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八十一章 我們走吧
成鈺抱著她：「然然，你別說了！閉嘴！我去死，該死的是我！」
司徒嫣然搖著頭，看向司徒昭：「……謝謝你，讓我這些年過得這麼好……哥哥……」
最後一個音落下，司徒嫣然睫毛顫了顫，忽然眼睛一閉，腦袋軟軟的歪下去。
「然然！」
「嫣然！」
成鈺和司徒昭同時發出悲痛的喊聲。
司徒嫣然的頭軟軟的垂著，鮮血從她嘴角溢出來像流水般往地上流淌，閉著眼毫無聲息。
「沒事的！然然！沒事的，我帶你去找醫生！馬上就好了！」
成鈺手忙腳亂地抱起司徒嫣然，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跑，快要到門口時被郁少漠伸手攔住，冷冷地道：「沒用的，她已經死了！」
「你滾開！不然我殺了你！」
成鈺布滿猙獰的眼睛充滿恨意地吼道。
他要帶司徒嫣然去找醫生。
只要找到醫生就好了！
然然就不用死了！
郁少漠眼都沒眨一下，面無表情地道：「你儘管試試。」
「你現在帶她離開還有什麼用，她死了，已經死了！」寧喬喬眼神定定的看著成鈺。
「閉嘴！我不准你這樣說她！」成鈺狠狠地吼道。
「你想陪她一起上路嗎？」郁少漠冰冷的聲音充滿殺氣。
成鈺頂撞他，他未必會在意，但是頂撞寧喬喬絕對不行！
成鈺滿眼兇狠：「你……」
「成鈺，算了。」司徒昭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緩緩道：「嫣然已經走了，讓她安靜一點吧。」
成鈺渾身一震，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過了幾秒，低下頭看著懷裡毫無反應的司徒嫣然，忽然一顆眼淚砸在司徒嫣然蒼白的臉頰上，蹲**緊緊抱著司徒嫣然，痛哭出聲：「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錯了……」
大廳里響徹一個男人悲嗆欲絕的聲音，無不令人動容。
寧喬喬也紅了眼睛，轉過身將臉埋在郁少漠懷裡，郁少漠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她背上緩緩拍著安撫。
雲懿彷彿聽不到這些聲音，她一眼不眨地看著司徒嫣然剛才摔倒的地方，現在那裡只剩下一灘鮮紅的血。
「雲懿。」郁少寒大手握住她的肩，低著頭目光緊緊注視著她：「看我！雲懿！看我！」
「……」
雲懿愣了好一會，彷彿才聽到他的話一般，眼睛動了動，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還好嗎？」郁少寒皺著眉道。
雲懿眼神閃了閃，低下頭看著自己拿著刀的手，一眼不眨地看著，過了幾秒，緩緩道：「我們走吧。」
她只想離開這裡。
馬上就走。
郁少寒眼神一緊，抿著唇點了點頭：「好，我們走！」
說完，郁少寒牽起雲懿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
司徒昭滿眼複雜的看著她，想要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口。
兩人快要走到門口，就在此時成鈺忽然站起身擋在他們面前。
「你想幹什麼？！」郁少寒停下腳步，警惕地眯起眼。
司徒嫣然閉著眼躺在地上，衣服上滿是血，像極了當初花月躺在地上的樣子。
雲懿有些艱難地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盯著成鈺：「她死了，我們的賬一筆勾銷，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給我滾開！」
司徒昭渾身一震，眸底閃過一絲痛楚。
成鈺忽然上前一步，郁少寒眸底寒光一閃，抬腳朝成鈺踹過去。
「嗯！」
成鈺躲都沒躲，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腳，瞬間被踹飛出去，摔在司徒嫣然身旁，痛苦的悶哼一聲。
成鈺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定定的看著雲懿：「殺死花月的人是我，我是你的仇人，你不是要替花月報仇嗎？你來！我不還手！現在到你報仇的時候了！」
他在求死！
雲懿一眼不眨地看著他，搖著頭道：「殺了你太便宜你了，嫣然用她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你要好好活著，一定不要辜負嫣然對你的期望！」
讓成鈺後半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說完，雲懿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郁少寒看了眼雲懿，也抬腳離開。
司徒昭站在大廳里，眼神定定的看著雲懿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裡有一塊迅速坍塌，胸口彷彿撕開一條口，呼吸都覺得疼。
明明早就知道事情一旦揭發，就是這樣的結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明明早就有準備。
明明不是沒有心痛過。
可是看著她走遠，他心裡還是難以抑制的痛。
「伊兒……」
司徒昭喃喃地喊。
只可惜，雲懿再也聽不到。
在也沒有一個小女孩，含著棒棒糖追在他身後說：哥哥，等等我。
他永遠，失去了妹妹。
「昭哥哥。」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女人的聲音。
雲嬌站在司徒昭面前，沒有像以前一樣一見到他就恨不得撲上來，眼睛里閃爍著恐懼：「昭哥哥……」
「叫我幹什麼？」司徒昭眼裡的溫柔不在，布滿冰冷的寒意：「你母親死了，被你親手毒死的，現在你應該回去給她收屍，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該不會還想和我一起回司徒家，你覺得你配嗎？」
雲嬌滿臉慘白，不可置信地眼神充滿痛苦：「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剛才聾了嗎？前因後果你不是都聽到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作惡多端，我想讓她死的更慘一點，我根本就不會理你！現在你知道了？明白了？」
司徒昭聲音冰冷地道。
「……」
雲嬌像是受到莫大的打擊，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因為要給雲懿出氣，司徒昭根本不會理她，他沒有愛過她，更不會帶她去司徒家——所有的接觸都只是利用！
可是她卻為此毒死了自己的媽媽！
「啊！！！！」
雲嬌緊緊抱著頭痛苦地尖叫。
……
雲懿走出別墅。
等在外面的人紛紛朝她看過來。
「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弄清楚了嗎？」司徒明走過來問道。
雲懿看了他一眼，抿著唇點了點頭，沒有講話。
雲輕煙皺著眉道：「雲懿，我聽說你媽媽死了，她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