來回扣著，眉間緊蹙：「不是相信的問題，這次的底價為了絕密，最終的價格只有付總和你我知道。這中間肯定是出了問題。我是相信你的，但現在事實擺在那裡，沒法解釋。」
張德誠冷哼一聲：「這是第幾次丟單了，再這樣直接滾蛋。」
忽然有人推門而入，一個熟悉的清冷的聲音響起：「讓誰滾蛋？！」
聽到這個聲音，蘇沫的心開始狂跳不止，匆忙轉過身去，腳下的高跟鞋踉蹌了一下，幾乎絆倒。付南風步子有力地走了進來，眉目冷峻，和她目光對視的一剎那，蘇沫的心幾乎要跳出來，而他的目光彷彿隔了幾千年的塵封穿透而來，將她穩穩地立住。
「付總？」張副總的臉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蘇沫看著他，有種恍惚的錯覺。還是他，每當她被人刁難的時候總是會這樣子的從天而降，就象一位踏著七色彩雲而的蓋世英雄一般出現在她感覺最難堪的時候。他沒有看張副總，只平靜地對蘇沫說道：「你先出去，我同張副總有事情要談。」
蘇沫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張副總的辦公室，步子都是飄著的。出了門看到大家都三五個一堆扎著聊天，興奮掩飾不住：「付總回來了。」蘇沫很奇怪付南風那麼清冷的性子，為什麼反而大家都期待著他回來。也許是他能給大家那種篤定人心的安穩感覺？
蘇沫沒敢走遠，張副總的辦公室在樓道的最西邊，出門就是樓梯間，大家一般都會往東走去坐中間的電梯，她正好躲在樓梯口，支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