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案發現場

第四章 案發現場

吳睿話鋒一轉忽然問道:「東子,你殺過人嗎?」

徐東被問的一愣,沉默片刻后說道:「殺過。」

吳睿繼續問道:「你第一次殺人有什麼感覺?」

徐東回憶著說道:「我記得我當時心裏十分緊張,看着嫌犯倒地的時候,身上的冷汗蹭的就冒出來了,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後來還做了很長時間的惡夢呢。」

回憶的過程中,徐東的呼吸因緊張而變得急促起來,說完咽了咽口水。吳睿知道當人們緊張的時候,就會覺得喉嚨發乾,會自然而然的有咽口水的舉動。

吳睿說道:「你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心理反應,但是兇手似乎沒有這類的心理生理反應的跡象。

他的整個犯罪過程分為三步,殺死被害者的時候需要兩個步驟,還有一個步驟就是將死者的兒子捆綁,一鼓作氣這個典故你知道吧?」

「知道,一鼓作氣嘛!再而衰,三而竭,局長指揮任務的時候就總愛說這句話。」徐東笑道。

吳睿知道徐東的笑意是為了緩解之前情緒上的緊張,這是心理的一種自我調節,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吳睿繼續說道:「兇手整個的行兇步驟分成三步,一般情況下來說這三步不管如何組合,都會對兇手的犯罪心理,造成一定的緩解作用。

他的殺人節奏會因此而停頓,但是我分析案發現場的痕迹節奏,卻沒有發現這一點,綜上所述才有了那個推論。」

「照你這麼說要是真的,那也不好查啊!就算是真有其事,要是破爛王不承認,咱們又沒有發現屍體,也是沒有辦法調查。」

吳睿忽然神秘的笑道:「要是我推測的沒錯,破爛王的酒鬼父親真的是被他殺了,我知道屍體埋在哪裏?」

「這你都知道?」徐東驚訝的問道:「要真是這樣,屍體埋在哪裏?」

「就埋在他家的屋裏,或者是後院十米以內的地方,我覺得埋在屋裏的可能性最大。」吳睿語出驚人的說道。

「為什麼會埋在屋裏的可能性更大?」徐東不解的問道。

吳睿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傻啊!如果假設成立,破爛王當時才十三四歲,又身有殘疾身材瘦小,據了解他的酒鬼老爹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他要想正面殺死他自然不容易,但是他的老爹嗜酒如命,在醉酒的情況下,他可以很容易的就將其殺死,殺死之後為了掩蓋罪行自然是要拋屍的。

以破爛王當時的身體狀況,想要拋屍並不容易,而且容易被發現,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將他就近掩埋,因為他家裏的情況,很少有人上他家來,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完成埋屍。」

「哦,我明白了。」徐東只覺得恍然大悟,順着他的思路一想,雀躍的說道:「埋屍自然要選擇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他家房后沒有人家,院內挖坑容易被人看見,加上很少有人上他家,所以屋裏和房后是最不易被人察覺的埋屍地點。」

「賓果(bingo)。」吳睿打了個響指道。

徐東停下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趕緊向薛隊彙報吧。」

徐東給薛正南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飯店吃飯,聽取了彙報后,薛正南對此十分重視,抱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立刻和胡波溝通。

隨後胡波決定派出勘察小組前來發掘現場,他將這一決定回復吳睿二人,薛正南等人本欲前往,由於案情處在猜測當中,再說有可能是一人所為,胡波以此將重案組成員挽留在縣裏。

現場的發掘工作不需要吳睿二人,所以二人沒有返回破爛王家,說話間二人來到犯罪現場,雖然案件基本上明了了,但是胡波仍留了兩名民警守護在現場,吳睿心道這縣公安局局長倒也不是個糊塗人。

東北一月份的天氣早晚溫差極大,尤其是近些年來,冬天雪少了,但卻格外的乾冷。

兩位民警未免破壞現場,並沒有在屋裏守護,而是鎖了大門穿着厚厚的大衣留在外面的車裏,現在的公安系統雖然裝備有所提升,但是有時候辦案的條件還是十分艱苦的,尤其是蹲守追蹤之類的任務沒白天沒黑夜的。

兩位民警認識吳睿二人,見他倆過來忙從車裏出來,上前熱情的說道:「辛苦兩位同志了。」

「不辛苦,你們才是真的辛苦呢!」徐東嘴甜連忙說道。

「都是為了工作,談不上辛苦。」一名民警憨厚的說道。

吳睿笑道:「這話說得對。」

「你們這是要回縣裏?還是?」一名民警問道。

吳睿表明來意道:「我們想進案發現場再看看。」

一名民警掏出鑰匙帶着他們去開門,佩服的說道:「你們市重案組就是厲害,還沒到現場就把案子給破了,你們是怎麼發現兇手是破爛王的?」

「這個說來有些複雜,就是根據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畫像推測出來的,沒想到還真是他。」吳睿說道。

「心理畫像?」聽他的語氣這名民警,顯然對這個詞有些陌生。

民警打開鐵門后,徐東看了吳睿一眼,對跟在身旁的兩名民警說道:「你們把鑰匙給我們就行,破爛王的家你們知道吧?」

一名民警參加過之前的抓捕行動,去過破爛王的家,說道:「我知道。」

徐東說道:「你倆去他家外面守着吧!一會縣裏會派勘察小組來發掘現場。」

面相憨厚的民警好奇的問道:「發掘現場?怎麼回事?是發掘那裏嗎?」

另一名民警也跟着問道:「我們已經把那裏查了個遍,所有有價值的線索都被帶回局裏了,還要發掘什麼?」

吳睿嚴肅的說道:「有可能發掘出來一具白骨。」

「一具白骨?」兩名民警立刻好奇的刨根問底的問了起來。

吳睿心道這倆人如此有好奇探索的精神,難怪會來當警察,吳睿側頭給徐東遞了個眼色,徐東知道吳睿最怕這類的麻煩,當即將大致的情況說給二人聽,二人看着已經進入案發現場的吳睿所在的方向,神情中滿是敬意。

徐東打發走二人走進室內,只見吳睿在案發所在地東屋的卧室里徘徊觀察,腳上穿着鞋套。

徐東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案發現場,發現室內陳設很簡單,就一張床一個木製的組合衣櫃,一組沙發還有幾組暖氣,窗下放着一張電腦桌,上面擺放着電腦和一些小擺件,窗戶完好,地上鋪着常見的暗紅色的木紋地板。

地面很乾凈,因此之前勘察小組用白線畫的死者死亡的標線,和五處暗紅色的血污顯得格外刺眼。

徐東穿上鞋套走進現場,看現場照片和來到犯罪現場親眼查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體驗,3D的畫面總是要比2D畫面來得更加震撼。

徐東蹲下來查看,只見死者留下來的死亡痕迹十分清晰,就連血液噴濺的方向也沒有被破壞,現場保護的十分完整觸目驚心。

「這案發現場保存的十分完好,看來發現現場的那個老師,還是很有常識的嘛!有當刑警的潛力。」

徐東依舊發揚凡事皆可侃的樂觀性格,用以緩解心中的不適,拿起電腦桌上的一個水晶球把玩著,他從警也有四五年了,但是依舊不太適應這些血腥的畫面。

「是啊!多虧那個老師有保護現場的意識,你要知道有很多案件,就是因為現場沒有保護好,才導致在破案的過程中走了許多彎路。」吳睿看着凌亂的床鋪若有所思道。

這時開門聲響起,二人心中一驚把手摸向懷裏的手槍,要知道有些變態殺手,會在殺完人後回到案發現場,片刻后二人鬆了一口氣,是他們多慮了。

原來是之前那名面相憨厚的民警去而復返,他手中提着一膠袋的東西來到門口,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小張同志讓人給你們帶來的吃的,之前走的匆忙忘給你們了,不好意思啊。」

徐東鬆開握槍的手,笑道:「客氣什麼。」說着小心的繞過地上的痕迹,走到門前接過民警手中的膠袋。

二人說了幾句話,民警向屋裏看了幾眼,和吳睿點頭打了個招呼后就離開了。

徐東提起手中的膠袋翻看着:「有麵包,火腿腸,燒雞,還有飲料。還是盼盼體貼知道照顧人。」

吳睿看着他玩味的笑道:「你該不會是真喜歡上張盼盼了吧?」

徐東有些不好意思的嘿笑道:「這你都看出來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們學心理學的。」

「這和懂不懂心理學一點關係都沒有。」吳睿壞笑道:「是個人都能聞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哦對了,你這種情況通俗來說,叫做發情。」

徐東拎起手中的東西就要扔過去,嚇唬吳睿一下后又放了下來,難得不好意思的問道:「說正經的,小吳哥,你說我有機會嗎?」

「我大學主修的是心理犯罪學,不是愛情顧問學。」吳睿雙手一攤,做了個愛莫能助的動作:「你問我也是白問,不過我知道不追是一定沒機會的。」

「可是···我只是個普通的刑警,人家可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長的又漂亮,她能看上我嗎?」

徐東用的是疑問句,看來他真是心裏沒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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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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