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道

唐盛骨碌碌滾出去好幾米，爬起來看到面前站了一個仙風道骨......嗯，應該是邋邋遢遢的老道，那老道一身破爛道袍，鼻青臉腫，滿頭銀髮亂七八糟的散落在空中隨風盪著，活像一討飯的乞丐被人打了一頓從門裡扔出來的。

見到唐盛看來還臭屁的一擺手中拂塵，鼻孔向天，老神在在的望著天，一副趕緊來跪拜的姿態。唐盛剛爬起來還一肚子氣，見他這樣反而站在原地樂的彎不起腰，一邊笑一邊說：「這樣子，笑死了，活像隔壁家的傻小子！」

那老道見唐盛扶著腰站在原地大笑，怒道：「臭小子，見了老人家還不行禮，你可知道這是你多大的機緣不？」

「機......機緣......噗......」唐盛徹底笑趴了。

那老道看似真怒，見唐盛繼續笑，卻也不真的惱，哼了一聲道：「真是凡夫俗子，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說著回頭一看，突然「咦」了一聲，皺眉看了看那扇門，再看了看那橋，遲疑更重，伸手連掐幾下奇道：「這麼說，老道我已經穿過了萬源之門，跳了出來，這番折騰，差點折損了老命。可這地方怎麼會有人？還是一個肉體凡胎。按照那本古籍上的記載，這裡應該已經荒廢了數萬年之久才對，這小子看骨齡也就及冠之年。不對......」老道似是發現了什麼，又掐指算了半天回頭看向唐盛道：「小娃娃，你應該不是這方世界之人吧？」問完又小聲嘀咕道：「身上竟還有一絲離火真源的氣息，不過卻被極其精純的仙源封印了，想必是那造化......」

唐盛笑了半天，見那老道神神叨叨的站在原地掐指皺眉，問道：「老......額，老道長好，您這是進去蹭吃蹭喝被人扔出來了吧？」

老道一吹鬍子，瞪著眼道：「看你來路奇異，老道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把老道我的鞋子撞倒河裡去了，說吧，怎麼賠償？」

唐盛「嘿」了一聲道：「我靠，你把我撞得翻了幾個跟頭，我的鞋都沒掉，你的怎麼......」說著指了指老道的腳，不過話卻沒說完，因為那老道左腳上的道鞋還真沒了，露出一隻雪白的襪子，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唐盛沒好氣道：「即便你的鞋真掉了，那你告訴我這裡那有河？河呢？掉到那個河裡去了？你指出來，我給你......撈......」唐盛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真的聽到了流水聲，而且就是從身後那橋下傳來的。

唐盛張大著嘴跑到橋上一看，剛才橋下的一切都沒了，現在只有一溪流水，河中間飄著一隻破道鞋。回頭看了老道一眼，只見老道已經靠在橋邊，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酒葫蘆正在喝酒。

唐盛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說了一句：「看你年級大，我尊老愛幼，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得跟我說說，剛才這裡可沒河，是不是你變出來的？」

「變？」老道哼唧著搖搖頭道：「老道我可沒那個本事變出來這條河，只不過你們這些肉體凡胎看不到真而已，所謂真真假假，不過都是你們用那雙濁眼去看而已。老道自門裡出來，天機混亂，暫時斷了這裡的法眼，你才能看到！」

唐盛心想：「這個NPC看著挺厲害，雖然聽不太懂說什麼，感覺挺厲害的，不管說的真假，去河裡撈個鞋而已，這河看著也不深，搞不好送個靈丹妙藥，神兵利器或者絕世功法什麼的，這一進遊戲還不瞬間逆襲啊，嘿嘿......」想著也就不管那麼多了，從橋下一躍而下，那邊正在喝酒的老道看他直接跳了下去，剛喝進嘴的酒差點一口噴出來，嘆了口氣道：「現在的小娃娃，真是毛躁，都不聽老人家把話說完，不過也好，也許是一番造化也說不準！」

唐盛甫一入水，立即身體一重，便往河底沉去，隨後四面八方湧來無盡寒意，這種寒，直入骨髓，只在瞬間唐盛便被凍得僵硬，似乎連血液都凍住不再流動。如果那顆珠子是極熱，那這水便是極寒，連神魂都能凍住。而那原本看似不深的小河，此時卻似無盡深淵，永不到頭。

這次再也沒用那個聲音出來解圍，唐盛的意識越來越弱，再將要睡去的一刻，腹中一股熱浪噴涌而出，瞬間游遍全身，身體不再僵硬，但卻越來越熱，一冷一熱，內外夾擊，但這次卻再也暈不過去，腦子異常的清醒，似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護著大腦，讓大腦不能睡去。身體也不再往下沉，慢慢開始往水面上飄去。

唐盛頭一露出水面，剛張開嘴還沒發出聲音，便被一股醇香塞滿，隨後順著咽喉往下走去，卻是老道站在橋上倒提葫蘆，將裡面的酒往唐盛嘴中倒去，那酒入體后原本暴躁的烈火漸漸平息下去，身體也不覺得寒徹入骨，漸漸恢復了常態。

老道一直倒著，唐盛張嘴一直喝著，不知過了多久，老道一轉葫蘆，將葫蘆口塞住急忙抱在懷裡，肉痛的嘀咕道：「哎呀呀，可真是浪費啊，真是浪費，浪費到這一個素不相識的臭小子身上，就剩半壺了，得到這一壺酒可比穿過這個門難多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唐盛喝了那麼多酒醉醺醺的在河上飄著，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那隻破鞋不知何時被自己抓到了手中，急忙游上岸，看到老道靠在橋邊睡著了，雖然不知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想想也知道這老道其實幫了自己大忙，也就不管那麼多，拉過老道的腳就給把鞋套了上去。

老道睡得正香，被唐盛這麼一扯腳，頓時醒了過來，看到唐盛正給自己套鞋，拂塵一掃，在唐盛頭上敲了一下道：「你這小娃娃，難道想趁著老道睡著了謀財害命不成！」唐盛嘿嘿一笑，給他把鞋子穿好，起身施了一禮道：「謝謝道長救命！」

老道別過頭「哼」了一聲道：「你給老道把鞋撿了回來，就算扯平了！」

唐盛笑道：「好，那你在這繼續睡，我就先走了！」說完朝那扇門走去，結果看似破爛的木門卻死活都推不動，唐盛皺眉看了老道一眼道：「這裡面被人堵死了？」

老道嘀咕道：「既然已經如此，那就放他進去也好，非內非外，有道無道，相比於三千年那一劫，許是一個變數，這個變數只怕不會小！」說完也不看唐盛，拂塵一甩，唐盛只覺一陣狂風吹來，那扇門似是出了一個縫兒，眼前一黑，暈暈乎乎的掉進了一個黑洞中。

靠在橋上的老道拂塵甩完，起身雙手連連變幻，瞬間打出數無數印訣往後退去，那扇門上的縫隙出現剎那，一白一黑兩股氣流自門內噴涌而出，直奔老道而去。一路卻被無數看不到的氣流牽扯，到了老道身前已經淺薄的幾不可見，老道身上道袍更爛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咳了兩聲道：「這世界本源的陰陽煞氣果然厲害，這扇門還真如傳說中那樣只出不進啊，好在這裡空間特殊，只送了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子進去，要不然老道好容易跳出來的這條命真的得放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