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曼氏案9

181 曼氏案9

自然,也有些不罷休的記者,他的聲音高過笑聲,「曼小姐,眾所周知你只有一個哥哥,也就是曼致遠,現在曼氏的當家人。」

這個記者話一出,原本歡笑的聲音落了下去,敏感的記者們又舉起了他們的攝像機。

那個記者又高聲說:「但是剛剛,你說了『們』字。我有兩個問題,一是,曼家是不是真的如所傳那樣,在外的私生子最近認回,所以曼氏內部出現了爭位情況。二,爭位的結果,是導致你父親你的意外你爺爺也死的根本原因嗎?」

這些問題一出,陳旭堯就已經開始打字準備發消息:找出是哪家的記者,封殺。

還沒按發送鍵,曼致遠就按住了他的手,「這種時候更容易招黑,先聽琉璃怎麼說。」

曼琉璃靜靜的聽完記者的問題,眼裏閃過一絲寒意,直直的看着那個記者,笑道:「我不知道您是出於什麼初衷提問這兩個問題,但還是感謝您對我曼氏的關心,對我家的家事關心。還有,我覺得,您說的第二個問題,是對辭世的長者不尊重。你是在推崇人的老、病、死,人為高於自然嗎?」

陳旭堯默默的收起了手機,曼致遠悠閑的喝着水低頭笑着。

記者愣了愣,又立馬恢復了氣勢,「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曼琉璃拿起話筒,走到舞台的正中央,認真道:「曼家從來沒有什麼私生子,有的只有與我同悲同歡的哥哥。一個與我脈脈相通,一個與我息息相關。」

答案已經很明確了,一個與她連着血脈,一個與她呼吸與共,一個在內一個在外,但他們都裝進她的身體,進入她的生命里,他們三個是一個整體。

曼琉璃繼續道:「我不希望有人再去談論我的父親我的爺爺,他們的離世正如你們看到的那樣,意外與病老。」

「曼小姐,我們看到的遠不止這些。」記者義正言辭的打斷了曼琉璃,「我們看到的是,曼父出事後一份草草的聲明,既然已有聲明為什麼警局五次出警……」

這個問題一出,曼琉璃徹底忍不住了,利索的關了話筒,單手開了她領口最上方的扣子,使勁活動了活動她的脖子。又走近舞台邊懶懶散散的坐在了舞台邊上,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把話筒打在掌心,雙腿逛盪在舞台的空隙中。

一些明眼老記者不知為何從她身上嗅出了危險的氣息。

而曼琉璃這些流水的動作完成後,那記者還在問,「還有曼小姐你出事後,曼致遠多次被傳進警局,事後發佈會上,很顯然你的情緒不對。再到最近你爺爺,為什麼多人送行會驚動警局。」

記者終於說完了,曼琉璃掏了掏耳朵,她的眼裏散發着看戲劇的無聊,整個人看上去就是紈絝敗家的代名詞。而就是這樣的曼琉璃,將話筒抵在眉間,撒嬌般的語氣抱怨道:「我可是終於明白那倆人,為什麼非要讓我上台來了。因為我話癆,他倆討厭廢話。」

曼琉璃說着深深嘆了口氣,抬起頭,直視上那個記者,「有輿論的地方就有充斥着腦思想的地方,有充斥着腦思想的地方就肯定有矯正刺激腦思維的地方。敢問,你的思維是從陰謀論中學的嗎?三個問題三句警局,你的那些問題應該去問警局,不應該來問我。」

會場上陷入了死寂,都在等那記者回答,曼琉璃也不急他,半響,記者才道:「作為記者,我在做我本職的工作,了解並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道真相?」曼琉璃做了一個超大幅度的點頭,「真相我都說了啊,你偏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曼琉璃見他不答,又道:「這樣吧,你說一下你想要個怎樣的真相,我滿足你。你說一句我複述一句,後期把你的話減掉,只留下我的鏡頭。我這個想法怎麼樣?」

都在等記者的下一句,曼琉璃身後的LED大屏已經關了,話筒也已經被小心翼翼過來的工作人員拿走了,四周的安保也不在四角站着,去大開了會場大門。

很明顯的逐客令。識趣的記者站起來準備離場。

「各位記者朋友們。」曼琉璃語氣很輕,但讓人聽了都能尋摸出威脅的意思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們參與我家的家事。」她將家事咬大的很重,「也希望記者朋友把更多的注意放在曼家的產品上,我們曼氏的彩虹茶米油鹽醬醋茶的計劃啟動,離不開你們的變天報道。等產品正式上架,我們會免費送給各位。」

記者在有序離場,走在後面的記者還能聽見曼琉璃在喊,「別忘了我大哥的徵婚啟事啊!」

然後又傳了一聲弱弱的哎呦聲,又聽見她說着,「我錯了我錯了,今晚的火鍋還算不算話啊……」

「不算!」某兩個人異口同聲。

又聽見曼致遠得意說道,「我們商量了,要去吃火鍋烤肉還有小龍蝦。」

他們是真的相信了他們的關係好,當然那則徵婚啟事他們沒敢寫。因為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和自己負責曼家消息的領導要麼辭了職,要麼被降級要麼被調走了。

日子在無所事事中慢了下來。

曼致遠每天上班,陳旭堯每天要去保子叔那裏,而曼琉璃被強制改了作息習慣后,更加閑。

七點整,曼氏的宅子裏生了煙火。一個在廚房做早飯,一個在打掃衛生,而曼琉璃窩在沙發上看晨間新聞。

早幾個月前,因為清理河道,結果清理出了一個不知年代的河底墓。一時間為這個墓來了不少人。

曼琉璃知道這個事,就在她出事前幾天開始挖掘的這個墓。她還去過現場,爺爺讓她去送點吃的喝的用的。

當時棺清理出來的時候,棺周身上刻的紋飾,又像流水又像長尾的,讓現場的考古學家看了看都搖起了頭。曼琉璃覺的那些紋飾是從棺底生出來的,用來包裹住棺主人。

紋飾不是重點,重點是根據結構棺槨裏面有機關,考古學家小心翼翼開了一層后,機關沒有觸發,常年的海水腐蝕,早已經崩潰。從棺壁上整理出一些長箭頭,然後開了棺,結果棺就只有些一些翠綠的碎玉,幾乎碎成渣。

而今天就要公佈那些碎玉到底是個什麼。

曼琉璃打了哈欠,眼神獃滯,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逼她看的。

「吃飯了。」曼致遠喊著。

「來了。」曼琉璃隨意穿起穿起,拿走她的卡通水杯。

電視里還在播放關於棺的事情:

「我們的技術人員在奮戰了幾個日夜后,終於將碎玉完整的拼合到了一起——狐頭簪。」

「轟!」曼琉璃整個身體震了一下,又機械般的轉過頭去。

主持人還在講簪的外形,曼琉璃直直的看着,和那天她在南煜集市上看的簪子一模一樣,晶瑩剔透。

主持人還沒有結束:「我們的考古人員細查棺槨時,在棺槨的下方發現雕刻了一隻狐狸。大狐呈卧身狀,棺槨上的那些紋飾,工作人員們順着流線發現其實是它的尾巴。尾巴的數量,不禁讓人想起九尾狐。」

「怎麼了?」陳旭堯見她一動不動,便過來看看。曼琉璃死死的盯着電視屏幕。

鏡頭已經轉了,畫面是第一次清理出的那些長箭。

主持人:「棺槨壁上包裹的長箭,也一併清理了出來。技術人員在長箭愛你的末端發現了一隻小眼睛的符號……」

「嘭!」

曼琉璃手裏的水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熱水燙紅了她的腳。

「琉璃!」陳旭堯不知道為什麼反應那麼大,急忙去拿藥膏。

曼琉璃已經聽不見主持人在說什麼了,狐頭簪與長劍編成回憶,撞進她的腦海里。

什麼意思?不是夢嗎?怎麼會出現重疊的部分?難道不是因為潛意識的混亂嗎……

「琉璃?」曼致遠收了碎裂的杯子好不容易把曼琉璃叫回神來,「怎麼了?」

「哥哥……」曼琉璃有些哆嗦,緩緩抬手指向電視里還在播報的河底墓,「我……我好像去過那裏。」

什麼?去過那裏?曼致遠疑惑的看向電視。這時正拿葯來的陳旭堯愣過神來后,一把拿過遙控器將電視機關了。

「我……」曼琉璃沉了沉,緩緩起身向樓上去,「我想自己待一會。」

陳旭堯:「琉璃……」

「我沒事。」曼琉璃強出一個笑容,「就是早上起太早了,我再去睡一下。」

客廳里只剩下有點不知所措的兩人。

陳旭堯又重新開了電視,電視里播報河底墓的新聞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每日的財經,他前前後後換了好幾個台,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哥,這是怎麼了?」

曼致遠搖搖頭,也是不解但更多的是些匪夷,「琉璃剛剛說……她好像去過那裏。哪裏?」

陳旭堯看到新聞下滾動的小字幕,細細想了想,道:「我記得爺爺讓琉璃去給考古隊送些生活用品來着。」

兩人沒再討論,盯了電視機半響,然後交代了助理把今天要處理的文件送到家裏來。

他們也嘗試敲曼琉璃的門,而她的回應就是,還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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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琉璃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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