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人攬狂瀾

第220章 一人攬狂瀾

周太太說:「我不相信別人,如果是你康聿容來擔保這筆錢,那我信。不管是洋裝店的時候,還是服裝公司的時候,你做事的態度和誠信都讓我對你毋庸置疑。」

康聿容自然是千恩萬謝。

接下來由康聿容執筆,兩人簽了那份契約。

這份契約,從簽字那一刻起一直到六個月後解除協定,康聿容一直都帶在身上,以確保這段時間萬一自己遭遇不測,也能讓人發現她對周太太的責任。

契約收好,兩人又閑談幾句,然後周太太就起身告辭。

康聿容和周太太一到大堂,所有儲戶的目光都放到了周太太的身上。

片刻,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又問周太太:「周太太,您是來取錢的?您是不是也聽到了什麼風聲?」

周太太看了那人一眼,望着人群不疾不徐說道:「我是聽到了一些消息,剛好路過就過來看看。

這位是這裏的總經理康聿容女士,剛才康女士與我詳細的解釋了這些毫無根據的流言蜚語,我和康女士是老相識了,她的一言一行一直都讓我十分信賴。

說起康女士,想必你們也應該有些了解。她就是曾紅極一時的『鬱金裳時裝公司』的總經理,她的公司遭人陷害迫不得已只得關門。但是,就在她窮途末路的時候,她依然在她承諾的時間裏還清了客戶們的賠償。這件事被人們傳的婦孺皆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就憑這件事,我就對她放一萬個心。

流言止於智者,我相信你們都是智者,而不是牆頭上的那棵草。

我來只是詢問,現在也沒有取走一分錢。我相信交行的信譽,更相信康總經理做人的誠信。」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堂里安靜了幾分鐘,突然有人高聲說道:「我對什麼總經理不熟,但我相信周太太。周太太說這個總經理可靠,那就一定可靠。」

「就是,周太太是總理夫人能說瞎話嗎?」

「周太太存在這裏的錢肯定比咱們多,她都不怕,我們怕個毛啊?」

「周太太不取,我也不取,走了走了,回家了。」

「回家回家。」

人們一邊嚷着叫着一邊魚貫而出。

看着這空蕩蕩的大堂,康聿容的眼角竟不自禁的有了些濕潤。

康聿容用誠意和自身長久以來的信譽,讓周太太在這兵荒馬亂朝不保夕的時刻,信了她的一諾千金,她也用這個方式解救了銀行的危機。

人都走光了,康聿容走到白隊長跟前正要感謝,卻聽他率先說道:「我發現,只要有你的地方,肯定就沒什麼好事。」

白隊長也算是熟人了,而且每次都是在她危難之際,救她與水火之中。

所以康聿容倒也不惱,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個災星?」

白隊長嘴角抽動,似笑非笑道:「真要多幾個你這樣的災星,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把話說完,也不看她的表情,目光一轉,大聲喝道:「收隊!」

那些兵排列整齊,小跑着除了銀行的門。

康聿容愣愣的有點蒙圈,這人是誇我呢?誇我呢?誇我呢?

董事長辦公室里,四個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張堅指著周太太遞給康聿容的那份信箋,憤然說道:「我說今天怎麼這麼齊整,好像所有儲戶商量好似的全都來了,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怪不得那個男人問周太太是不是聽到了風聲,我還納悶到底是什麼風聲呢?」吐了口惡氣,張堅看着蕭彬說道:「董事長,這很明顯,目的就是想把你搞臭。」

康聿容搖搖頭:「我看搞臭不是目的,想要把我和董事長一鍋端才是真正的目的。」

梁愈和張堅都看向了康聿容,張堅問:「這怎麼說?」

康聿容說:「策劃這件事的人,一定是蓄謀已久了,否則也不會這麼巧,一下子來這麼多人。這個人先散播消息,儲戶們看到信箋上的儲存數額不差分毫,十有八九自然就信了,為了保住存款儲戶們自然就來瘋狂兌現了。

如果我們不給儲戶兌現,現場肯定會大亂,事態必然會鬧的一發不可收拾,銀行的聲譽和信譽都將會混於一旦。

如果我們同意兌現,我們也都清楚,一旦給所有儲戶兌現,那我們交行就真成了一個空架子。

以上兩種情況,不管是出現哪一種,董事長的位子,咱們蕭先生就都別想再坐了。而我,是蕭董一手提拔的,他都叫人給趕走了,你們想,我還能留的住嗎?」

蕭彬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計還真是毒。」張堅咬牙切齒。「不知道這策劃人是誰?」

梁愈不急不慢說道:「能把顧客的存款數據說的這麼詳細,除了內鬼還能是誰?」

「梁愈說的沒錯。」康聿容說。

「像周太太這樣的大儲戶的存儲明細,除了董事長和總經理就只有財務部的經理才有機會接觸到,那這個內鬼除了胡全也就沒別人了。」張堅說。

其他三人都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張堅的話。

張堅又說:「董事長,胡全這個大蛀蟲真的是不能再留了,否則您早晚都得被他坑了。」

蕭彬悶悶地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除掉這個大蛀蟲,可哪有那麼容易。

梁愈撇眉看了蕭彬一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抬頭說道:「董事長,我也知道,您已經暗暗地和胡全鬥智斗勇了好長時間了,您一直沒把他拉不下馬,可能有兩種原因。」

蕭彬一愣,並沒有因為梁愈的地位低而輕看他,反而是鄭重的問:「你說說,哪兩種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您不該直接去拽胡全。胡全擁護者有很多,胡全正是這些人的搖錢樹,您要動他們的搖錢樹,他們自然會齊心協力的與您對着幹了。這樣一來,您對付的可就不是胡全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麼多人,您怎麼可能輕易對付的了?」梁愈一本正經的說。

蕭彬的眼睛立馬亮了,對梁愈驚喜的說道:「梁愈啊梁愈,你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梁愈笑笑。

蕭彬連忙又問:「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就是您是個很正派的人,所以您對付胡全的手段也太正派了。像胡全這種喜歡玩兒陰損的人,有時候就該用點『邪』的才管用。」

和梁癒合作的這麼長時間,康聿容還是對他極其了解的,她問:「你是不是有了對付胡全的好辦法?」

梁愈又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四個人的腦袋聚到一塊,梁愈在他們耳邊嘰里咕嚕了一陣子。

兩天後。

夜有些深了,繁華喧鬧漸漸平息下來,月亮和漫天的星斗交互輝映,把那片銀光撒向了人間。

一條衚衕里,一戶院門打開,胡全面前的紅人禿頂男,喝的醉醺醺的被一個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女人攙著走了出來,搖搖晃晃的上了等在門口的洋車。

女人用手絹在禿頂男臉上輕甩了下,發嗲放浪的說道:「爺,明兒可記得還來。爺要不來,奴家可就睡不着覺了。」

禿頭男打了個酒嗝,把女人往身邊一撈,一臉撲在了女人的胸脯上,拱著笑着說着:「來,爺明天一準兒來。爺哪天要是不來你這兒走一趟,不摸摸你這對大/奶/子,別說睡覺了,爺一準兒得瘋啊。」然後摸著女人的臉:「你放心,爺來,爺肯定來,記得給爺買酒。」

女人笑着輕推了禿頂男一下,拉開了些距離,說道:「知道了,一準給爺備好。好了,好了,趕緊走吧。」

車夫拉着車走了,女人也轉身回去了。

一路上禿頂男嘴裏哼唧著淫詞小調,洋車拐進一條黑黢黢的衚衕,突然出兩個黑影,一個用口袋包禿頂男的頭,一個用繩子綁他的胳膊。

禿頂男醉的暈暈乎乎的,早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這兩個人給拽下了車。

車夫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保命要緊啊,所以拉着洋車就跑了。

等禿頂男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那兩個人扯到了衚衕口。

「你們T娘知道爺是什麼人嗎?敢給爺來TM的這麼一手,我看你們是想找死了。」禿頂男頂着口袋,破口大罵:「趕緊把爺放了,爺既往不咎,否則定要你們好看。」

一個男人把一把小刀抵在了禿頂男的脖子上:「不想死就給老子閉嘴,否則,老子現在就要你好看。」

禿頂男立馬慫了,哆嗦著:「我閉嘴,立馬閉嘴。」

一輛馬車駛了過來,禿頂男被推上馬車。

馬車走小街穿小巷,繞來繞去瘋狂的繞了好一會兒,終於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禿頂男下來的時候,別說辨別方向了,暈乎的都差點吐嘍。馬車走了,那兩個人把禿頂男拽進去。

罩在頭上的口袋終於給拿下來了,過了好一會兒,禿頂男才睜開眼睛,桌子上點着一個煤油燈,他藉著這點微弱的光去看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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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花開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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