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到了下午，蘇沫的電腦叮的一聲收到了一封郵件，是德國lauda公司出具的一份去德國公司考察的正式邀請函，原來合同正式簽訂下來后，去德國出差已是提上了議程，這趟出差簡直就象是為蘇沫量身定製的一般，對於在公司里的風風雨雨，也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躲避，人總是善忘的，等她回來，說不定一切風波都已平靜無波了。她又激動又緊張，她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心裡思量著該如何與付南風說，最後還是決定把這個郵件原件轉發給付南風，結果，付南風直到下班之前回復了她一行字:「你有選擇去哪裡的權利．「

雖然這封郵件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楚他倒底是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蘇沫倒底心裡鬆了一口氣，本來她也怕面對付南風和公司里風言風語的尷尬，如果能去德國，那麼很多事情似乎都可以很輕易的避免過去了。雖然這個訂單她出了不少力，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從來也沒想過這樣的一個大單子能讓她栽這麼大的一個跟頭。她轉念一想，她可以自己選，讓她有點小興奮．如果她選擇去德國，付南風會改變他的態度嗎，德國那個美麗的國都，而且是分公司代表，相當於一個重要的海外部門，她想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遇了吧．想到那天晚上舞會裡他的表現，她又覺得自己哪兒都不想去了，那個對她極力維護的人，那臉上的關切，她的心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溫暖過．

這個問題幾乎整整地困擾了她一整天，她雖然還是和往常一樣跑市場外勤，可是她的心卻是一刻都沒有安靜下來．去，不去．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

有時候實在不知道這個年輕男人溫和紳士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付南風是個言簡意賅的人，尤其是在工作上，他的思路本來就比一般人迅捷快速，三言兩語之後所要的結果常常令屬下誠惶誠恐，這也是在外人看來名校畢業、能力極強乃至八面玲瓏的柳青這麼懼怕向他彙報工作的原因。

秘室的同事對他尊敬到近乎恐懼，可每逢節日，他的助手也會替他給她們送上禮物，香水或者巧克力，所以一轉頭，那些女孩又加入了公司上下花痴他的隊伍里，開始對老闆的風度讚不絕口。什麼是老闆？這才是！公司里很多年輕女孩子是每次遠遠看到都要臉紅的，她雖然看得多了，但依然生不出免疫力來。

只不過這些「稱讚」，絕對不會發生在他布置任務之後。

蘇沫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他，同樣慶幸沒有錯過這樣的一個人，等待，原該讓她覺得難熬，但大腦自動自發地不斷分神於付南風這幾天所做所說的一切，讓她無法好好地思考，這幾日那個需要她做出抉擇的事似乎也迎刃而解了，她抬腕一看已近下班時間了。

??此刻，她下了決心，她要留下來，留在他身邊，哪怕只是個小小的助理做起，她一定要告訴他自己的決定，嗯，這就去．

??蘇沫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因為下班高峰，攔車不容易，再加上堵車，等到蘇沫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好一會了，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口訊，付南風回來了在頂樓等著見她，到了頂樓一看，她鬆了一口氣，付南風的辦公室的門開著。她心裡開始一點點復甦著悸動，很久沒有這麼和他見面，他有想她嗎，辦公室里還一片忙碌，幾個高管圍著付南風站在一幅地圖的前面。付南風手裡拿著一枝記號筆，站在地圖前面，遠遠看到蘇沫進來，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他在地圖上勾勾畫畫，他在地圖的北邊畫了個圈，圈裡寫了個方字，北片的明誠商超需要做新的調整了，需要派沈濤過去主持工作步驟了，地圖南方畫了個圈，圈裡寫了個方，南邊的明珠島前期論證已經完成，接下來該陳組長出馬，主持具體實施了，又在地圖的西方畫了一個箭頭，箭頭裡寫了個「李」西邊的「明誠百貨」需要做一個產品推介會，該調銷售部李部長過去，他的能力是重人公認的，沈濤推薦道，付南風想了想，在箭頭的裡面畫了一把叉，又寫上了「張」字，李部長最近有點煩惱的事情，如果調他去做這樣繁重的工作，恐怕會力不從心吧。先讓他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生活的步驟，休息完再跟推介展會也不遲。

地圖的左下角畫了個圈，圈裡留了個省略號，寫了個「劉」字，李部長應該有個得力的助手才行，進明誠集團四年的劉坱原工作能力不錯，先把他調到李部長的身邊，提升一下實力，過渡一下，再調到這裡，獨擋一面。

蘇沫看著付南風指點江山，她不客氣地坐了下去．他確實如沈濤說的瘦了，憔悴了，下巴都尖了，泛青的胡茬看著有些蒼涼，這是蘇沫以前沒有見過的樣子。這幾年伴在他的身旁，她眼裡的他總是衣冠楚楚的，不管是加了班還是熬了夜，第二天總還是神采奕奕的形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會議很快結束，大家似乎都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有些心知肚明，很快都散了出去辦公室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我一早上看了幾份她們拿進來的東西，一會你把簽過的拿出去吧，沒簽過的留下。」他指指桌上。

她習慣性地應了一聲，走過去將桌上的那幾份文件收起來，已經簽過字的歸在一處，沒有簽過字的仍舊拿回他面前，他真像是懶了，都不願起身，就在沙發上接過去看了，低著頭還說，「順便再幫我倒杯咖啡。」

蘇沫點點頭。付南風的辦公室里漱洗室小吧台樣樣俱全，她開了咖啡機，想想又問他，「喝茶好嗎？」

他說好，她拿起一隻長腳玻璃杯，選了太平侯魁，仔細地把茶葉收攏起來，讓跟部朝下放入透明的玻璃杯里，順著杯沿注入開水，又快速地洗了一遍茶，衝上了第二泡，她看著那些芽葉在杯子里緩緩地舒展開，並不急著遞過去，又等了一會感受了一下溫度，放到他手邊，又順手將煙蒂倒了，再收走原本擱在茶几上的咖啡杯，這才拿起那幾份他簽過字的文件直起腰來。

他也抬起頭來，環顧四周，接著便對她一笑，「謝謝，蘇沫你真是一個好助手。」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聽上去竟也不覺得生分。

她微欠身，「應該的。」

「這些你也拿去吧。」他將手裡簽過字的文件一起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