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骨迷蹤
再挖深點看看。」於文龍偷看了吳睿一眼進屋說道。
於文龍也是有很多年刑偵經驗的老邢警，他心裏估算以破爛王當時的年紀，如果真殺人埋屍應該不會埋太深。
又挖了會還是不見骸骨的蹤跡，東北的土層越往下挖越不好挖，是以挖掘的速度開始變慢，人們不禁懷疑也許這裏根本就沒有埋什麼骸骨，如果真有說不定是被埋在房后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還是不見蹤跡，賈富貴忍不住跟吳睿建議道：「要不咱們屋裏屋外一起挖？」
難道我真的判斷錯了？此時此刻吳睿也不禁懷疑，於是同意了賈富貴的提議，大家分成人數相等的兩撥開始屋裏屋外一起挖掘。
吳睿不想乾等著讓大家受累，和徐東去和村民們借了兩把鐵鍬，加入挖掘的隊伍。
時間一分分過去，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就這樣臨近午夜，屋裏已經被挖去了一米多深，還是不見骸骨的蹤跡，此刻莫說別人就連吳睿也動搖了。
按照當年的情形來看，王立勇是絕對沒有能力挖這麼深的，或許他的父親是真的離家出走了？或許他後來把屍體轉移了？眼下只有這兩種可能。
挖地三尺這活絕對是體力活，一連幹了幾個小時，不常進行如此高強度體力勞動的大家，都已經累的不行了，只覺盛土的鐵鍬越來越重，胳膊也越來越重。
徐東來到吳睿身前悄聲道：「太晚了，要不咱們明天再挖？」
吳睿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沒有直接提出質疑。
不能因為自己的判斷錯誤，而讓大家繼續跟着做無用功，吳睿當即找到於文龍還有賈富貴：「先讓大家停下來吧！不行明天調抓溝機來協助。」
於文龍看了看時間說道：「也好。太晚了這樣挖起來也太慢了，還是明天動用溝機協助吧！」說話間看向賈富貴。
賈富貴也贊同他的提議表示：「明天我就從鄉里弄輛溝機鏟車什麼的過來協助。」
二人話雖如此說，心裏對於吳睿的推斷還是有所懷疑的，畢竟他的結論沒有證據和口供支持，說不定他們忙活個一六十三遭，到頭來只是白忙活了一場。
二人都是官場里摸爬滾打多年老油條，這次人家幫忙如此迅速的破案，在圈子裏算是出了名了，再說歲數還這麼小，將來說不定成就會更高，這種人可是不能得罪的，當下把話說的漂亮，聽不出一點怨氣。
四個村民跟着白忙活了一個晚上，吳睿深表歉意當即拿出四百塊表示感謝，一番撕扯后村民分了錢高興的離開了，於文龍表示這錢從辦案經費中出，被吳睿婉轉的拒絕了。
村上沒有歇腳的住處，賈富貴建議他們去鄉里的招待所住，明天和溝機鏟車什麼的一起回來，吳睿心中不甘決定留在這裏，夜裏和留守的兩位民警在車裏對付一宿就行，徐東自然也是留了下來。
於文龍和賈富貴無奈，給他們留下兩件厚大衣，又說了幾句話，這才帶着各自的警員上車離去，留守的兩位民警被累得夠嗆坐在車中休息，吳睿和徐東坐進車裏和他們嘮了會嗑，再次返回破爛王的小屋，徐東跟了過來。
「讓大家做了幾個小時的苦力，白忙活一場，說不定現在就有人在心裏罵你呢。」徐東笑道。
吳睿看着他調侃道：「你是不是心裏也在罵我。」
「我可沒有，我要罵就明著罵。」徐東笑道。
吳睿捶了他一下開心的笑道：「啥也不說了，夠意思，回去請你吃飯。」
「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就饒了你這次不還手了。」徐東笑道。
二人來到屋中，吳睿四下里打量著，嘟囔道：「難道真是我推理錯了？」
直覺告訴他，自己的推算應該沒有錯，難道骸骨被轉移了？
「會不會後來被他轉移走了？」徐東和吳睿想到了一處猜測道。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可是這樣做的風險性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轉移也應該是在他長大有能力后，才會做出的舉動，既然已經無事那麼多年，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吳睿拿起一把鐵鍬邊挖邊分析道。
「說的也是。不過要是真的，任誰和一個屍體在一起住這麼多年，心裏都不會舒服，轉移走也是正常的。」徐東問道：「還挖啊？」
「我總覺得我的思路是對的，我想再挖挖看，說不定一鍬下去就挖到了呢。」
誰知道下一鍬下面是不是就是真相呢。
徐東也拿起一把鐵鍬跟着挖了起來：「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我跟你一起挖吧！不管能不能挖到，都別忘了請我吃飯嗷，為了這頓飯我也是拼了。」
「哦了。」吳睿笑道。
就這樣二人邊聊邊幹活，又挖了大半個小時才停下來休息。
「那傢伙要是把屍體就埋在這附近，他膽也夠大的，要是我我可不敢自己在這住這麼多年，想想就瘮人，這可比午夜凶鈴里的貞子嚇人多了。」徐東給二人各自點了一根煙，說到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徐東的話音未落，吳睿的腦海里就閃現出，那個從井裏爬出來，身體僵硬披頭散髮的女鬼來，當年他看的時候歲數還小，着實是被嚇的不輕，記得當時還連着做了好幾天的惡夢呢！
心念轉動間，靈光乍現，吳睿迅速的抓住這縷思緒，驚喜的說道：「井，井，是井···我明白了。」
吳睿突然一驚一乍的嚇了徐東一跳，徐東不解地問道：「井，什麼井啊？你明白什麼了？」
吳睿眼冒精光驚喜的說道：「咱們的方向是對的，但是考慮的還是不全面，咱們只想着他埋在這兩個地方，卻忘了他有可能殺死他的父親后，把他丟到井中埋起來，或者是扔到地窖中再埋起來，或者是其它的類似的地方。」
「對啊。這兩個地方都很深，難怪咱們挖了一米多也什麼都沒有，我記得小時候我去我姥家，她家的地窖就有兩米多深，有一次我還差點掉進去呢！後來還在裏面藏過貓貓。」徐東思考着越琢磨越有這種可能。
「那誰知道他家的井和地窖在哪呢？」徐東忽然問道。
「老人應該知道。」吳睿心思一轉說道。
「王老漢應該知道。」徐東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人來。
「沒錯，可是現在已經快兩點了，咱們現在去問不好吧！」吳睿看了下時間猶豫着說道。
王老漢住在王立勇家隔壁，據說他們兩家祖上是同出一脈的，當年就是仗着這點可能的情義，加上王老漢看王立勇可憐，這才偶爾會送些米面飯菜接濟。
吳睿和徐東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時間實在是太晚了，他們本來是不打算去打擾王老漢一家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抑制住心中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最終還是選擇去打擾王老漢一家的好夢。
二人走出王立勇家來到路口，那名面相憨厚叫劉軍的民警還沒睡，下了車問道：「怎麼樣？有沒有發現？」
他知道吳睿和徐東沒有死心，他心中倒是覺得這裏也許根本就沒有埋過屍體，挖了也是做無用功，出於這種心理所以才沒有進去幫忙，再說反正明天就調溝機來了何必費這種事呢。
徐東笑道：「有了新的發現，這不找線索去。」
「什麼新發現？」劉軍好奇的問道。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徐東如實說道：「我們推測破爛王當年可能是把他爹的屍體，丟進院子附近的井裏，或者是地窖等地方。」
劉軍之前就參加過證據的搜尋，還幫着在屋中挖過土，在他的印象中確實沒有發現院中有井，或者是地窖什麼的，說不定屍體真就藏在那裏被掩埋了。當下說道：「你們去哪找線索？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用了。」吳睿說道：「我們就是去隔壁詢問一下，要是有線索，一會還要請你幫忙呢。」
「好嘞！沒問題。」要是能幫着找到屍體可是大功一件，劉軍自然是欣喜的答應了。
吳睿和徐東敲開了王老漢家的門，王老漢和兒子一家一起住，當下全家人就都被驚醒了，吳睿道歉后說明來意，王老漢通情達理也沒有生氣。
當下回憶了片刻后說道，依稀記得王金財（王立勇的父親）家沒有那種深深的地井，院內就那一口壓水井，但是屋裏好像還真有一個地窖，他那瘋女人就被關在那裏好一段時間，因此他記憶深刻絕不會錯。
吳睿二人聞言喜出望外，當下讓王老漢說出準確位置，王老漢也不矯氣，當下就起身穿衣要去現場指認。
王老漢的兒子之前就幫着挖過土，還得了吳睿的一百塊錢，也急忙的穿上衣服，打着手電筒扶著王老漢一同來到王立勇家，劉軍也叫醒了一起的民警張海濤進了屋。
進屋之後王老漢指着地當間兒的位置說道：「就是這，以前這有個地窖，王金財家的瘋婆娘以前就被關在裏面。」
看着老人家一副立功大功的得意模樣，吳睿只覺得十分可愛，其實他只要說一句就行，用不着非要來這裏，當下說了一番感謝誇獎的話，樂的老爺子呵呵直笑。
王老漢的兒子把老人送了回去，然後又拿着一把桶鍬返了回來幫忙挖掘，用他的話說這事不晦氣，是給祖上積陰德的大好事，只盼著這點貢獻能保佑老爹多活幾年，吳睿等人聞言心中甚是感動。
之前於隊長等人帶來的工具並沒拿走，是以幾人人手一把鐵鍬，就開始在圈定的範圍內挖了起來，這裏原先是個地窖，裏面的土屬於後來填充的，相較自然形成的土層要好挖許多，之前這個位置挖的就要比別的地方略深一些，只是之前沒人注意到這一點，如今想來倒是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